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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又飞了
周以山做小生意手里有一点儿钱,给自己和媳妇儿都报了名。
他学文化学管理学各种能让他知道怎么把生意做得更好、能结交更多人脉的,给大嫂报的夜校的教育课程,只要按照学校的流程上完所有课,通过学校的一些测试和考试,就能拿到国家承认的证,可以去学校做老师。
唐正廉有周以云支持,去上医学相关的课,也开始去了解要怎么变得更强,怎么拿到需要的各种资格。
牧红英和唐正艺的手里没有余钱,就时不时拿上几个鸡蛋,或者自家做的红薯干,去找附近村里比自己会缝补、做衣服或者做饭的人。
山上找不到就去山下村里找,偶尔也跟着周以云一起去城里找老师傅学——他们有的是周以山卖东西认识的,有的是周以云通过同学介绍认识的,态度好一点儿,手上拿点儿不一定贵但一定很能显示心意的东西,老师傅们很乐意指点一句两句,比自个儿在家瞎捉摸强。
两台收录机也被全面利用起来,记下什么时候有能供他们学习的节目,赶在其他时间把活忙完,到点儿就听。
周以月不知道她想学什么,她没什么想法,但她想给妹妹帮忙,就在唐正廉的指导下进山种药材。
人忙起来的时候时间总是飞一样地过去,在他们各自做着改变的过程中,唐喵喵十四天带薪假结束。
她把领到的最后一个东西放出来,和小黑跑出去爬树,美其名曰收假前活动活动筋骨。
当周以山坐着牛车,把东西搬上山时,唐家村全村沸腾。
东风手扶拖拉机!脱粒机!
“好东西啊!真的是好东西,你从哪里搞到的?能给我们村借一段时间吗?我们不白借!”
唐正礼激动得不行。
眼看地里的稻谷成熟,马上就是收获的季节,以往村里都是全家齐上阵拿镰刀割断稻子,再把挂着稻子的麦秆搂到一个木框里面,人抓着一把把稻子砸到木头上,让上边儿的谷粒脱落。
很费时间,也特别费力气。
拖拉机好啊,和脱粒机一起用,很快就完成脱粒工作,还能一次性拉一大堆谷子去晒,比人打、人扛强太多。
周以山拍拍机器。
“当然,阿云就是想着马上要割谷子了,特地叫我把机器拉上来。”
“阿云人真好。”
“谢谢阿云,待会儿我就回去给她送鸡蛋!”
“我也去我也去,我今天上山捡到好东西了,都给阿云!”
在这片欢呼声中,唐喵喵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树上睡觉。
“阿云,我得走了,不过你不要担心,等农忙结束我还来看你。”
周以月看着黄了的稻谷,对妹妹周以云说。
每年收谷子是家家户户最忙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留在这边不回冯家,怕他们忙不过来好好的稻子在地里烂掉。
那些稻子,都是她和丈夫一手一脚腰都躬断了才种出来的。
周以云知道二姐的想法,没有非把人留下,只是拿了个大背篓,给二姐装得满满当当。
里面有二姐的新衣服新鞋子,有新鲜猪肉,有苹果,还有大白兔奶糖和黄桃罐头。
“太多了……”
“你拿着,想吃就吃,吃进肚子里的才是最好的。”
再好的东西,她舍不得吃都会被其他人抢走,不值当。
“好,我心里有数的,不得叫自己吃亏。”
周以月和小妹去过首都后,想法变了。
以前不管公婆一家怎么对她,她都忍着,觉得那是长辈,不管做得对不对都不能惹他们生气。
也想着他们都是丈夫的家里人,怕真的闹起来不好看,丈夫夹在中间日子不好过,心里也不得高兴。
现在,她想通了。
别人不欺负她她就不欺负别人,但是如果别人欺负她那绝对不行。
这种变化除了出去看过的原因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最近上山种药的时候,发现她的力气好像变得特别大,那些比她高比她壮的男的都弄不动的东西,她随便一下就能搬动。
力气变大让周以月心里特别踏实,什么都不怕了。
冯家离得远,还是周以山开摩托送周以月回去。
周以云没跟着,站在村口目送两人离开。
深山,冯家。
“哎哟喂,还以为有些人走路不看路,落到山下头遭野狗啃了喂,没想到还晓得回来嗦?咋子嘛,是外头的野男人不要你了哇?”
冯丽娟一见着她就当着村里许多人的面说,那些人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看周以月的眼神像是要扒开她的衣服。
啪!
一声脸撞到巴掌上的声音砸到他们的耳朵里,刚才还叽里呱啦说话的冯丽娟当着他们的面飞出好几米远。
真的是飞出去,脚都离开地了!
一时间,四周全是捂着脸吸冷气的声音。
痛,太痛了!
冯丽娟更是眼冒金星,感觉看见她太奶了,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哪里还有心情找事?
周以月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其实很紧张,也没想到她只用了一点儿力气,威力居然那么大。
但,做都做了,还能咋地?
她清了一下嗓子,努力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起来还是和冯丽娟学的,冯丽娟平时不管是抢她本来就不多的饭,还是随便把她做的事情说成自己做的,都是那种表情,刚好给她做参考。
周以月绷着表情,继续朝冯家走。
几天时间过去,冯振华在周以月走那天摔出的伤已经养好,憋了一肚子气,每天都想着怎么好好教训周以月。
现在周以月终于回来,他抡起拳头就打。
砰!
冯振华飞了。
飞得比他姐高,落下来的时候还撞到凳子上,险些原地痛晕。
“不得了啊,老大媳妇儿疯了!”
赵春花大喊大叫,做出一副可怜样。
以前每次她这么做,村里的“好心人”都会帮她主持公道,狠狠数落周以月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对,说周以月不知道孝敬公婆,做人不行之类。
可这一次,注定要让赵春花失望。
亲眼看见冯丽娟和冯振华先后飞出去,他们一个个和鹌鹑一样缩着,一副根本听不见赵春花在说什么,也没看见周以月做了什么的怂样。
甚至心里还在想,打了他们就不能打我们咯。
赵春花假模假样哭了半天,没听见一句安慰话,惊讶地去看相熟的邻居们。
结果她的目光一过去,他们要么转过头躲开,要么直接走回家。
“哎呀我的锅上还煮着火呢,我得快点儿回去看看哈哈。”
“咳咳,怎么嘴巴这么干呢,喝水去。”
各种胡言乱语的说辞冒出来,村里的人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
虽然他们很想看热闹,但还是小命更要紧,溜了溜了。
“他们欺负小娟姐姐,我要给小娟姐姐报——唔唔唔!”
小男孩儿的嘴巴被他爹一把捂住。
“哈哈,小孩子乱说话呢,对不住。”
然后用胳膊肘夹着娃一阵风似地跑远。
没了围观的人,赵春花也不哭了。
“好啊你周以月,你真的是反了天是不是?信不信我喊老大退了你!让你变成被我们家赶出去的破鞋!天呐,我辛辛苦苦生儿养儿,结果给自己招来个祸事哦,我的命怎么这么哭啊呜呜呜……”
砰!
冯振华又飞了,鼻血都流了出来。
叫嚷的赵春花直接被吓呆。
冯振华艰难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惜没成功,只能继续趴着。
“死——大嫂,我,我啥都没做啊,你干啥又打我?”
周以月:“妈说你给他惹事,长嫂如母,妈教训不了你,我来。”
她把背篓放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喝。
“怎么样,妈,你现在心情好点儿了没?”
“我什么时候说——”
砰!
冯振华又飞了。
“看起来妈还没有消气,老幺,你也不是个两三岁的小娃娃了,怎么做事这么没有成算,只晓得惹妈生气?妈年纪大了,要是身体被你气出问题,你咋个交代?”
小妹说得对,不管什么事只要想做,哪怕不会也可以先试着做,做着做着就习惯了,还会越做越好。
比如今天,她刚打人的时候还会紧张到发抖,现在已经一点儿都不怕,还能很好地控制住力气和角度,让人摔出去很痛但不会受什么需要去看医生的伤。
最重要的是,周以月看着安安静静当正常人的冯家人,还有虽然在家但是一直让儿子老婆出面的公公,觉得她以前真的是猪油蒙了心,居然为这样一堆人委屈自己。
真没意思。
周以月走进她睡觉的地方,三两下把堆在里面的箩筐背篓全部丢到堂屋,把挤挤攘攘的屋子清空,只留下她和冯建军的东西。
“老大媳妇儿啊,你——”
一直坐在堂屋椅子上,吧嗒吧嗒吃叶子烟的公公冯大力终于开口了,但是才说几个字,就看见周以月拿起家里那把锤子。
那是一把铁锤子,可以随随便便把人脑袋都砸开花。
刚支棱起来准备显威风的冯大力,又默默地缩回椅子里,在周以月扭头看他的时候,讪讪地笑。
“莫事,莫事,你忙你的。”
“哦。”
周以月拎着锤子,三两下把她在山下买的锁装到卧室外边儿的门上,又在门里面拧上插削,这样不管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只要她不想,谁都进不去。
房子的那个小窗户也被她改造了一下,谁都不要想从那里翻进来。
弄好这些,周以月把卧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得干干净净,左看右看后,大步走进婆婆睡的地方,抱起她当初结婚的时候,家里给她做的嫁妆箱子。
翻转过来把婆婆放在里头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再收拾干净擦过一遍,放回她自己的卧室。
最后,把她的新衣服一件一件仔仔细细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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