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郡主的致富经,从织女到女帝

作者:冰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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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友


      柳涵苔冲出房门的那一刻,夜风卷着落叶追着她的裙角。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月光惨白地照在回廊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海棠苑。

      言莫谦打开院门,看到柳涵苔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皱眉问道。

      “有酒吗?”柳涵苔并没有回应言莫谦的关切,而是声音沙哑地向他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言莫谦凝视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眶,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

      他侧身让开一条路:“进来吧,外面凉。”

      柳涵苔机械地迈过门槛,月光透过院中海棠树的枝叶,打在她脸上更显得她神情恍惚。

      言莫谦引她到院中石桌旁坐下,转身进了屋内。

      片刻后,他捧着一个青瓷酒壶和两只白瓷杯回来,轻轻放在石桌上。

      “枫眠昨日才买的梨花白。”他边说边斟满一杯,推到柳涵苔面前。

      柳涵苔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月光在酒面上碎成千万片银鳞。她突然伸手抓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灼烧般的温度从胸口蔓延开来,却浇不灭那团堵在心口的火。

      “慢些喝。”言莫谦的声音很轻,“这酒后劲大。”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喝得稍慢,但依然一滴不剩。

      酒意渐渐上涌,眼前言莫谦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

      他穿着月白色的长衫,领口绣着淡淡的海棠花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言莫谦终于忍不住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无事…就是想喝酒了!”

      柳涵苔再次倒了一杯酒,这次却没有急着喝。

      她将酒杯举到眼前,透过晃动的酒液望着言莫谦,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阡陌掌柜,今晚做我的酒友可好?”

      言莫谦微微一怔,随即摇头:“我...”

      “怎么?”柳涵苔打断他,“迁陌掌柜是嫌弃我这个酒友,还是怕酒后失态?”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是要刺穿他的伪装。

      言莫谦沉默片刻,终于拿起面前的酒杯:“好。”

      柳涵苔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她举起酒杯:“第一杯,敬这该死的月色。”

      言莫谦看着她仰头饮尽,也跟着喝干了杯中酒。

      梨花白的清冽在舌尖绽开,带着淡淡的花香,却掩不住心底泛起的苦涩。

      “第二杯,”柳涵苔又斟满两杯,“敬这无情的世道。”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柳涵苔喝得太急,几滴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她随手抹去,眼中已有泪光闪动。

      言莫谦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忍:“涵苔,若是心里有事...”

      “第三杯,”柳涵苔充耳不闻,固执地再次倒酒,“敬...敬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发白。

      言莫谦按住她的手腕:“够了,你不能再喝了。”

      柳涵苔猛地甩开他的手:“怎么?谦陌掌柜不是答应做我的酒友吗?”

      她的眼中燃着倔强的火焰,“还是说,你也像他们一样,觉得我不配?”

      海棠树下,夜风拂过,几片花瓣飘落在石桌上。言莫谦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忽然拿起酒壶,将剩下的酒一分为二。

      “既然要做酒友,”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那我便带你去个地方。”

      月光如水,洒在蜿蜒的山间小径上,言莫谦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柳涵苔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梨花白的后劲让她脚步虚浮,却固执地不要他搀扶。

      “小心台阶。”言莫谦回头,看见柳涵苔的裙角被路旁的荆棘勾住,连忙伸手替她解开。

      柳涵苔低头看着他的动作,月光在他修长的手指上镀了一层银边。

      她突然笑了:“阡陌掌柜的手,比女子的还要好看。”

      言莫谦耳根一热,迅速收回手:“快到了。”

      转过一道山坳,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小溪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溪边一座简陋的茅草屋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屋前几株垂柳随风轻摆。

      “这是...”柳涵苔的酒意似乎醒了几分。

      “柳溪谷。”言莫谦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

      “我刚来西岭镇时搭建的落脚处,后来虽在西岭小镇辗转,但偶尔还会来这里。”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竹门,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一张木床,一方矮几,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角落里摆着一张古琴。

      柳涵苔的目光落在那张琴上:“你会弹琴?”

      言莫谦点头,走到琴前盘腿坐下:“略懂一二。”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几个清越的音符在夜色中荡开。

      柳涵苔倚在门框上,月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纤细的影子。

      “清心谣。”她听出了曲调。

      言莫谦有些惊讶:“涵苔也懂琴?”

      柳涵苔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他身边坐下。

      琴音如溪水般流淌,言莫谦的手指在弦上翻飞,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有生命般跃动。

      柳涵苔闭上眼睛,感觉胸口的郁结似乎随着琴音一点点松动。

      一曲终了,言莫谦转头看她:“可好些了?”

      柳涵苔睁开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突然伸手,夺过言莫谦面前的古琴。

      “你…”

      “别说话。”柳涵苔将琴置于膝上,深吸一口气。

      她的手指落在琴弦上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

      不再是那个醉醺醺的失意女子,而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琴师。

      第一个音符迸发而出,如金石相击,震得言莫谦心头一颤。

      《临峥雾》。

      这首相传为陇峥临刑前所奏的千古绝唱,此刻从柳涵苔指下倾泻而出。

      她的指法凌厉如刀,琴音时而如惊涛拍岸,时而如幽谷回风。

      言莫谦从未听过如此富有生命力的《临峥雾》,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在燃烧。

      柳涵苔完全沉浸在琴曲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眼中似有火焰跳动,那些无法言说的委屈、悲伤、不甘,全部化作了指尖的力量。

      琴音越来越急,越来越烈,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在惊涛骇浪中穿行。

      言莫谦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柳涵苔。

      月光透过茅屋的窗棂,在她脸上形成的黑白交替的光影。

      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鼻尖上那颗几乎不可见的小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当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时,一滴泪水从柳涵苔眼角滑落,砸在琴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屋内陷入沉寂,只有溪水潺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言莫谦轻轻递过一方素帕:“你弹得...很好。”

      柳涵苔的手指还停留在琴弦上,微微发颤。言莫谦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心头莫名一紧。

      “疼吗?”他轻声问。

      柳涵苔一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这才发现指甲边缘因用力而破皮渗血。

      她摇了摇头,却见言莫谦已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托起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指尖却微凉,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指尖的薄汗。

      柳涵苔呼吸微滞,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动。”他低声道,声音比夜风还轻。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叠在一起。

      柳涵苔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

      她的心跳忽然乱了节奏。

      “你…”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言莫谦抬眸,目光与她相撞。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透,像是盛着一泓秋水,却又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度。

      两人一时静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柳涵苔的耳尖微微发烫,她别过脸,故作轻松地笑道:“没想到阡陌掌柜还会照顾人。”

      言莫谦收回手,唇角微扬:“我也没想到,柳姑娘的琴技如此惊艳。”

      柳涵苔抿了抿唇,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低头拨弄琴弦,轻声道:“这首曲子,我很久没弹过了。”

      “为什么?”

      “因为……”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每次弹它,脑海中都会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言莫谦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追问,只是伸手轻轻按在琴弦上,止住了她的动作。

      “不想弹,就不弹。”他道,“但若你想说,我随时可以听。”

      柳涵苔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像是无声的承诺。

      夜风拂过,吹动她的发丝,几缕碎发掠过脸颊。言莫谦伸手,轻轻替她拨开,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两人皆是一怔。

      柳涵苔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慌乱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故作镇定地望着窗外的溪水。

      “今晚的月色……真美。”她轻声道,声音有些发颤。

      言莫谦走到她身后,与她并肩而立。月光洒在溪面上,碎成万千银鳞,随风摇曳。

      “是啊,很美。”他低声道,目光却落在她的侧脸上。

      柳涵苔察觉到他的视线,心跳如擂鼓。她侧过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两人的距离不过寸许,呼吸交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言莫谦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拭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别哭。”他轻声道,嗓音低沉温柔。

      柳涵苔的眼睫轻颤,像是蝶翼般脆弱。她微微仰头,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言莫谦的指尖停留在她的脸侧,缓缓下移,托起她的下颌。

      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清晰,眉眼如画,眸中情绪翻涌。

      柳涵苔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却让她浑身一颤。

      言莫谦的唇微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辗转厮磨,小心翼翼,像是怕惊碎一场梦。

      柳涵苔的指尖揪住他的衣袖,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膛。

      夜风拂过,吹动窗边的垂柳,沙沙作响。溪水潺潺,月光如纱,笼罩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言莫谦的呼吸微乱,稍稍退开些许,却仍捧着她的脸,额头轻抵着她的,低声道:“涵苔……”

      这一声轻唤,像是敲碎了某种无形的屏障。柳涵苔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映着他的影子。

      她忽然抬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主动吻了上去。

      她的唇齿间带着梨花白的清冽,混着淡淡的苦涩,像是她此刻翻涌的心绪。

      言莫谦微微一怔,随即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她,温柔却又强势,不容她退缩。

      柳涵苔的指尖微微发颤,从最初的主动逐渐沦陷,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任由他将自己带入更深的漩涡。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呼吸交错,都有些急促。

      柳涵苔的唇微微泛红,眼中雾气朦胧,像是还未从方才的缠绵中回过神来。

      言莫谦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唇角,低声道:“你……还好吗?”

      柳涵苔垂下眼睫,轻咬下唇,忽然低声道:“阡陌,你究竟是谁?”

      言莫谦的动作一顿,眸色微深:“为何突然这么问?”

      柳涵苔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你的琴艺,你的谈吐,你的一切……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掌柜。”

      言莫谦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呢?你的《临峥雾》,又岂是寻常人能弹得出的?”

      柳涵苔一怔,随即苦笑:“看来…我们都有秘密。”

      夜风渐凉,吹散了几分酒意。

      远处传来几声夜莺的啼鸣,清脆悠远,像是提醒着两人此刻的处境。

      柳涵苔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回手,低声道:“天快亮了,我该回去了。”

      言莫谦没有阻拦,只是轻声道:“我送你。”

      柳涵苔摇头:“不必,我想一个人走走。”

      言莫谦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终究没有坚持,只是点了点头:“好。”

      柳涵苔转身走向门口,却在踏出门槛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言莫谦的声音:

      “涵苔,无论你是谁,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应道:“…好。”

      月光下,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言莫谦站在茅屋前,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眸色深沉如夜。

      风过无痕,却已撩动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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