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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莹篇(2)
悦莹篇(2)
从莱茵河回来之后,陈瀚宇一直没怎么说话,其实在游艇上的时候他就没说几句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今天明显有些不在情绪。
他是又想起了凌芷了吗?那个他深爱的女孩。
在他家花园的那个上午,他一反常态地跟我说了很多心里话,全都与那个叫凌芷的女孩有关。也许是凋谢的兰花让他觉得惆怅,又或者是沉封了太久的记忆需要一双耳朵来聆听,而我恰好在那里,不早也不晚,刚刚好就在那里。
他们的故事让我觉得忧伤,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本来可以很幸福的。只是相爱抵不过命运翻云覆雨的手掌,一夕之间,他们竟然阴阳相隔。
从此锁眉怨明月,不许人间见白头。
也许是受了他的情绪的影响,我也有些心不在焉。在下一段石阶时,他忽然说:“刘小草,小心台阶。”
下雨那天在酒店看电视的时候,网球看完了,我们又看了体育新闻,看到NBA的新闻时,竟然有好久不见的麦迪,我一下子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跟他讲我的“麦迪情结”,他应该挺意外的,大概没想到我竟然还看篮球,还冷门地喜欢颇具话题性的麦迪。
看着我眉飞色舞的样子,他问我:“你喜欢他什么?天赋?体格?技术?”
我相当陶醉地说:“我喜欢他的眼睛啊,泡泡的,给人一种睡眼惺忪的感觉,可爱极了!”
他无语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花痴啊?”
我忽视掉他一脸被雷到的表情,接着乐呵呵地说:“我是麦子!你知道什么是麦子不?喜欢麦迪的人,就是麦子!想想麦田里绿油油的麦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他却不给面子,“你见过麦田吗你?”
我满不在乎地说:“没有,不过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不也一样没见过麦田?”
他说:“可我没说我是麦子啊。是你说的,不过我看你不像麦子,麦田里的杂草还差不多。”我懒得理他,他就逗我:“生气啦?刘小草?”
现在他又叫我“刘小草”,让我小心台阶,我边迈步边不以为然地说:“我干嘛要小心台阶?我又不是没长……”
就在这同一瞬间,我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坐在了台阶上,屁股那个疼啊……
我灰溜溜地坐在地上,说:“……眼睛。”
他丝毫也不加掩饰地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边笑边伸出一只手把我扶了起来,我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又不好意思去揉摔疼的屁股,只好佯装生气地瞪着他,“你真是个乌鸦嘴!”说完这句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虽然他很不够意思地幸灾乐祸,但至少此刻他笑声朗朗,是真的开心。
今天一整天,这是他第一次笑出声来。
我们回到酒店,他把我送到门口,说了声“好好休息”,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发了一会儿呆我就进了浴室,我把自己沉浸在温热的水中,无数负离子气泡冲上来按摩着我的皮肤,真是舒服啊……我闭上眼睛,心里感叹着陈瀚宇还真是会享受,出来旅游住个酒店都这么奢侈,我也连带着沾光。
我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懒洋洋地从浴缸里爬出来,随便裹了条浴巾,刚出来就听见我床头的手机在响。
我匆匆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并不是他房间里的,我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微微的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我按了接听,问:“你好,请问哪位?”
那边传来童雪的声音,我这才又情绪高涨。
我轻快地问:“怎么?总算想起我来了?”
她嗔怪地说:“你说什么呢?”
我假装责备地说:“我知道了,你现在有了你家禽兽陪着你,光顾着自己甜蜜的二人世界,早就把我这个姐妹抛到脑后了是吧?”
她好像急了,“没有的事,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惨,我基本上是被他禁足了,整天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让我去。这样还不止啊,他还不许我用电脑,不许我看电视,也不许我用手机,说是有辐射,我现在唯一能接触到的电器恐怕只有吹风机了。今天我跟他磨了半天他才答应我给你打个电话,还只能用座机。他现在正在旁边计时呢,他说只给我们三分钟时间。”
我汗颜,原来她给我打个电话还有这么多的艰难险阻,我不由得为刚才的那一丝失落感而内疚不已。
我赶紧说:“那好,我们拣要紧地说,你怎么样?宝宝好吗?”
“我很好,宝宝也很好,前几天他陪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宝宝非常健康。”
我很兴奋,说:“那就好,你家禽兽一定对你好的不得了吧?”
她得意地笑,“那是,除了把我禁足、不准我接触电器、不准我乱吃东西之外,他对我简直是百依百顺,我现在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感觉真不赖!”
我提醒她:“那等宝宝出世后你的好日子不就到头了吗?”
她满不在乎地说:“不会的。我有办法对付他。”我仿佛能听见那边禽兽磨牙的声音。
她忽然不怀好意地问我:“你呢?和陈瀚宇的旅行是不是愉快?有没有什么故事呀?”
这个女人,就三分钟的时间她还有心思八卦,我好笑地说:“能有什么故事?就算有,三分钟已经过了大半你也没空听啊?”
她好像有点郁闷,说:“也是。”
紧接着她说:“对了悦莹,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他向我求婚了。”我在这边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的幸福。
我一声尖叫,刚想说话,却听到那边一个讨厌的声音说:“时间到。”然后电话似乎是被人强行拿过去了,我赶紧大声说:“莫绍谦,先别挂电话!”那边短暂地停了一秒,然后莫禽兽的声音传过来,“什么事啊?”我赶紧一脸狗腿地笑,好在没人看到,问他:“童雪答应你的求婚了?”他哼了一声,“她敢不答应吗?”我在这边翻了个白眼。他又问:“你就是问这个?还有事没有?”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知不知道,今天对于陈瀚宇来说,是什么日子?”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说:“今天是凌芷的忌日。”
原来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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