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第一，但是倒数

　　两个小时后。

　　太阳已经攀升到了头顶，辉月坐在操场边树荫下，感受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至地面。

　　身上的运动衣已经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辉月拉开外套拉链，露出的脖子上泛着一层水光。

　　她足足在夏油杰面前演了两个小时。

　　辉月已经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把人设立成“普普通通战斗力低下的高中生女子”了。

　　即使可以一口气结束掉战斗，也必须装作笨拙的样子，在十只咒灵的围攻下想尽办法进行战斗。

　　手支在身后，辉月仰头望着天空，失去神采的双眼黯淡无光。

　　好累……

　　正是因为有着可以拿到满分的能力，所以才能够微妙的把分数控制在及格线之上，但战斗不是动动笔就可以写上错误答案，她实打实的被咒灵痛击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不仅要装出自己不擅长战斗、攻击错漏百出的样子，还要演出“我已经害怕到可以立刻晕倒的程度但坚强的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的效果来骗夏油杰。

　　她现在大汗淋漓的模样后者的原因占了百分之八十。

　　夏油杰召唤出的咒灵一级到四级都有，只是在他的控制下，超越辉月的等级的咒灵都被压制到了恰好比辉月稍强一些的程度。

　　要做到能让辉月感受到害怕、又不会害怕到晕厥的程度。

　　就是因为这样，让辉月没有装晕逃避训练的理由。

　　眼前突然出现一罐饮料。

　　拿着易拉罐的手指修长匀称，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指节分明。

　　辉月往后仰了仰，看到了夏油杰含笑的脸。

　　高专里面设有许多自动贩卖机，操场的边缘也有两台，夏油杰让辉月坐在树荫下休息，自己去买饮料。

　　辉月要的是橘子味汽水。

　　“噗呲。”

　　橘子的味道从易拉罐中飘了出来。

　　夏油杰贴心的将拉环打开后才递给辉月，刚刚从自动贩卖机中取出的冰镇饮料，外壁已经挂上了水珠，只是看着似乎就感觉到了清凉。

　　“谢谢。”

　　辉月接过饮料，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双手捧着，努力汲取从易拉罐上传来的凉意。

　　树荫很大，坐下两人绰绰有余，夏油杰坐在辉月的旁边，另一侧的空地上摆着两瓶饮料。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在一起，视线追着操场上的五条悟和七海建人。

　　“不够。”
　　“反应太慢了。”
　　“我在这边。”
　　“你上当啦。”

　　简直像是在戏耍七海建人一样，五条悟嬉皮笑脸地躲着他的攻击，等七海建人疏忽防备的时候，又出手重击。

　　看七海建人再一次被五条悟击飞，夏油杰皱了皱眉。

　　七海建人被击飞了几米后重重地落在地上，连续两个小时的战斗，对象还是五条悟，七海建人已经疲惫到没有力气去调整自己的落地姿势，直接四肢着地。

　　毕竟只是一年级的学弟，而且七海同学的家系没有其余的咒术师，在自学的前提下坚持到现在，已经足够了。

　　在七海建人落地后，五条悟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侧。

　　躺在地上的七海建人大口喘着粗气，打了发胶的发型已经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五条悟俯身看着他，浑身清爽，没有一点的汗意，恶劣地催促七海建人，“这种程度连热身都算不上，快点，站起来继续。”

　　坐在树荫里的两人听不到五条悟和七海建人的对话，只看过了几分钟，七海建人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再一次摆出战斗的姿势。

　　“这个眼神不错。”五条悟点评了一句。

　　看操场上的两个人不知疲惫地又打了起来，辉月感慨了一声，“太卷了。”

　　如果不去找家入同学治疗，恐怕七海同学明天就下不了床了。

　　无聊的家入硝子在操场待了一会就回了宿舍，让辉月羡慕的不行。

　　旁边的夏油杰发出一声轻笑。

　　“七海同学的基础扎实，只是缺少更激烈的战斗经验，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式帮助七海同学提升实力。”

　　他替五条悟解释着。

　　五条悟大开大合的战斗风格下，是对咒力的精妙操作，就像现在一样，他有意配合七海建人的节奏进行攻击，每一次都能准确地找到对方的人缺点。

　　他出手看似毫不留情，但一开始连五条悟的速度都跟不上的七海建人，现在已经能挡下他的攻击并进行尝试反击，和最初相比，七海建人现在的攻击摒弃了许多多余的动作，更加有目的性。

　　没想到五条悟教人还蛮有一套的。

　　这一点让辉月有点惊讶。

　　她还以为五条悟是那种不屑去指导别人的骄横天才。

　　比如在被请教问题时，鼻孔朝天地说出“哈？我的时间才不要浪费在垃圾身上”这种话。

　　但实际上，这次的脱敏训练是五条悟提出的，在夏油杰陪自己训练的同时，他也在认真的帮助七海建人提升战斗技巧。

　　所以果然吧！
　　五条悟就是卷王啊！

　　看辉月一直沉默不语地盯着五条悟和七海建人的身影，夏油杰心中一肃。

　　自己刚刚夸奖七海同学基础扎实，会不会让没有战斗基础的明星同学感到刺耳。

　　难得明星同学这么配合地进行训练，自己应该给予适当的肯定才对。

　　“明星同学也很优秀，我认为比起七海同学，明星同学的进步更大。”

　　夏油杰发出了一碗水端平的声音。

　　“欸……”思绪已经飞走的辉月听到自己突然被cue，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那是因为我的术式很好用吧。”

　　【蚀】对咒灵的特攻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分解效率大概是岚之火焰的三倍。

　　缺点是对咒力的消耗非常大，比起攻击，辉月更倾向于使用术式进行防御。

　　在保持咒力强化身体的同时使用【蚀】，基本上可以做到免伤的效果。

　　“在咒术界，拥有强力的术式就已经赢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术师了。毕竟对术师而言，术式决定着上限。”夏油杰给辉月科普道

　　“这样的话不会很没有意思吗？”辉月小小的喝了一口饮料，橘子的酸味被气泡包裹着在舌尖炸开，嘴里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眯了眯眼。
　　“我还是更喜欢可以通过努力获得的东西。”

　　天赋的红利是很好吃啦，但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去做。

　　“原来明星同学是这么想的。”听到这话的夏油杰眼神变了，“那下午的训练把咒灵的数量再加一倍怎么样？”

　　他故意这么说，果然话音刚落到，身边的辉月就受惊般的转头看向自己。

　　辉月颤抖着嘴唇，“你是魔鬼吗，夏油同学？”

　　她真的战斗不了一点了。

　　辉月害怕的模样让夏油杰忍不住笑出声。

　　“因为难得看到明星同学这么有干劲。”

　　在面对被自己操控的咒灵时，即使双腿害怕地发抖，也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没有后退不没有逃避，直到最后一只咒灵被打倒才脱力地倒在地上。

　　这让夏油杰无比的意外，同时也很开心。

　　看来昨天的事件也让明星同学发生了改变。

　　“事实上并没有，夏油同学，请不要对我抱有过高的期望。”

　　夏油杰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辉月听到后连忙摇头。

　　你们卷你们的，不要带上我。

　　“我只是不想辜负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的心意，所以才会在这里。”

　　夏油杰愣住。

　　少女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倦意，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不缺钱，也没有像夏油同学你一样的责任感，来到高专也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这是在辉月和两人第一见面时，她问两人咒术师为什么要祓除咒灵。

　　五条悟的回答是有人求着他去做这件事，夏油杰则说是为了保护非术师。

　　可两个答案无法让辉月说服自己。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易拉罐的外壁，少女羞涩的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

　　“但有人让我知道，为了他人去做什么的心意是无比珍贵的宝物，如果遇见的话，就要认真的去珍惜。我很感谢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因为不想辜负你们的心意，所以愿意去尝试努力。”

　　望着夏油杰的眸子里一点点的亮起光，被汗水湿透的辉月既狼狈又闪耀。

　　夏油杰感觉自己似乎尝到了橘子汽水的味道，不酸，只有丝丝的甜意透进心中。

　　明明自己买的，是苦涩的绿茶啊。

　　“明星同学……”他轻叹一口气，脸上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所以夏油同学，今天的训练的可以到此为止吗。”

　　夏油杰的温柔僵在了脸上。

　　“在继续下去我会累死的，真的。”

　　“……下午训练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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