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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念源起
那个男人还坐在那里磨刀,那把刀似乎永远也磨不完,永远都那么钝。但只有见过那样的记忆,才能明白那把刀有多快。男人都不抬头看四个人,只是磨刀,沈圣夜走过去,冷冷道:“拔你的刀。”
男人抬头轻蔑一笑:“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沈圣夜皱眉:“我说了,拔刀。”
男人慢慢的提起刀,冷冷道:“只要我出刀,就不会留下活口,上次算你走运。”
沈圣夜拔出剑,将全身真气注入手中之剑。只听“叮叮当当”刀剑之声不绝于耳,两人都拼了命,沈圣夜只为赌一口气,他说过,我一定毁了那把刀。而那个男人就像与沈圣夜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招招拼命。在他的招式中,沈圣夜感觉到,他要毁灭的不仅仅是敌人,更像是毁灭自己。在一旁看着的三个少女,都暗暗捏了一把汗。沈圣夜在心中犯着嘀咕,纵然他的刀是一把魔刀,然而自己的剑也是神铁所铸,但力量却相差甚远,却是为什么?然而那男人的招式逼人,让他来不及细想,只能挥剑相迎。其实以沈圣夜的力量,很容易便能杀了他,虽有五色石为心脏,却毕竟是一介凡人,所仗力量无非那把刀而已,只要不碰那把魔刀,杀了他轻而易举。上次失手,只是因为事出突然,大意轻敌。但沈圣夜并不想只是制服他,他的目的是毁了那把刀,故而每一击都与对方的刀相撞,硬碰硬的来。十几回合下来,仍然未分出胜负,沈圣夜却将剑收回剑鞘,有些惊讶的看着那男人。男人却并没有就此停下刀,仿佛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只知道向沈圣夜扑过来。沈圣夜没辙,只得动用空间转移将自己和三个少女转移离开此处……
苏若寒问道:“怎么?沈公子没办法打赢他吗?”
“今日必然难以分出胜负。”沈圣夜说道,又摇摇头:“但我停手的原因不是为此。”
苏若寒道:“为何?”
沈圣夜一字字道:“他一心求死。”
忆秋奇道:“求死?他怎么可能?求死还不容易么?眼睛一闭,拿刀一抹。或者别人杀你时,不反抗,不就得了?”
沈圣夜道:“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他的招式之间,既要生,又想死。”
忆秋轻轻蹙眉:“怪人。”
忽然一片绿光出现,绿光消失之后,青影站在那里,一脸淡漠的看着他们。忆秋道:“怎么又是你们?咦!你的少主呢?”
青影道:“少主命我给你们带样东西来。”她伸手入怀,拿出一个蓝色的光球。
忆秋惊呼道:“是记忆!”
青影将蓝色光球交给沈圣夜。沈圣夜道:“什么样的记忆?又是谁的记忆?”
青影道:“一看便知。”,转身消失。只留下他们四个人看着那个光球,不知所以然。
潇湘竹林的某一处,青影对着淇玉不解问道:“少主,为什么要把我们拓印下来的记忆给他们?他们越晚修复天界,便对我们越有利。”
淇玉笑的邪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呵!我只是,想知道结果。”
沈圣夜拿着光球,只是皱眉看着。忆秋道:“我们要怎么做?我怕其中有诈。”
菲儿点头附和:“是啊,魔界怎么会有那么好心。”
苏若寒道:“不会的,他们若想要对我们不利,早就做了,他们有很多机会的。更何况,这个是我们了解那个男人的唯一契机,不要看吗?”
“看。”沈圣夜看着忆秋,“麻烦公主殿下了。”
忆秋嘟着嘴:“好吧,好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担着便是。”,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光球,那光球慢慢的变成一条蓝色发光的绸带,升上半空,又慢慢变大,如同上好的丝缎渐渐展开,挂在竹梢。那丝缎上,正上演着一幕幕的画面,浓烈而残酷。
那一年我十五岁,很快就要过十六岁的生日了。母亲抱着我没命的逃跑,似乎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掉在我的头发上,母亲的身后上百群的人在追着她,我认得他们,他们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母亲抱着我一直跑到一片竹林里,这里种满了湘妃竹,所以人们都叫它“潇湘竹林”。母亲似乎跑累了,她放下我,我抬头看着她,我才发现,那滴在我头发上的不是汗珠而是颗颗泪珠,那么悲伤的表情,以前我也见过,是在我生病的那时,但现在又带着浓烈的不舍。母亲把我藏到一丛茂密的竹子后面,她对我说,不要出去,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去。因为我一出去,那些人一定会杀死我,她要我活着,好好的活着。母亲把我安顿好,就从我身边离开了,她把那些村民引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可还没有跑出去多远,那些村民就抓住了她,两个道士一样的人,在母亲的身上贴满了符咒,母亲就那样动弹不得了。那些可恶的村民用鞭子,用锄头,用镰刀,一下一下的打在母亲的身上,满身鲜血的母亲现了原形,一只斑斓大虎。那些村民叫道,打死它,打死这只吃人的妖怪!母亲的口中发出低沉的悲鸣,是野兽临终的悲鸣,母亲直到死也没有向我的方向看上一眼。那些村民欢呼道,终于打死这妖怪了!害了那么多人,太便宜它了!那些村民似乎还不解恨,用刀剖开母亲的尸体,生啖其肉。他们还说,要把母亲的皮毛制成虎皮垫子。那些看起来那么善良的村民,居然说出那么狠毒的话来。而我,只敢躲在一旁看着一切的发生,然后瑟瑟发抖,都不敢出去叫他们住手,我紧紧的捂着嘴不敢哭出声音来,任凭眼泪在脸上纵横,因为我怕他们发现。过了一会儿,他们走了,将母亲残破的尸身也拖走了,我发现自己真没用,想要给母亲立个墓也无法做到。他们走了好远,我才敢出来,我站在母亲死去的地方,胃里一阵的恶心,吐得翻江倒海,眼泪糊了满脸。我该死,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却连自己的母亲都保不住,我该以死谢罪才对,可母亲她让我活下去。人性本恶,这个世界果真冰冷无情,从此,我将憎恨着这个世界活下去。
……
一切结束,他们才明白了一切,为什么那男人看起来如此憎恨着世界,又那么痛苦,那么绝望。为什么沈圣夜在他的招式之间感受到了生和死的矛盾,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一天他的母亲惨死在潇湘竹林。他每夜起来狂砍,只为了宣泄心中的痛苦,十几年过去了,但他还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一天的情景,那一天对他来讲,是对整个世界的绝望。他想死,却又不敢死,招式之间透着狠毒,又希望沈圣夜的剑能一剑刺死他。但他们还没有看到事情的全部,他的存在,也许生来始就是矛盾的,他是人,为什么会有一个妖类的母亲?他的母亲又做过什么?难道真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忆秋奇道:“他应该是人的啊?可在那个记忆里我明明听到他叫那只虎妖为母亲啊?”
苏若寒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忆秋道:“你在问我吗?我怎么会知道。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是非常棘手啊。”
沈圣夜道:“我们必须要了解事情的全部,才有资格帮助他。”
“说的没错呢。”苏若寒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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