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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诺千金
临近黄昏,苏南落和夏槐在准备晚餐,许故何则在姜清栀和吴垣两人之间周旋着,不过更多还是在开导姜清栀,但是姜清栀对这些话置若罔闻,倒是也不烦他在耳边叽叽喳喳。
“你说两个人就应该好好过啊,这些都是小事,用不着放心上……”
姜清栀熟练地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许故何被这话呛住了,他也不好往下面接,不过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一起来呢?”
许故何有些激动,说话的声调也就大了一些,恰好在院子里拿东西的夏槐也听到了这话,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手上的动作也就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而在另一个角落,他的目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他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是在这一刻,他还是期待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很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脸上的阴影又重了几分。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一个愿望,”姜清栀特意调高音量,想要吴垣彻彻底底死心,“而我这个人又说到做到。”
一旁的夏槐也听到了答案,下意识地看向吴垣,他只留下了落寞的背影。
说出这些话来,姜清栀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好像这一趟,她就是在等着这样一个契机,说出这番话来——即使她在出发之前就已经陈述过多次了,但效果终归是不一样的。
因为,她也体验到了心碎一地的感觉。
这样也好,事情就如她所预想的那样进行着,除了这份意料之外的痛苦降临在她身上。
偏偏在她自己身上,却算错了。
站在她面前的许故何见她一直不说话,就这么怔怔地盯着他的身后——但他身后也没什么啊。他这么想着,有些担忧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试图以此把她唤醒,但没什么效果。
许故何惊恐地说:“不会是魂儿丢了吧,我记得村子里有个师傅,专攻……”
还没等他说完,姜清栀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他脸上,有些嫌弃地说:“你就不能唯物主义一点吗?”
“至少现在你的魂儿算是回来了……不过……”许故何本来想问问他们接下来的情况的,但是突然想到他们之间好像也还没有熟到能够畅所欲言的地步,也就作罢了,“你是想喝拿铁还是牛奶?”
许故何突然只想到这么一句话来挽回刚刚失口说的“不过”,但是这样好像更突兀了,惹得姜清栀倒想给他找找他口中的那位师傅了。
“牛奶吧,谢谢了。”姜清栀起身回屋。
可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旷感袭占着她的心,她就想着做些什么来填补这些空缺,于是她就想着帮夏槐她们的忙。
“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姜清栀主动开口问道,不过这一请求倒是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不用啦,你是客人,我们来就好了。”夏槐微笑着说。
姜清栀解释道:“我现在就是想做些事。”她说着,右手不停地揉捏着桌布垂下的流苏。
许故何提议道:“那你去给自己泡杯牛奶吧,如果还有闲心的话,这儿有水果,想喝什么果汁自己榨。当然,你可千万不要忘记还有我们的那份了,行吗?”
姜清栀点点头,表示赞同,迅速动起手来。许故何就帮夏槐她们择菜。
今晚他们要吃的是水煮肉片、麻辣拌和蔬菜水果沙拉。这些都是许故何的拿手好菜。
“白奶奶也吃这些?”
“嗯,老人家说她是无辣不欢,还让我们帮忙多调些辣酱呢……”
他们正说着,祁深一个人掀开帘子走进屋里来。
夏槐看了眼他身后,并没有秦白的身影。
“秦白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夏槐问道。
祁深摇了摇头,“待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晚餐就不用准备我们两个的了。”
祁深说完这些,又进厨房随便拿了些吃的喝的,急匆匆便要往外走。夏槐连忙跟了上去:“店长,事情怎么样了?”
“还好,你不用担心,还要麻烦你再保密一段时间了。”
“好……”
苏南落看向夏槐,刚刚出去一趟之后就老是这样失魂落魄的,“所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说出来吗?”
夏槐撅着嘴摇了摇头,“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对上那担忧地目光,夏槐故作开朗地说道:“人嘛,总有你们一段时间喜欢想天想地的,不用担心,不要跟我说你没有啊,我是不会相信的。”
说完之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好啦,如果有什么事自己应付不来,一定要说,”苏南落用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额头,“记——住——了——吗?”
夏槐红唇勾起一抹弧度,俏皮地回复道:“这么觉着,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呢?”
“人嘛,总有一天会用上相同的台词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晚饭过后,老人趁夏槐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上前问道:“小槐啊,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锄头或者铲子之类的啊?”
“锄头和铲子?有啊,不过您要拿来干嘛呢?”
“我想着明天去挖一些这里的泥土,做个纪念吧。”
夏槐了然,便去工具间翻出了一把崭新的小锄头来,老人放在手上掂了掂份量。
“奶奶,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啦,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那我明天就要借用一下了,你们忙你们的就行。”
“好。”
夏槐觉得这事儿倒是也说的通,就没有多想什么。只有老人一个人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
这时候,姜清栀也趁机找上了苏南落,鬼鬼祟祟地说道:“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说着,眼睛不经意间瞟向了一旁坐着的吴垣。
苏南落明白了,便跟着她上了二楼的阳台。
此时正刮着风,风拂过姜清栀的脸颊,仿佛母亲温柔地轻轻帮女儿整理着她的碎发,于此同时,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中的一切事情都释放了出来,随着这风远去。
此刻的姜清栀,仍旧身着黑色,却不同于第一日的风格。黑色的紧身吊带裙子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红色的流苏披肩随意地搭在肩头,金色的长尾耳饰在风中轻舞,而她如长瀑般的黑发此刻正被随意地绾了起来,增添一份慵懒感。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她的那份美丽。
她的明眸此刻定格在苏南落的脸上,她也发觉了眼前人的美——不,是第一次见时就已经发觉了,那种疏离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她,而接触起来你就会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离你那么远。
她开口道:“那位白女士是大后天回去,对吗?”
苏南落点点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姜清栀妩媚一笑,继续说道:“那天,我也要走。”她的话就在这里停住了,眼睛望向远处,余光却一直缠着苏南落。
“可你们不是要住七天吗?”
这句话正合姜清栀的心意,她就顺着接下去:“是,所以我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那他知道吗?”
“就是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让你帮我做掩护。”
“?!”苏南落有些惊讶,第一反应是这样一个任务突然就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种焦虑感一股脑就冒了上来。
姜清栀轻笑着,轻松得好像是刚刚是要她说出一加一等于几的答案一样,“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说我要出去散散心,只不过倒时候需要你偷偷地把我的行李给我,那样我才好脱身。等到了晚上,我会打电话跟他说明的。”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不能跟他完完全全摊牌吗?”
姜清栀沉默了一瞬,双手搭在木质栏杆上,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而后她得出了答案:“因为我说服不了我自己,也说服不了他……”
“你们是一定得分开吗?”
“对,”姜清栀此刻坚定无比地说出这个必然的结果,“为了我,也为了他。”
可这样的回答就像是一个个谜语一样,把苏南落死死缠在网上,更加摸不清这件事情了。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挑他的错,就跟鸡蛋里挑骨头一样。我想用这种方式来让他死心,同时也说服自己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但是很可惜,两个目的都以失败告终。”
姜清栀此刻就想把这番话说出来,至于听的对象是谁,能不能知道实情,她已经不在乎了。好像她也在用这番话,说服着她们俩。
不过,这个目的倒是实现了。
苏南落思索了一阵,然后答应下来了。不过,这也是姜清栀能预料到的,毕竟站在她眼前的,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那你可以前一天晚上就把行李弄到楼下去,到时候我帮你。第二天再运出去的时候就不太引人注目了。你的行李多吗?”
“不多,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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