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雷霆已经急不可待了，每见宋小燕一面，他的焦灼就更增加一分。这一天，雷霆不打算再等了，必须马上让宋小燕回到他的身边。
　　“结婚可以离婚，这不是大不了的事。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或者，你离开了我，你说，会怎么样？”雷霆猛地捋起衣袖，胳膊上一道道伤痕赫然出现在宋小燕的面前，“这些天，我想你一次，就在胳膊上划一刀。”
　　宋小燕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你真傻，流了多少血。”
　　“流再多的血也没有我的心流的血多。”
　　“小燕，知道吗？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你了，如果你再不要我，那我就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宋小燕望着雷霆，他的脸上满是孤独和焦灼，这样的状态，她自己也曾有过，那个时候，她不过是个刚刚上高中的女孩，每天生活在冷冰冰的家里，她也觉得孤独和焦灼，是面前的这个人，带自己走出了最难熬的时候，那么自己呢，也会像他当年对待自己那样对待他吗？宋小燕的心痛了起来。
　　雷霆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刀，明亮的刀尖异常刺眼。宋小燕大惊：“你要干什么？”
　　雷霆根本没有给宋小燕阻止的时间，拿着刀毫不犹豫地在胳膊上划了下去，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宋小燕一把抓住雷霆那只拿着刀的手，泪流满面：“这该有多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自己有多傻吗？”
　　雷霆疼得额上冷汗淋淋，咬紧牙关说：“身上的这点疼跟我的心比起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说着挣脱开宋小燕，又要将刀扎进胳膊。
　　宋小燕再也控制不住，整个人扑进雷霆的怀里，一连串地说：“好，我答应你，我答应，我答应……”
　　然而启齿对于宋小燕来说却是那样地痛苦，晚上，当他们回到自己的房中，宋小燕望着刘启明英俊的脸，竟然痴痴地无法说出话来。
　　“怎么了？”刘启明微微地笑了，伸手摸了一下宋小燕的脸，“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有些累？累的话就早点休息。”
　　“不，今晚我不累。”宋小燕欲言又止地低下头。
　　刘启明挨着她坐下来：“如果你不累，那我们出去走走，听说北京路开了一家新茶楼，很不错，我们去坐坐。”
　　“他回来了。”宋小燕将头垂得低低的。
　　“嗯？”刘启明像是没明白过来。
　　“我是说，雷霆回来了。”宋小燕舔舔嘴唇，现实比想象还要令她难受一百倍，“他——让我跟他在一起。”
　　刘启明微蹙着眉，沉默片刻，终于说：“你自己呢，难道你也想回到他的身边？”
　　宋小燕没说话，眼泪落到了地上。
　　“你真傻。”刘启明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宋小燕的长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种话？”
　　宋小燕根本不敢直视刘启明那双饱含着深情的眼睛。
　　“我们结婚两年了，难道我们的婚姻不使你感到幸福吗？”刘启明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放你走的，小燕！决不会！
　　“可是，可是……”眼泪在宋小燕的眼眶里打转，她不知该怎样跟刘启明说。
　　刘启明隐忍着内心的剧痛，轻声问：“我去见见他好吗？”
　　“不，不，别去。”宋小燕的眼神躲闪，如一头惊慌的小鹿，“别去好吗？”
　　尽管宋小燕百般不情愿，可是刘启明和雷霆的见面仍无可避免。刘启明的面孔铁青，双目如炬，直视雷霆：“和你，我没什么可谈的，只是请你不要破坏我的家庭，我也决不允许有人侵犯我的妻子。”
　　“真正属于别人的，我决不会去抢。早在三年前，小燕就应该是我的妻子。”雷霆的脸上浮起浅浅的、轻蔑的笑意，“或许，你该亲口问一问她自己，更心甘情愿地跟谁在一起？”
　　刘启明转向宋小燕，英俊的脸部线条显得异常刚毅。他的声音颤抖：“小燕，我不会同意你离开，更不会让你嫁给他。你听清楚了吗，小燕？”
　　宋小燕无话可说。
　　刘启明催促道，“你这就跟他说，你是我的妻子，你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来往。你这就跟他说，好不好，小燕？”
　　“对不起。”宋小燕的眼泪禁不住涌进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哪一处在痛。
　　“对不起？”这三个字彻底击垮了刘启明，他的声音颤抖，“别让我发疯，小燕，你只是在闹着玩，在做一个游戏，是吗？你说呀，是不是开过这个玩笑，你就跟我一起回家？”
　　宋小燕流着泪，眼中满是不忍和乞求：“你说过给我幸福，那就——放我走吧。”
　　“离开我就是你的幸福？”刘启明的眼中蓄满了泪水，高大的身影显得那样地虚弱无力，颓丧、痛苦布满了他的脸，“如果这就是你对我们婚姻的评价，这就是你要离开我的理由，如果我的存在已经成为你幸福的障碍，那么再挽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咬紧牙关，“好吧，我成全你。”
　　刘启明转向雷霆：“我想问一下，你靠什么来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
　　雷霆不假思索地回答： “靠什么？当然是靠爱。我爱小燕，小燕也爱我，这就够了。”
　　“靠爱？你以为你们这就是爱吗？”刘启明的脸色苍白，停了半晌，“况且，光有爱是不够的。”
　　“没有爱就更不行了。没有爱，再安定的生活也是一杯白开水。” 雷霆有嘴角带着一丝胜利的笑意，“你是尊重小燕的决定，还是我们俩之间来一场决斗？”
　　刘启明看了雷霆一眼，尽管他们个头差不多，可是刘启明要比雷霆显得挺拔魁梧许多。刘启明根本不想跟他纠缠，他默默起身，离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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