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月光

　　叶阡生日前一周，司尧就开始神神秘秘，电话多了，还经常提前下班，问就是“有应酬”。叶阡不是多疑的人，但司尧那藏不住事的脸上总带着点做贼心虚的兴奋，让他多少有些好奇。

　　生日当天，叶阡早上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他洗漱完走出卧室，家里静悄悄的，餐桌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摆好早餐。

　　“司尧？”他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他微微蹙眉，正准备去厨房看看，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了，司尧风尘仆仆地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印着小骨头图案的宠物航空箱。

　　“哥哥！生日快乐！”司尧把航空箱放在地上。

　　叶阡看着那个箱子，愣住了：“这是……？”

　　司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箱门。一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脑袋怯生生地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小金毛幼犬，看起来也就两三个月大，有着湿漉漉的黑鼻子和一双像黑葡萄一样纯净无辜的大眼睛。它小声地“呜咽”了一下，好奇又害怕地打量着这个新环境。

　　“！”叶阡彻底怔住了，他看着那只小奶狗，又看看一脸“快夸我快夸我”表情的司尧，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喜欢吗？”司尧迫不及待地问，伸手把那只还在发抖的小家伙轻轻抱出来，托到叶阡面前，“我挑了好久，觉得它最乖，眼神最干净！”

　　小金毛在司尧手里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叶阡下意识伸出的手指。

　　他脸上的惊讶慢慢被一种惊喜和温柔取代。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小小的身体，小金毛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什么时候买的？”叶阡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吓到怀里的小东西。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狗狗柔软的金色绒毛，眼神柔软。

　　“就……最近。”司尧看着叶阡的表情，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得意洋洋道:“我偷偷去看了好几次！疫苗本、狗粮、玩具、窝……我都准备好了！就在车库！”

　　叶阡抬头看他，眼中带着清晰的笑意：“所以你这几天鬼鬼祟祟的，就是在忙这个？”

　　“对啊！”司尧凑过去，搂住叶阡的腰，下巴搁在他没抱狗的那边肩膀上，看着窝在叶阡怀里无比安逸的小狗，语气酸溜溜又满足，“喜欢吧？我看你平时就我们两个，怪冷清的，有个小东西陪陪你也好。”

　　“嗯，喜欢。”叶阡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小狗的额头，“很可爱。谢谢。”

　　这句“谢谢”和叶阡脸上毫不掩饰的喜爱，让司尧觉得这几天的奔波和秘密行动都值回票价了。

　　“给它起个名字？”司尧提议。

　　叶阡想了想，看着小家伙金色的毛发在晨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轻声说：“叫‘元宝’吧。”

　　“元宝？好！哥哥取什么都好听！”司尧立刻捧场。

　　从那天起，叶阡的生活里除了艺术和司尧，又多了一个重心——元宝。

　　司尧预想中的“陪陪你”变成了“元宝独占叶阡”。叶阡画画，元宝就趴在他脚边的垫子上，咬着自己的玩具，时不时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一眼主人；叶阡看书，元宝就想办法往他怀里拱；叶阡吃饭，元宝就坐在旁边，尾巴摇得像螺旋桨，眼巴巴地看着；就连晚上睡觉，元宝的窝就放在卧室床边……

　　最让司尧内心开始泛酸的是，叶阡对元宝的耐心简直无穷无尽。元宝啃坏了他一双限量版球鞋的鞋带，叶阡只是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说了句“下次不可以”；元宝在地毯上撒了泡尿，叶阡也只是无奈地叹气，然后默默去清理，还会抱着懵懂的小狗轻声教育。

　　“哥哥，我渴了。”司尧第N次试图吸引叶阡的注意力。此刻叶阡正坐在地毯上，拿着一个玩具逗元宝，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

　　“水在桌上，自己倒。”叶阡头也没回，注意力全在蹦蹦跳跳的小狗身上。

　　司尧：“……” 他感觉自己失宠了。

　　这天晚上，司尧酝酿了好几天的计划终于准备实施。他把元宝哄到客厅，关好卧室门，抱着叶阡倒在床上，吻得缠绵又动情。

　　“哥哥……想不想我……”司尧气息不稳地在他耳边低语，手已经不规矩地探进了睡衣。

　　叶阡被他撩拨得也有些情动，轻轻回应着：“嗯……”

　　就在气氛正好，司尧准备进一步动作时——

　　“呜……汪汪！嗷呜~！” 卧室门外，突然传来元宝焦急的叫声，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刨门声。小家伙似乎以为门里面的叶阡遇到了什么危险，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又是叫又是挠门。

　　这动静实在太煞风景了。

　　叶阡身体一僵，原本迷蒙的眼神瞬间清醒了不少。

　　“别管它……”司尧不满地嘟囔，想要继续，吻上叶阡的脖颈。

　　叶阡轻轻推开了他，有些紧张：“它好像吓到了，我去看看。”

　　说着，他拢了拢被司尧扯开的睡衣，起身下床，径直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小小的元宝正人立起来，两只前爪还搭在门板上，看到叶阡出来，立刻不叫了，尾巴疯狂摇动，扑上来就舔他的脚踝，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叶阡的心瞬间化成了水。他弯腰把元宝抱起来，轻轻抚摸着它的后背安抚：“没事了，元宝乖，不怕不怕……”

　　司尧躺在床上，看着门口那一人一狗温情脉脉的画面，感觉自己像个被抛弃的怨夫。

　　叶阡安抚好元宝，把它放回客厅的窝里，又给它拿了点小零食，这才重新回到卧室。

　　他刚躺下，司尧就背过身去，用后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我不高兴了，快来哄我”的低气压。

　　叶阡看着那个气鼓鼓的背影，有些好笑，又有点理亏。他伸手戳了戳司尧的背：“生气了？”

　　“没有。”司尧闷声回答，语气硬邦邦的。

　　“它还小，不懂事。”叶阡试图解释。

　　“它小，我年纪大，活该被晾着是吧？”司尧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控诉，“叶阡，你现在眼里只有那只狗！它啃你鞋带你都不生气，我碰你一下你就推开我！”

　　叶阡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主动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跟一只狗计较，司总，你出息呢？”

　　“我就计较！”司尧一把搂住他，却不敢再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恶狠狠地说，“它现在就是我的头号情敌！我后悔了，我不该把它买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他搂着叶阡的手臂却收得很紧。

　　接下来的几天，司尧的醋意持续发酵。

　　叶阡看着这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跟一只小狗较劲，只觉得哭笑不得。但他也意识到，自己最近确实有点忽略司尧了。

　　这天晚上，司尧又在书房“加班”到很晚才磨蹭着回卧室。叶阡已经躺下了，元宝果然又被关在了客厅。

　　司尧洗漱完，闷不吭声地躺下，背对着叶阡。

　　叶阡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他放下手里的书，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然后主动靠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司尧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司尧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没动。

　　“还生气？”叶阡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刻意的柔软。

　　“……”司尧不吭声。

　　叶阡的手轻轻在他腹部打着圈，低声说：“元宝是很好，我很喜欢。但是……”

　　他顿了顿，感觉到司尧的呼吸似乎屏住了，才继续慢悠悠地说：“它再可爱，也只是我们生活里的一部分。而你，司尧，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这怎么能一样？”

　　司尧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但他依旧没转身，但声音没那么硬了：“……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不是哄你。”叶阡的手往上移，轻轻抚摸着司尧的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是因为有你，我才觉得家里多一个小生命是件温暖的事。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不会有耐心和勇气去照顾另一个小东西。”

　　司尧猛地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紧紧盯着叶阡的眼睛：“真的？”

　　“嗯。”叶阡看着他，眼神认真而温柔，“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但最喜欢的，还是送礼物的人。”

　　司尧一把将叶阡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揉碎，声音闷闷地响在他颈间：“……这还差不多。”

　　他低头，寻到叶阡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如潮水般汹涌的爱意，让人沉溺其中。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息。司尧抵着叶阡的额头，眼神亮得惊人：“那……今晚……”

　　叶阡微微红了脸，却轻轻点了点头，补充道：“……先把元宝哄睡。”

　　司尧欢喜地答应下来。

　　元宝今晚格外乖巧听话，司尧给了一只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玩具熊，它不吵不闹，抱着玩具乖乖进了它的小窝，睡的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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