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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上）
小护士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吓得脸都白了。
“阿姨，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艾滋病。同性恋早都不是精神病了。书上都说了。”
“怎么不算啊？网上可都说了，他们这样的人道德品质败坏，这要是对我们孩子有什么想法可怎么弄？”
叶寒声看了这样子，也知道解释没什么用了。于是无奈的跟护士说：“要不给我们调到单人间吧。”
“可别，艾滋病可是传染的，你们住这里，我们可都要出院了，立刻不住了。”那个中年妇女一说，大家立刻都捂住了嘴吓得不行。
床上的小男孩看着自己的妈妈一脸懵，又看了看这一群人，小声说：“妈妈，他们也不像坏人。”
“坏人脸上不写坏字。”
顾一川小声说：“那倒是，蠢人脸上也不写蠢字儿。”
“你听听！这什么话，就说了这种人道德品质败坏。你们可看见了啊，动不动就骂人。这院我们可不敢住了，赶紧给我们办出院吧。”
“这，你等等，我也做不了主，我去问问主治医生。”小护士吓得直哆嗦，往回走的时候都在踉跄。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了就传出去了，整个医院里，很多人都在要求出院，每个从这里走的人都绕道，不能绕道了就捂着嘴赶紧跑。
一时间这个病房像有病毒一样的令人觉得可怕。
最后医院没办法平息骚乱只能劝他们回家休养，毕竟也就是骨折，接骨之后也只需要观察观察。
所以两人就回到了公寓。
“好好躺着。”叶寒声将人扶到床上，给他掖好被子。
“哥，你看我这像不像生完孩子回家做月子？”顾一川露了一口大白牙，朝叶寒声笑得没心没肺。
“像吗？做月子不能吃辣啊，晚上的水煮肉片就……”
“不，哥，我错了。”他想合什朝叶寒声求饶发现差一条胳膊，于是滑稽的只有一只手，像个游方僧。
“嗯，老实一点。好好养着，你这只手还要不要画画了？”叶寒声小心翼翼的护着顾一川那只胳膊，轻声责怪他，“乖一点，我去做饭。”
“好。”顾一川笑着看叶寒声走出房间门，等到房门关上，他脸上的笑也坠落了下去。
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胳膊，其实他也不知道这胳膊还能不能再画画了。
还有今天那些人，网上那些人。他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叶寒声还要照顾他的心情。
他打了刑霖，但并没有觉得出一口气。
而这段感情如今已经变得如此渺茫，他也不知道前路要如何去走。
静静的坐在房间里发呆，脑子里全是那些骂他的话，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胸口的窒息，脑袋里针扎一样的痛楚，他只能咬牙强忍着。这样一对比胳膊上的疼倒不算什么了。
叶寒声弄了几个顾一川喜欢的小菜，蒸了一锅米饭。
“来，吃饭了。”将小桌子摆到他跟前，拿了碗和勺子过来，“小馒头费时间，你先凑合吃两口，晚上给你蒸小馒头。”
“哥，不用这么费神的。”他笑着说，“有水煮肉片万事足。”
叶寒声看他拿着勺子大口吃饭，肆无忌惮的在碗里挑肉吃，心也放下来了一些。
还好是个没心没肺的。到这个地步，叶寒声也不求别的了，只求顾一川可以天天开开心心的。
“吃好了吗？”叶寒声摸了摸他的头，“我下午要去一趟实验室，你乖乖待着。”
“好。”顾一川微微笑着扑进叶寒声的怀里蹭了蹭，“哥哥，早点回。”
“嗯，会的。”如果可以他现在一步都不想离开顾一川。
叶寒声进实验室的时候，所有同学和老师都在，因为叶晋来了。
看到叶寒声，叶晋便说道：“跟我回去，先休息一段时间。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你凭什么擅作主张替我请假？”叶寒声皱着眉瞪着叶晋。
“凭什么？凭我是你爸。”叶晋立刻怒了，“还让你反了天了，这么跟我说话。”
“我不回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叶寒声知道这次丢了叶晋的脸了，叶晋必然会暴怒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些觉得痛快。
“啪”！叶晋一个巴掌打在了叶寒声的脸上，怒目圆睁看着他，“出息了啊？！”
他叉着腰指着叶寒声咆哮道：“我是你爸，管你是天经地义。不回去？你还要继续在这里丢人？！”
“你想怎么样随你。”叶寒声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但我不会跟你走的。”
“不走是吧？”叶晋转了一圈，找了一根棍子直接往叶寒声身上招呼，“不走是吧！那老子今天就打死你，我大不了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叶伯父，打人犯法的。”韩童冲上来拦住了叶晋。
“犯法？我是他老子！生得他出，打得他死！我犯哪门子法。”叶晋气疯了，一把推开韩童朝叶寒声过来，又是一棍子打在他身上。
林波他们几人，包括在场的同学立刻都上前来拦着。
沈百树是没想到叶晋会这样，他反应慢了半拍，这会儿已经冲上来一把夺走了叶晋手里的棍子。
“什么生得出打得死？！”沈百树直接给气笑了，“老叶，你他妈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种无知的话你也讲得出口？”
沈百树身高跟叶寒声差不多，比叶晋高出半个头来，人也壮实，所以一下子把叶晋拦得死死的。
叶晋已经没有理智了，用力去扒沈百树：“师哥你给我让开，我今天就要他好看。这小兔崽子简直无法无天了。”
“什么法，什么天？”沈百树简直不敢相信叶晋的三观，“怎么你什么时候成了法，成了天了吗？不顺你的意就是无法无天？今天我的学生，谁也别想带走，你叶晋也一样！”
叶晋忽然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带叶寒声走了，瞪着沈百树道：“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带我自己儿子走？”
“凭他不愿意走。”沈百树冷冷看着叶晋，“没想到啊叶晋，当年老师的教育都喂了狗了吧，让你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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