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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感受到周围空间的波动，芙莉涅始终高高提起来的心终于放回原位，她松了口气、合上怀表站了起来。
汤姆的身影很快出现在空地，见他脚步虚浮脸色惨白，芙莉涅快步上去扶住他、谁知道汤姆的身体在她扶上去的同时立马紧绷了起来。
要不是汤姆看上去实在没有力气，芙莉涅都觉得汤姆刚刚下意识想把自己甩开。
在里面经历什么了这是？
汤姆同芙莉涅对视片刻，他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芙莉涅，你也陷入那种幻境了？”
“是啊。”
芙莉涅把汤姆扶到树下坐下，又拿出水壶和面包递给他：“吃一点吧，恢复一下体力。”
汤姆打开水壶喝了一口，他捏了捏还松软着的面包、问道：“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从我出来开始算，是一小时零九分。”芙莉涅在汤姆身边坐下，她想了想、删删减减地描述了一下自己在幻境里发生的情况。
“我在那里见到了来自未来的你，是他告诉了我关于这个幻境的信息，再加上情况特殊，所以在第一次循环结束前就出来了。”
“见到了未来的我？”汤姆反复确认。
芙莉涅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肯定地点头：“应该不会错，他知道我的名字。”
而且念名字的语调和现在的汤姆一模一样。
汤姆思考片刻后很快把这个疑点暂且放在一边：“算了，现在想再多也没用。”
他也简单概括了自己在幻境里的情况。
说到最后汤姆冷笑一声：“让锚点作为锚点死去，还真是刁钻的条件，温妮不可能不知道这里这个幻境魔法的事。”
汤姆狠狠咬了口面包。
“等回去再和她算账。”
他们这是被温妮明晃晃摆了一道，芙莉涅仔细回忆着温妮其人表露出来的种种细节、她不认为温妮的目的是置他们于死地。
芙莉涅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还进去吗？”
汤姆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紧闭的铁门上：“总不能白来一趟，芙莉涅。”
芙莉涅按住想要起身的汤姆，她盯着脸色惨白的汤姆、很是担心。
“汤姆，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脸色有多吓人？这附近没什么危险，你继续休息一会儿吧、一小时过后我会叫醒你的。”
她之前只是在里面待了二十分钟不到都能明显感觉出精神状态下滑一大截，也是休息了很久才缓了过来。
更别提被困一个多小时的汤姆了。
芙莉涅简直怀疑汤姆要是逞强站起来，估计走不出两步就会在她面前立马倒下。
仿佛能从芙莉涅的眼睛里轻易看透她所思所想一般，汤姆扯了扯嘴角：“芙莉涅，我觉得不会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但你是对的，一小时后叫醒我吧。”
或许是因为周围昏暗的环境里连一丝风声都不曾有，又或许是终于摆脱了一轮轮的循环、回到了真正信任的人身边。
汤姆原本只是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儿，可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他听着身旁芙莉涅一声声平稳的心跳，积压下来的疲惫使他很快沉沉睡去。
芙莉涅看了会儿汤姆在睡梦中终于放松下来下来的神情，无声叹了口气后抬头朝古堡的方向看去。
接下来的这一路，想必不会好走吧。
.
一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
期间芙莉涅也小憩了十来分钟，她收起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多的怀表、轻轻拍了拍身边汤姆的手臂。
汤姆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眼底惺忪的睡意很快便散去：“什么时间了，芙莉涅。”
“三点十七，如果接下来顺利的话、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在早餐前赶回去。”
“一定会的。”
汤姆起身走到那扇铁门前，他略微观察了一下铁门上锈蚀的痕迹：“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古堡外面的情况应该和我前几次在循环里经历的差不多。”
他用力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回头示意芙莉涅跟上：“走吧，跟紧我。”
事实证明情况的确大差不差，除了在那些长满藤蔓的地方两人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古堡的大门前。
芙莉涅在边上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朝里面望了望，古堡内部昏暗一片、无从判断那条蛇怪是否还栖息在里面。
“看不太清，走正门的动静太大了、要不要从后面绕……”
汤姆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伸手示意芙莉涅安静，随后慢慢靠近那个破烂的窗口、侧着耳朵仔细倾听着什么。
提灯的光亮照不进的黑暗深处，似乎传来了某种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汤姆又听见了蛇的低语。
汤姆表情变得无比凝重：“绕路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那条蛇怪醒了。”
汤姆的话音刚刚落下，随后就连芙莉涅都听见了屋内传来的响动，以及一声比一声清晰的蛇语。
‘好饿……’
‘猎物、吃掉……’
‘饿……我好饿……’
芙莉涅来不及感受这种能听懂动物讲话的奇怪感觉，她屏住呼吸、摸出包里的匕首紧紧攥在手心里。
响动声越来越大，汤姆伸手将芙莉涅护在身后，他高度集中着精神，一边随时准备调动自己的魔力、一边尝试用蛇语和里面的蛇怪交流。
‘你真的准备杀死我们吗？’
‘停下，不要再靠近了。’
汤姆一直都清楚，他不仅能用蛇语和那些毒蛇交流、那些冷血的动物也一向对他的命令百依百顺。
果不其然，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立马就停了下来，与之同时那只蛇怪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
‘蛇佬腔，又一个蛇佬腔……？’
芙莉涅和汤姆对视一眼，和汤姆用蛇语进行日常的对话沟通芙莉涅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但她不太清楚那条蛇现在在说什么、好像是什么专有名词？
“芙莉涅，它说蛇佬腔。”眼见最大的危机就这么解除了，汤姆思考片刻后还很仔细地给芙莉涅作出了解释：“我想应该指的是，像我这样天生就能够和蛇沟通的人。”
‘我可以动了吗？我是说，我的身上还有一点伤没有痊愈、保持这个姿势会让我很累。’
蛇怪祈求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可以。’
听见汤姆毫不留情的拒绝，芙莉涅都跟着捏了一把汗，虽然她知道汤姆有着可以命令蛇的能力、但再怎么说他们的确不清楚这种能力能否命令蛇怪。
好在蛇怪只是乖乖哦了一声，没有表露出攻击的意图。
芙莉涅跟着汤姆一起从大门走进去，提灯的光亮照到黑暗中的某处时、芙莉涅只感觉浑身的血液直冲天灵盖。
那只庞大的蛇怪维持着进攻的姿势，昂起的硕大头颅精准朝他们的方向稍微动了动，这个动作配合上它的体型无疑给他们巨大的压迫感。
这只目测有七八十米长的蛇怪吐了吐猩红的信子：‘你们进来了啊，我可以动了吗？这样真的很难受。’
汤姆也堪堪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此时在心里再次狠狠给温妮记上一笔、她也没说他们要对付的蛇怪这么大吧！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随便你，不要打扰我们。’
‘好吧，我知道了。’
蛇怪匍匐回地上慢慢爬到了黑暗的角落，它把自己盘起来、不动了。
芙莉涅这才发现它双眼处只剩下两个漆黑的孔洞，但看样子它对黑暗早就习以为常、应该是很久远的伤了。
“芙莉涅，先去把东西拿到手吧。”
这座古堡的每一处都有着被大火灼烧过的痕迹、但好在主要的结构基本都是某种石料，在大火之后依旧牢固。
他们很快踏上通向二楼的楼梯，走进对应的房间后两人看着遍地的玩偶面面相觑。
这间房没有被那场大火波及，屋内全部铺着米白色的地毯，梦幻的陈设上落了不少灰、不难看出是属于女孩的房间。
汤姆弯腰捞起一只粉色兔子玩偶摸了摸，随后恼怒地把它扔到一边：“她也没说这里有这么多玩偶！”
‘我要你们找的东西就藏在玩偶里，是一本日记、摸一摸就能感觉出来了。’
汤姆这才明白那时温妮笑容微妙的含义。
芙莉涅同样无言以对，看着一屋子里跟几堆小山似的玩偶堆、她腾出一块空地出来：“找吧，找吧……来都来了。”
“先是隐瞒那个幻境的情报，又模糊蛇怪的危险程度……她还真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以后我会让她知道，戏耍我们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汤姆脸色阴沉地说完后，蹲下去开始在玩偶堆里找日记本。
芙莉涅偏头看看他，捏了捏手里的小熊。
真记仇啊，汤姆。不过她同意。
虽然不知道温妮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算计就是算计。
褐色的小熊被芙莉涅轻轻抛向角落，它和刚刚那只被她捡起来重新扔过去的粉色兔子撞在一起、两个都歪倒在米白色的地毯上。
凡事皆有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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