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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徐玉容朝亭外看去,眼见天色有些暗了,她坐在摇椅上随口吩咐道:“去请陛下来,就说吾手疼得厉害。”
石英一向是只听徐玉容的命令,随手指了两个侍女去请陛下。
“娘娘,今日晚膳可想用些什么?”
徐玉容闭上眼感受着秋风从她的发间穿过,带来阵阵的凉意。
“时下蟹肥,让小厨房做一份镂金龙凤蟹,再温一壶菊花酒来。”徐玉容一向讲究随时而动,“余下再让小厨房看着备些滋补之物,蟹性寒凉。”
徐玉容虽派人去请了姬昀,但并不觉得他能来。姬昀架子大得很,请三次不见得来一次。
徐玉容觉得姬昀也是怪得很,以前自己不耐烦见他的时候,他倒是常来。如今自己要找他他倒是不来了。
是因为那时是新婚吗?现在已经厌倦了?
徐玉容探出头,看向池水中的自己。波光粼粼的湖面,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徐玉容硬是能从模糊的水影看出自己的美丽。
她一向欣赏自己。
“石英,你看着吾,吾不够貌美么?看久了会有些厌倦么?”徐玉容觉得自己看是看不出什么了,转头朝石英问道。
石英听了徐玉容的话,抬头看向徐玉容。
还未等到石英回答,徐玉容顿觉有些无趣,她貌美无双,是长眼之人都能看见的。姬昀不喜欢,只能说他没眼光,她犯不着跟自己较劲。
徐玉容起身,再看一眼湖中自己的倒影。
行至有风,姿仪万千。
姬昀那个疯子懂什么美人。
自徐玉容同姬昀成婚以来,已经几个月,椒房殿膳房中的食官已经摸清楚了皇后娘娘的性子。
皇后娘娘于吃食上不算挑剔,但一定要快。
徐玉容坐在案桌前,看着面前如流水一般滑过的美食,心情有些愉悦。她一向懂得享乐。
徐玉容身旁的侍女正欲为皇后娘娘剥蟹之时,只见一个小黄门悄声走进殿内在皇后娘娘身边低声说了什么,皇后娘娘便示意她放下手中的镂金龙凤蟹。
“扶吾起身,迎陛下。”
徐玉容远远便看见姬昀身着一身月白常服朝椒房殿走来。
徐玉容自然没忘记自己的计划是让姬昀对自己放松警惕。她扬起笑容,提起裙角快步向姬昀走去。
“表兄。”徐玉容牵住姬昀的衣角。
徐玉容牵着姬昀的衣角将他带到案桌旁。
徐玉容看着桌上的菜,也不知底下人用了什么法子,她出去一趟迎姬昀后,菜肴都还是温热的。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食欲。
侍女见徐玉容入座了,便欲为徐玉容布菜。她能做这个活儿,最重要的便是有眼色。
徐玉容看侍女伸手向镂金龙凤蟹,抬眼便制止了侍女的动作。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仔细地看了看,而后看向姬昀,也不等姬昀动作,她便为自己斟了一杯菊花酒。
姬昀看她这一副状似不经意,其实刻意得很的动作。
姬昀佯装没看懂似的问道:“可是今日的菜肴不合表妹的心意?”
“合心意得很。”徐玉容轻抿一口菊花酒,又伸出自己的右手细细地看。
姬昀看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他示意侍从将镂金龙凤蟹拿到自己面前,他仔细地剥好了后才将蟹放在徐玉容的面前。
“多谢陛下。”徐玉容佯装惊喜的样子。
“朕怕朕若是还不为表妹剥蟹,表妹要将手给看穿了。”姬昀无奈。她无非是觉得她为自己剥了莲子,便要找自己讨要回来。
徐玉容将蟹夹起后,记起此时自己应当为姬昀“情根深种”,便说道:“陛下可曾为旁人剥过蟹?今日为妾剥蟹竟如此娴熟。”
“不曾。”
“那陛下以后也不许为旁人剥蟹。”
“好。”姬昀看向徐玉容,不知她为何会如此说,“朕是帝王,怎会为旁人剥蟹?”
徐玉容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向姬昀:“如今是不会,可将来呢?若是表兄以后在未央宫有了旁人,也许也会为她剥蟹。”
“雀奴只有表兄了。”徐玉容微微抬眼,状似楚楚可怜地看向姬昀,“表兄能不能答应雀奴?”
“好。”姬昀语气在徐玉容听来有些无奈“朕答应你。”
徐玉容自认自己方才表现得很好,自己私下里可是对着铜镜练了许久,保证姬昀看不出一点差错。
徐玉容面上不显,继续用膳。
嗯,皇帝陛下剥的蟹,就是更好吃些。
“手伸出来看看。”
徐玉容沐浴后,见姬昀已经沐浴过,半坐在床边翻着奏折。
因着姬昀从头至尾未抬头看她,徐玉容还以为姬昀不是在同自己说话,便没有应声。
她双手撑在床沿,正欲从床尾上床休息。
“不是说手伤了?”不知何时,姬昀已放下奏折来到她的身后,“让朕看看。”
徐玉容都快忘记这一事了,她今日剥莲子,被莲子刺到时,只是略微有些手疼,并未有什么伤口,因此她不曾想过让姬昀看看她的伤口。
但既然姬昀问了,她便将手伸到姬昀面前,“妾以前可没做过这些活儿。”
姬昀伸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掌心时,泛起异样的涟漪。
徐玉容才发现姬昀一只手几乎可以将自己的两只手都握住。
姬昀握住徐玉容的手,仔细地查看她的伤口。
良久,姬昀才道:“表妹,朕为何寻不到伤口?”
“在这里。”徐玉容将举起自己的食指,“陛下别看伤口不明显,妾如今手还疼呢。”
徐玉容因着确实没有伤口,且自己的手已经不疼了。她有些心虚,越心虚,她声音越大:“陛下难道要真的看见妾手上血淋淋的,才叫伤了吗?妾已经很疼了。”
姬昀握住徐玉容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看她的食指,食指上确有一处比旁处要更红颜些。
“是朕的过错。”姬昀在她的伤处轻轻摩挲,
徐玉容靠在他怀里,骄横道:“表兄既知道错了,该如何赔礼呢?”
徐玉容的眼睛在屋内四处搜寻,她得想个法子既能让他好好赔罪,让自己高兴高兴,又至于得罪他的法子。
忽然,她看见了梳妆台上的定窑荷花瓷盒,里头装的是是她的手膏。这是前些日子送到她手上的,她还未用过呢,只记得是柚子香。
因为她闻着有些淡,有些涩,不太喜欢,便一直放着了。
“既然是为着表兄才伤了的手,那便罚表兄替妾护手吧。”徐玉容兴冲冲地下床,将荷花瓷盒拿在手中,趁着姬昀没反应过来,伸手取了一大块抹在姬昀的手背上。
“呀。取多了,不妨事。”徐玉容此时兴致高,难得找到让姬昀服侍自己的机会,也顾不得这些小事了,“表兄来替妾抹上。”
她重新窝到姬昀的怀中,见姬昀迟迟未有动作,便将姬昀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
“表兄难道不打算赔罪吗?”徐玉容嗔道。
“好。”
姬昀用右手将徐玉容的双手握在掌心,而后将左手手背的香膏抹在徐玉容的手背上,用掌心轻轻揉搓。
徐玉容的双手都在姬昀的掌间任他把玩。
两人双手间温热的温度把香膏温的有些透明。因着香膏有些多,香膏很快遍布整个掌心,湿润,黏腻。
一时间徐玉容只能闻到满屋的柚子香气,甜得人心慌。
徐玉容只觉得姬昀抓着自己的手,十指交握,灼热的气息不断地通过他的手指传到自己身上。
“表兄,这样赔罪就够了。够了。”徐玉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姬昀死死压制。
“不可。”姬昀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朕要仔细地向表妹赔罪。”
他的十指从她的指尖穿过,灼热的温度带着香膏的黏腻,附在她的手上,带来异样的感觉。
姬昀用他的手仔细地将徐玉容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抹好了香膏。
徐玉容已分不清是姬昀手的热度还是香膏的热度,毕竟香膏在她二人手指间纠缠,已变得十分温热。
待到姬昀终于为最后一根小指抹好香膏后,徐玉容迫不及待地将手抽出。
“多谢表兄,天色已晚,我们早些睡吧。”徐玉容似逃避似的,想从姬昀的怀中逃开。她知道要发生什么。
姬昀用力搂住她的腰,让她进退不得。
“朕方才服侍了表妹。”姬昀盯着她,眼中泛着幽暗的光,声音喑哑,“表妹?”
姬昀拉过徐玉容的手。
徐玉容感受到自己的掌心一片灼热,她想松开手,却被姬昀死死握住手腕。
她逃不掉了。
“好表妹”姬昀掐住徐玉容的腰,在她的耳旁低声说道,“帮我。”
他嘴上带着恳求,手上却是不容置疑的力度。
姬昀的手将徐玉容压向自己,让她同自己贴得更近。
“求求你。”姬昀在徐玉容的脸颊讨好似的舔吻。
徐玉容垂下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一室柚子香,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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