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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筹
如他所言,底下竞价会的都是好东西。千年兽丹,高阶灵器,灵草倒是少见,难怪老五说将她灵草放在后半夜。
今日那一瞬间的感知,如今隐在三楼盘旋,她亦不知,可会放到其间竞价。
“这物件是?”
她看向台中放置的银白球,正是她今日里觉着有意思的东西。
“噢,不知他们从哪里挖出来的,想来会有喜欢小仙灵的公子小姐拍来玩玩儿。”老五见她模样,了然,“你若是喜欢,也可拍拍,这些向来便宜,这件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几十上品灵石起拍。”
果不其然,台上修士报价五十上品灵石为底价,加价随缘。
凤行舟点着下巴,听底下修士十灵石一加,加到七十就没了人声。她眉一挑,当即出价至一百。
仙灵多如人间蜉蝣,朝生暮死,就像是那日里在祁阳山中一般。这等能长久活着的甚少,买来当玩伴也好。
眼看再无人出价,也不知是谁忽然敲了玉环,出了个一百零一。她循声望去,只见三楼一处蓝锦垂帘,遮得严严实实。
加至三百时,那人终于嗤笑一声,道:“让给你了。”
后边的物件,她都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轻靠椅背,直到熟悉的气息涌来,她才坐直身子。
一片黯淡的碎刃静静躺在台上,灵镜将碎刃放大数倍呈现于人前,许多人终于看到碎刃上隐隐流转的青芒。可此物并无灵力,倒像个随别的物件一起送出的废品。
也不知是谁拿来买的,狮子大开口还要五十灵石起底,一时间鸦雀无声。台上修士不知如何是好时,终于有人出价六十。
凤行舟观望片刻,见无人再加才叫价七十。
老五诧异:“这东西瞧着似是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喜欢,就想要。”凤行舟一瞬不瞬看着碎刃,这该是蚩灵钺刃端碎片。蚩灵钺,她的蚩灵钺破碎,竟随她一起来了玄灵境么。
老五再没说话,却听有人出价一百。
还是三楼那人。
凤行舟霍然起身,被老五拦下,他苦笑道:“道友,若是惊动了这里的主人家,你怕是讨不了好。”
“那我问你,我那灵草,你觉着能拍多少?”
“这……”老五迟疑。
那株灵草,初估已在五百灵石往上,他细看过,那株灵草少说都在千年往上,初估五百是因给竞拍者更多空间。
灵草灵宝难觅,若真的撕扯起来,恐怕少说都在万数。
凤行舟加价一次,三楼总多出一块灵石。
二人一路拉扯至五百灵石,旁人都觉意外。这块碎片,再如何看都看不出名堂,哪里能值这么些上品灵石?
“一千。”凤行舟抱臂站在二楼栏杆前,丢出个炸雷。
三楼的人哼笑一声,声音清朗:“一千零一。”
“道友,我们无冤无仇,你这是作何?”
瞬息间,凤行舟已至三楼,老五惊异于她速度之快,一面赶紧吩咐下去让底下人先起结界。
蓝锦垂帘被气浪掀开,红衣修士倒提灵剑自里面冲出,火幕骤起将凤行舟包裹在内。
凤行舟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来珍宝阁前遇上的剑修。她立在火幕中未动分毫,冷笑一声:“怎么?就因我有道侣,你强求不成就跟我抬价?”
语不惊人死不休!
红衣修士的火焰跟着一抖听着围观修士窃窃私语,忽有人惊呼:“江九筹!”
久闻江九筹喜美人,观跟他对峙的修士,长得当真是美,再听她此言,此间事顿时明了。仗着结界护住,底下修士都看起热闹。
“珍宝阁内价高者得。怎么?想破了规矩明抢不成?”
江九筹面色稍霁,他接下一拳,与她错身而过时,她听着他道:“你可是忘了祁阳山中元灵果?抢了我元灵果还在珍宝阁里大打出手……交出元灵果,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好大一口锅!
凤行舟指尖微动,搅起极细风丝,笑道:“那我可交不出来,那果子我早送人了。”
老五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她身形一闪,以血肉之躯强冲火幕直袭江九筹面门。
要遭!他脑子里闪过这俩字,极速掐诀,并指点盾:“去!”
一面土色盾立时拦在她和江九筹之间,凤行舟眼眸微眯,握拳携风,捶在盾上。霎时土屑纷飞,老五在底下傻眼,忙又补上几层防御灵符。
他急得直擦汗,江九筹不是个省油的灯,地境初期疯起来结界之中怕是无人幸免。他跟他同境界,怕是压制不住。
再说这凤道友,瞧着没有灵力,怎的就一拳打穿了他的土盾。
楼长渊也是此时来的,一瞬即至拉开她,灵剑化作几十把洞穿最后一层防御符。
“是他先动手的!”她直指江九筹,凤目流转间竟有几分可怜,“他抢我东西,还欺负我没有灵力!”
炽热火灵息两相争锋,老五的土灵息次次凝聚又顷刻被打散。眼见两方在结界里打得越发凶狠,老五终于吃不住,赶忙闪身去得外面,捏碎那面灵印玉牌。
底下修士惊异于这三人境界之高,江九筹当年入地境时将将一百二十岁,过去这么些年,早至地境初期大圆满。
今日这俩也不是吃素的,那仙子并无灵力波动但拳破地境盾,另一个她那道侣控火如神,江九筹的火灵息竟隐有被压制之象。
江九筹眼神一凛,将火灵息悉数召回,转而摸出一把水灵息凝结成的大刀直指楼长渊的炽火笼。
大刀砍在炽火笼上,立时白雾升腾。
“咦?”
凤行舟躲在楼长渊身后,先是惊异于他竟还能用出水灵息,而后便恍然。
天地间最为纯粹的水灵息当属鲛人族浮水,这个大刀跟鲛人族浮水怕是有些渊源。应当是同一只有鲛人血脉的水属灵兽结过契。但楼长渊的烛焰不是寻常火焰,自是稳占上风。
她趁此机会掩于火光中,出手快且猛。楼长渊破去层层防御,她就拳拳打在江九筹身上。
江九筹避开烛焰被她的拳风逼退,在结界中上蹿下跳。
一击又中,她速撤至楼长渊身边,悄悄在他耳边道:“你那烛焰,能凝实成盾吗?”
“可。”楼长渊压住心头异样,侧头避开她,催出更多烛焰朝江九筹裹去。
红白烛焰果真成凝实的圆盾,将江九筹包裹在内。江九筹左冲右突,火焰被压制,水刀触壁即散,竟是毫无办法。
凤行舟勾着笑,瞬息掠到他面前,他眼睁睁看着她伸手触上盾底将他一并抬起掂了掂,随后,一脚踢来。
红白火盾带着一脸错愕的江九筹被她踹上房顶触上结界发出炸响。楼长渊适时散去烛焰,凤行舟趁此机会扯出仙灵锁把江九筹捆了个密不透风。
她蹲下身拍拍他的脸:“元灵果早送人了,你要我还我也还不回来。”
“再说,那日明明是你切元灵果时直落到我怀里,我还被那灵兽乱打一通,你是不是也该赔我点灵石?”
江九筹只觉得憋屈,他生来到现在一百余载,还从未有人敢这样羞辱他。他咬牙骂道:“若非你抢我元灵果,我如今修为早就更上一层。你们二打一算什么好汉!”
“你欺负我,我道侣自是要给我找回场子的。我也不当好汉,同我说这些没用。”
“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说句好听的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我予你一百灵石当是给你赔个不是,也算谢你元灵果。”
“要么……”凤行舟捏住他下颌左看右看,为难道,“不行,你没我家这个长得好看,送我我也不要。”
江九筹生平头一遭,被人当这么多人面捆了还被说容貌不如人。这两条路,他选哪条都憋屈,索性别开头,闭上眼不愿再看这个糟心的人世间。
“何人闹事?”一抹金影于结界中出现,金袍紫红腰带,眼熟得很。
“金昼长老?”老五刚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凤行舟疑道,“这是你们天衡宗的场子啊?”
金昼一愣,旋即大笑:“小友,你果真还活着啊!他们都道你死了,只有那傻小子说你没死。那傻小子一天天的最后还说你出事了,要来寻你。”
“谁?”凤行舟微怔。
“越银川那傻小子啊。也不知道他寻你寻到何处了,传讯符失灵,我如今也找不到他。风老头也在闭关,不然今日来的就是他。”
珍宝阁里落针可闻,风长老闭关,定然是冲击更高境界,他早至天境初期,这番闭关怕是冲击中期了。
若是成功,天衡宗便又会更进一步。
金昼扫视一眼,见修士们神色各异,暗自记下几人。
凤行舟眉头微蹙:“他找我?”
“是啊,他月前说你活着,但又说似是出了事,就来寻你。”金昼也疑惑,“你当真出事了?”
许是觉着在这里谈话不合适,金昼招来老五吩咐几句。老五转身就去散了人群,赔笑说剩下的物件明日重拍,临走前还不忘带走捆得严实的江九筹。
“是……”凤行舟心头微动,缓缓道,“我莫名其妙落到南海之中,遭妖兽追杀,便躲到鲛人族地界寻求庇护。”
“他莫不是去了南海?”金昼惊得失声,“他地境去南海若是遇上天境妖兽怕是凶多吉少!不对!他如何知晓你在哪里?”
他如何知晓?凤行舟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知晓。突然,她想起她挡下那邪修一击时,越银川赠予她的伏火金刚镯脱出,也是那时被击溃。
“伏火金刚镯。”
此言一出,金昼哑然,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道:“这就难怪了。那里边,有他一丝元神,还是老子教他的。”
一丝元神……
她心中巨震,竟有人会将带着他元神的物件赠予他人。南海之中妖魔横行,他又伤了元神,他根本是在找死!
“小友,你莫怕。我立刻带人去寻他,这般,你先在栖梧城住下,我们寻到了就带他来找你,之后再与你同回天衡宗,如何?”
金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手微微一动,摇头道:“不行,你们从天衡宗赶去太迟了,况且南海凶险,能入南海的人太少。我去吧,他既是为了寻我,那我也要将他找回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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