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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一种永恒
洗漱完毕，薄行川准备下楼做早饭。他向来是一群人里起得最早的一个，今天却不是。
厨房里飘来香气，周浪已经坐在餐桌边上。
薄行川惊讶，拍拍周浪的肩膀：“今天起这么早？”
“不是爬山吗？盛炽说必须吃早饭。”周浪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
薄行川：“嗯。”
他想明白了：盛炽和周浪平时各吃各的，周浪懒得做早餐，也懒得吃，一般随便吃两口零食对付一下——今天要游船、爬山，零食有点不够看。
“早上好！”盛炽听到外面的对话，探头道，“行川你和他们说一声，早饭我做了，大家一起吃。”
薄行川：“好。”
周浪吸吸鼻子：“你的煎蛋要糊了。”
“啊啊啊啊啊！”盛炽立刻闪回厨房。
周浪和薄行川齐齐笑了。
清晨就这么热闹起来。周浪看着盛炽，半天没动。薄行川坐了一会儿，忍不住上楼找言知礼。
上楼时，他还碰到刘泽予。刘泽予打招呼：“哈喽行川……嗯？什么事这么急？”
“没事。”薄行川笑了笑，“就是，想去找言知礼。”
“了解了。”刘泽予也笑了。他撞了一下薄行川的肩膀：“你们快点下来啊，即使是你朋友做的早饭我也不会给你留的！”
“知道，你俩一点不客气。”薄行川往刘泽予身后看，“你朋友来了。”
刘泽予的朋友眼睛半闭半睁，像树袋熊一样挂到刘泽予身上。刘泽予一转头，差点亲在朋友额头上。
他猛地歪头，嫌弃道：“睡醒了再出来可以吗？”
朋友：“不行，我饿了。”
刘泽予：“啧，小猪。”
朋友：“好的，猪圈主理人。”
刘泽予气结，不过还是稳稳当当地拉起朋友的胳膊，架着人下楼吃饭。
薄行川艰难忍笑。等二楼重归寂静、一楼的闲聊有扩大趋势时，他迅速打开房门，闪身进屋。
卧室内，窗帘毫无变化，床上的被包也是。
这里的窗帘没有他们家的遮光，朦胧的光线落在床上，照亮被单上的花纹。
薄行川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手掌搭上被子。隔着一层薄薄的夏凉被，他能感受到言知礼呼吸的起伏。
房间不够隔音，他可以听见旁边人离开房间的声音、楼下分早餐的声音，细碎的响动和阳光一起热烈着。
薄行川伏下身，脸颊贴着被子，聆听言知礼的呼吸声。
他短暂走神：一场小规模的毕业旅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某次深夜，他和言知礼聊起来，他说想和朋友们去毕业旅行。
言知礼：“去啊！想去就去。”说完，他撇撇嘴，埋在薄行川怀里不动了。
他是命苦的医学生，还没毕业。
薄行川顿了顿，改口道：“要不还是明年吧。今年大家忙着毕业、入职，都挺忙的。”
“嘿，我又不是傻子。”言知礼用下巴戳了他胸口一下，“我也去——叫上盛炽周浪他们，再多叫点人。”
薄行川：“你期末……”
“别管，我能解决。”言知礼握住他的手，蹭到他腰上，笑道，“我不想错过你的毕业旅行，明年你也不能错过我的。就这样！”
他一锤定音，然后凑上来吻薄行川。
第二天，薄行川开始琢磨旅行的同伴。盛炽周浪是一定要叫的，再加上大学期间玩得好的李杭霏和刘泽予，六个人，够了。
然后李杭霏叫上一个朋友、刘泽予叫上一个朋友，旅行变成八个人。
盛炽和周浪也想拉几个人，言知礼严词拒绝，表示他们快成旅行团了。两人只好作罢，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准备自己拉一场旅行。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说着说着，盛炽和周浪的毕业旅行就成了婚礼预备旅行。
八个人拼凑出五天时间，跑到邻市租了一栋小别墅，游山玩水。
刚开始，大家还比较客气。刘泽予的朋友和他们都不认识，话不多；李杭霏的朋友虽然是隔壁专业的，但是大家和她没交集，也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有盛炽和李杭霏这样十分会活跃气氛的人。薄行川没注意朋友们的互动，去哪儿都一心一意地牵着言知礼。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刘泽予的朋友已经在给李杭霏的朋友拍照了。
薄行川茫然地和言知礼对视，又双双笑起来。
这样更好。
薄行川还在走神，他身下的被包却动了动。言知礼忽然发力，把他拽到床上。薄行川没有防备，立刻陷进柔软的床铺。
言知礼半压在薄行川身上，含糊地说：“怎么不叫我？”
他微哑的声音贴在薄行川左耳。薄行川耸了一下肩，感觉耳朵痒痒的。
“不急。你想睡就多睡会儿。”薄行川揽住言知礼的腰，手掌在他腰间摩挲。
言知礼一僵，随即不自在地扭动一下。
薄行川低声问：“你看群了吗？今天盛炽做早餐，我们一会儿下去吃就好。”
“没看，现在知道了。”言知礼按在薄行川肩膀上，语气有点凶，“你别摸了。”
薄行川挑眉，另一只手点在言知礼眉心：“这么有脾气？”
“还有别的。”言知礼舔舔嘴唇，手掌慢慢下滑。
薄行川低头笑了。他翻身压住言知礼，享受早餐前的“小菜”。
这番胡闹后，他们不得不赶紧起床——朋友们还在楼下等着呢。
楼下六人早已吃完饭。他们一边等薄行川和言知礼，一边娱乐。
薄行川扫了一眼：李杭霏、李杭霏的朋友、周浪、刘泽予的朋友在打麻将；刘泽予坐在他朋友旁边，不知道是在指导还是纯陪伴；盛炽坐在餐桌边玩手机，他面前是摞起来的盘子和碗，还有两份分好的三明治和凉拌菜。
“就知道你们没那么快下来。”盛炽放下手机，哼笑道，“提前盛出来的。够吃吧？”
“够。”言知礼看一眼麻将机，又看盛炽，“我们三个可以开一把斗地主。”
周浪搭话：“还爬不爬山了——盛炽帮我接点水。等等，一万，碰一下。”
“他好忙啊。”言知礼笑起来。
薄行川默默点头。
盛炽端了一杯水给周浪。他看了一眼牌局，一脸看不下去的神情，又回餐桌玩手机。
过了一会儿，李杭霏赢牌，她喜气洋洋地伸手要筹码。她朋友面前的筹码多，给得爽快；周浪低头数筹码，愁云惨淡；刘泽予的朋友把筹码推给刘泽予，让刘泽予帮他算加倍。
言知礼眼巴巴地看着，似乎很想上桌玩玩。
薄行川看着言知礼，想：今天在屋里玩一天也行。
“我们拍一张大合照吧！”李杭霏的朋友突然提议。
李杭霏握着筹码，呆呆地“啊”了一声。
言知礼反应快：“好啊！”
其他人还来不及表态，得到肯定的女生立刻行动了。她打开手机镜头，将麻将桌和餐桌都框进去。
她开了广角，照片边缘的她自己有点变形，其他人倒是自然。
照片上，李杭霏嘴唇微张，面前堆满筹码；刘泽予那边两人低头算数，短短的发丝触碰在一起；周浪镜头感十足，摆了一个耍帅的姿势，顺便挡住自己零散的筹码；盛炽和周浪遥遥呼应，他举起了手机，屏幕上亮着他和周浪的合照。
薄行川正在把言知礼喜欢的小香肠夹给他。言知礼搂着薄行川的脖子，笑容灿烂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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