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遇

　　桂香诉情

　　赵芳做手术的这天，洛荆一大早就出了门，特意绕到医院附近的早餐店，买了赵芳最爱的汤包——妈妈只是腿伤，做局部麻醉，能吃点东西。

　　她站在病房门外，轻轻敲了敲，推门进去时，赵芳正靠在床头翻杂志。这几天治疗下来，赵芳的气色好了不少，看到洛荆，却故意嗔怪地看向洛保国：“我不是让你跟孩子说别来了吗？耽误她上课怎么办？”

　　洛保国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洛荆连忙走过去，抱住赵芳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妈，是我自己要来的，跟我爸没关系。你做手术，我不在这儿陪着，心里不踏实。”

　　赵芳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实诚。”她知道女儿重感情，也明白洛荆是想让她安心，嘴上说着嫌弃，眼底却满是暖意。

　　“爸，妈几点做手术啊？”洛荆直起身，把早餐袋放在床头柜上。
　　“一点才开始，还早呢。”洛保国接过袋子，帮着拿碗筷，“你买的这汤包还热乎着，快让你妈尝尝。”

　　洛荆递过一笼汤包，赵芳夹起一个，吹了吹才咬了小口——肉馅饱满，汤汁浓郁，一不小心就溅到了衣服上。“哎呀！”她惊呼一声。
　　洛保国连忙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净，洛荆则递过一个空碗，让她把汤包放在碗里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洛保国笑着说。
　　赵芳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把汤包放进碗里，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还是小荆买的合我胃口。”

　　洛荆陪着赵芳聊了一上午天，从学校的趣事说到医院的护士，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手术时间，护士推着病床过来，洛荆和洛保国一路跟着往手术室走。

　　到了手术室门口，赵芳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这是她第一次做手术，再小的手术也难免紧张。洛保国弯腰，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别怕，我和小荆在外面等你，很快就好。”
　　护士推着赵芳走进手术室，门缓缓关上，门口的指示灯变成了“手术中”。洛荆和洛保国坐在长椅上，谁都没说话，目光都落在那盏灯上。

　　就在这时，洛荆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夏曲律”三个字。她下意识捂住屏幕，看向洛保国，扬了扬下巴示意要去拐角接电话。洛保国点点头，看着她起身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他刚才看清了来电显示，那串号码，他记得。

　　洛荆靠在拐角的墙上，接通电话，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怎么了？”
　　“阿姨做手术了吗？”夏曲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关切。
　　“刚进去没多久。”洛荆的声音轻了些，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只是小手术，别担心。”夏曲律好像察觉到她的情绪，轻声安慰，“我下午没课，要是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洛荆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转身往手术室门口走。

　　回到长椅旁，她看见洛保国垂着头，肩膀微微垮着，像是有心事。她轻拍他的肩膀：“爸，怎么了？”
　　洛保国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看着她，突然苦笑了一声。洛荆愣住了——在她心里，爸爸一直像大树一样可靠，从未露出过这样脆弱的模样。

　　沉默了几秒，洛保国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小荆，你跟爸说实话，夏曲律是不是回来找你了？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洛荆浑身一震，下意识攥紧了手——原来爸爸早就知道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洛保国看着她的反应，了然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轻易放弃。其实……他两年前就找过你。”

　　“两年前？”洛荆猛地抓住洛保国的手，心跳骤然加速，“他怎么了？”
　　“那时候你还在B市接受治疗，我回去帮你办手续，邻居跟我说的。”洛保国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在咱们家门口坐了一夜，第二天又跑遍了附近的街道，见人就问我们搬去了哪里。可那时候，我们早就离开A市了。”
　　他顿了顿，看着洛荆震惊的表情，继续说：“我没告诉你，是不想给你多想，只想让你和我们去治疗。那时候你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们不想你再因为他受委屈。”

　　洛荆慢慢抽回手，指尖冰凉。她低着头，声音有些落寞：“我……我没和他在一起。”
　　洛保国刚想再说些什么，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赵芳躺在上面，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清醒着。两人立刻站起身，所有的话都被咽回了肚子里，目光全都落在赵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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