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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与梦中那张脸重合了,程野有点对他ptsd,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的林予安都在某种意义上非常棘手。
但不过再怎么样,林予安也还是那个林予安,程野也还是那个程野。
林予安肯定不会因爱生恨后动手伤人的,他还没这么小气度。
程野也不会因为一通表白就从此不敢看林予安了,也不会说在对方面前露怯——除去那点他们都理不清的情愫外,日子还是该咋过就咋过的。
不然还能把林予安丢了不成?程野心里苦笑。
林予安似乎有点睡懵了,眼神茫然了片刻才渐渐聚焦,看着程野还无意识地歪了下头,打着哈欠:“早啊。”
程野喉结滚动了下,没吭声,只是摸索着枕头下的手机打着哈哈:“起这么早啊,我看看现在几点了......”
“快四点了吧。”林予安的语调低沉而黏,带着沙哑的性感。
“这么早。”程野皱了皱眉,都怪那个可怕的梦给他一下子吓醒了。
“不早了吧?”林予安说,“不是说要看日出的吗?也差不多了。”
看日出。程野顿了一下,才从头疼欲裂成一团乱遭的脑海中检索出这个关键词。
似乎是有这么件事来着。程野看了眼帐篷外灰蓝色的光线,揉了揉眼眶:“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走起。”
早起属实是个难事,对大学生来说早八都算灾难,更不要说四点起床了——程野很怀疑昨天那些豪言壮志说要四点起床看日出的人,现在有大半都起不来。
程野这么想着,一边脱下自己身上衣衫,换衣服起床。
矫健的□□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出现在林予安眼前,后者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低笑起来。
“?”程野还没来得及回头奇怪地看他一眼,就觉得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绕来,非常自来熟地摸上了自己的腹肌。
程野身体一抖,耳侧被凑过来的林予安吹了一口气,酥酥麻麻的热气融化在耳廓里,对方的语气隐含笑意:“对我这样一个昨天才表白过你的人这么毫无防备,不好吧?”
“那就挪开你的手。”程野挑眉,毫不客气地说。
“哦。”林予安还真的听话,末了还提醒似的:“既然知道了我的心思,有些事还是避嫌一下的好。”
不然他忍不住。
“或许是该拉开点距离......但换个衣服不至于吧?”程野摸了摸后脖颈,有些奇怪:“我又不是女的,大家身材都差不多,你爱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
“......真的?”
程野:“我还不至于为这点事就连衣服都不敢换了——再说了,就算知道了你的心思,日常就得处处逃着你吗?你又不会吃了我。”
说到吃,林予安下意识抿了下唇瓣,喉结滚动。
他盯着程野坦然的双眼,情绪隐藏在眼眸深处:“你说得对。”
最终爬山小队还是被睡魔打倒了大半——程野一个个帐篷地叫过去,最终只有虞冬儿和张铭爬了起来。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群山吗......”张铭起来时还打着哈欠,为了提振精神还玩了个梗。
“实在累就睡呗,日出又不是什么新鲜事。”程野拉上冲锋衣拉链到顶,凌晨时分,昏暗的山间还有点小冷。
“是不新鲜——小朱想看又起不来呗。”张铭拿出录像设备晃了晃,“我勉为其难地录个像给她看。”
“你也太宠了。”虞冬儿看起来还是一行人里最精神的人,笑容明媚阳光,仿佛昨天的事情没有影响到她分毫一般。
看着虞冬儿如往常无二的表现,不知她是否真的放下的程野,松了口气。
毕竟昨晚人家还给他表过白,今天又当什么也没发生过,饶是程野也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他这边还在思索着,然后就感觉肩膀一沉,不知道何时林予安把头歪过来,懒懒地靠在他肩膀上。
“困。”林予安简短地说,配合他这个亲昵的动作,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地撒娇劲。
程野觑过去,看见林予安大半个黑色的头顶,因着起床还翘了几缕黑发,看着难得有几分孩子气。
他垂着眼帘,卷而翘的睫毛在这种角度如蝶翼般轻轻颤着,毫无防备又全身信赖的模样很是放松。
正站在张铭旁边说话的虞冬儿见状,身体微妙地僵硬了一瞬。
“困就回帐篷。”程野目光盯着他,眼神和心情都很复杂。
也许该保持距离,但保持距离程野又不舒服;但若是稀里糊涂地和林予安在一起了......程野总有种被良心谴责的不安感。
而且昨天晚上,林予安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是气性上头的话语,却还是叫程野非常在意......
林予安说愿意等他的回答,程野便心安理得地在不揭开那层不安的情况下,还是用以前的态度与林予安相处。
“我包里有薄荷糖,吃一粒就不困了。”绝口不提回去休息,在晦暗的晨色中,林予安用脑袋微不可见地蹭着程野的脖颈。
柔软的发丝蹭过脖颈的肌肤,搔得发痒。
以前没觉得——这家伙这么喜欢撒娇啊?程野用舌头抵着腮,去帮毫无动手意图的林予安翻随身包里的薄荷糖。
“还说我呢,我看程野也挺惯着予安的。”张铭乐呵呵地,一边调试设备一边和虞冬儿开玩笑。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但不知怎的,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沉默了片刻,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咦?张铭挑眉,寻思这姑娘不一向在事关程野的话题上很积极的吗?
怎么突然一副要避嫌又不欲多说的模样?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张铭的八卦雷达开始突突地作响。
与此同时,程野从林予安小包里翻出浅灰色的薄荷糖盒,正想丢给对方,却见林予安已经主动乖觉地张开了嘴:“啊。”
一副还要他亲手喂的模样。
程野手微不可见地一抖。
如果放在以前,见林予安这么黏人,程野肯定乐的同时又开心的不得了,一边喂对方一边调侃‘我对未来女朋友都没这么宠’。
而现在嘛......那种近乎暧昧的玩笑话程野是半点说不出来了。
他怕说出来,林予安真的敢信,不仅敢信,下一步就要实践。
但他毕竟把林予安当半个弟弟看——弟弟难得撒个娇,做哥的哪怕嘴上嫌弃,实际行动从来不会落下。
拇指挑开盒盖,白色的薄荷糖粒滚在手心,程野有些犹豫着捻着糖粒送到林予安嘴边。
林予安似乎嫌他的手离嘴有些远了,主动低头,将程野的指尖也给含了进去。
湿软的触感过电似的浮过指头,舌头轻巧地卷走糖粒,末了还被轻轻地吮了一下,像被小猫舔了一下似的,程野下意识一个激灵,瞬间离林予安坐远了点。
他一动,大半力量靠在他身上的林予安下意识地往下落了点,不过很快稳住,没事人似的把薄荷糖咬的咔咔作响。
靠!又回过味来的程野脸上覆了层薄红,林予安这举动也太.....太......
程野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给这种下流行为定性成什么。
毕竟林予安做这种下流事情的时候,眼眸微抬,琥珀色眼眸清光定定,眉眼如镌,见他反应大眼眸底还翻涌出几分纯然不觉的疑惑来。
诱惑又天真——就显得更惑人了。
程野也被惑了一瞬,那点别扭发痒的抵触感不知不觉消弭了点。
“.......哎。”虞冬儿一直在偷眼观察着程林二人,见此状更是没忍住发出一声叹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或许意识到林予安的小动作是在向谁表示的。
她对这位素有名气和高不可攀的同校本身就没什么交情,昨天那点事更是把好感败完了,她再大度大气,也仅限于表面上的平静,心里早已泛起不忿的波澜。
毕竟虞冬儿也还年轻,人生又顺遂,迄今为止也只在程野这里受过挫,而年轻自然免不了气盛。
她是个活泼天真的性格,张铭在女友和相处中也多少能认识到一二,因而乍然一听她颇有心事的叹气,也心里惊讶了一番。
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没有花费太长时间,这四人组准备好就松松散散地出发了。
山头还笼罩在静谧的,介于昏明的浅蓝薄暮中,露水冷重,荒草萋萋,在昏昧晨色中剪影出些许迷茫颓然的枝叶。
“咕咕咕——”斑鸠的鸣叫声倒从很远的山边空谷回响似的传来,如同不易察觉的背景音似的。
四个人往山顶去——他们昨天休整玩乐的地方严格来说还不算山顶,算个缓冲的山平台,想看壮阔的日出,那必然还得是云山雾绕的巅峰最好观赏。
林予安和程野是好朋友,自然是走在了一块,只不过张铭下意识觉得他俩黏得有些过了——倒不如说,昨天林予安还没这么黏和话多,此时不知为何健谈了起来,两个人走在一处,外人好像完全插不进他们氛围似的。
而外向活泼的虞冬儿反倒安静了下来,拿着相机拍拍照,看看风景,一副沉醉景色不理外物的超脱模样。
张铭便下意识和虞冬儿搭话聊天,虽然也不太熟悉,但毕竟都和朱彩有关系,聊起来也不算尴尬。
没多久,队伍里体力最差的虞冬儿开始微微发喘的时候,山顶终于到了。
他们因不着急,来的有些不紧不慢的,此时天边已经破开一缕金光,天边无穷无尽的云海边缘浸染了粉金色。
不知是筋骨活动开了,还是大日将出,视野广阔无余的缘故,山顶寒凉的风一吹,将耳膜都吹的呼隆作响,几个年轻人下意识因冷冽发颤发抖的同时,一种无法言喻的清爽感涌了上来,好似一下子被疏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那种波澜壮阔的感受一下子就把他们心中各自的郁燥冲散干净,哪怕是林予安,唇角都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并非旅游旺季,来看山顶日出的游客也稀稀疏疏地分散在山顶各处,或站或蹲,举着手机相机,不过没什么大声喧哗,被昏暗光线一裁,就像人影画似的嵌在背景里,窃窃私语也被山风裹挟着拍散在谷中。
“走走走,找个好点的拍摄位置。”张铭还记着是来拍摄的,此刻有点跃跃欲试了。
程野说:“我想自己逛着看。”
他和林予安对拍日出这种事都兴致缺缺的,美好的风景看过,留在心中即可,重要的是回忆。
“那分头行动,到时候在这会合。”张铭点点头,拎着摄像设备兴致勃勃地找好点位去了。
虞冬儿倒是看了程野半天,默然无声,看得程野有点不安了才冲他微笑一下:“我也先去别处看看。”
“好。”程野胡乱点着头,他面对虞冬儿尚有些不自然,但虞冬儿好像是完全放下了。
林予安颇有点见缝插针的意思,见虞冬儿走远他就凑上:“一起吧?”
说到底,山顶平台就这么大,就算程野说不,林予安也走不到哪去。
只是两人独处吧,虽然程野看得开,但心里还是有点微妙的。
倒不是怕林予安对他做些什么。
而是怕林予安,找他要那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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