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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约
跟冷潇默隔着办公桌坐下，近距离观察。程功更加理解了老友要找这人当男主的想法。不少明星素颜和妆照差别极大，而且角度稍加换一换，效果就差多了。而眼前人真正一点修饰也没用，但还是能让人被他五官吸引，不得不在外戴着顶帽子使人不要太注意到脸，现在帽子取下……而且哪个角质，他的轮廓都完美。
但凡他之前演的剧戏份再多一点，人设稍微讨喜一点，他的知名度及粉丝数都不该是现在这个级别。
程功没立即把之前跟石导商量后拟好的合同拿出来，而是问：“之前你的公司或是经纪人为什么不看好你吗？感觉给你的资源不是太好，其实只要稍微捧一下，你都应该比现在红不少，他们那么没见识吗？”以他对那家公司的了解实在不应该，毕竟也捧出了三、五个流量明星。要不就是这人的情商不行，如有些小鲜肉，外在条件都不错，甚至还有人花钱给资源，若不直接接触估计能比现在红，结果一上综艺，或现场采访，开口就让人感觉破灭、受不了、难再爱。
冷潇默其实也没急着马上签，虽然是石导的朋友，但也并不表示人品就好，虽然只是一段时间，但经纪人对自己还是有很大影响的，既然对方想跟他相互沟通探讨一下，也正好。
“他们其实挺看好我的，但我不想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权。”
程功这便联想到他解约的顺畅。
“所以你签的是三年的约？而且还要求很多权利？”这也就不难理解公司没有给他太多资源了。那家公司一般会跟新人最少也是十年起步的合约，分成比例也超高，如果中途解约则是天价违约金。这几年有少数火了的明星跟他们解约，他们也都从这方面赚了不少，而那些没红的，根本不敢，也没钱解约，被套在那个公司里还得靠家里接济生活。像他这种，若是捧红了，即使不用花太多精力及金钱，但也捞不到太多的好处。
不过各人看待成功及回报的视角不同。程功提出了新的方案。
“我想跟你签个也是三年的约，而且你在之前公司要求的权利也延续如何？”
这下冷潇默不懂了，“这样你图什么？不要说是卖石导的面子。”
“我觉得你后期的潜力非凡，石导是认真的人，就算他这次的剧没爆火也不会比现在那些平台的S+差多少，我要的就是后期的合作基础，相信你想的也是个能让你认可了，能舒服合作下去的公司。你上一个公司应该就是没能给予你信任你们才不再合作下去。
我跟他们的理念不同，如果把人捧红了，早晚都会有话语权，摆脱过度剥削自己的公司。而我想的是，再红的人也是需要有公司及团队去解决一些事情及利益，在各自都得利的情况下大家都受益。”
冷潇默听着思考了起来，程功的话听着的确不错，也说到了点子上。
程功没有催促，因为他觉得他遇到了一个难得机遇，这是他这么久遇到第一个想亲自接手的人。而且从刚才讨论中，也听出来这人理智、清醒还直白，虽然最后这个形容词在娱乐圈中不一定是好品质，但如果会看人，不乱直出也不会有事，而且这人的言谈举止也十分有教养，他没看到过网上有此人“出口成章”这类的黑料，应该不是那种会祸从口出的类型。
一会，冷潇默思考结束，道：“我不清楚石导是怎么和你沟通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可能不打算继续混这个圈子的事。而且，一开始我还拒绝了石导的好意签经纪人。”后面这件事，他估计石导应该不会告诉程功，但日后若程功知道了或许会对他有芥蒂。
石导确实没把冷潇默曾拒绝的事说给自己听，现在听到，程功觉得还好，这年经人跟他想的一样直白。那么“你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什么？”他听冷导提了冷潇默近期要跑之前剧的宣传所以想尽快签约。“莫不是你要跑的这次宣传活动上可能会有些麻烦？”
程功一下子找到问题，也说明这个经纪人敏感度挺高，就不知道解决问题的能力是不是也好就是了。冷潇默想着，接着道：“这是问题，但不是我跟你签约的重点。”
“我知道，你刚想说你拍完石导的戏后可能会退圈，但我觉得除非石导的戏不能播，不然你说退就退这事可能不容易。”
这是肯定自己一定会火的节奏，冷潇默自嘲了一下，道：“我真没野心，你不怕说得太笃定了，我毁约不拍石导的戏了！”
这话顺利把程功揶着了，他可能要撤回直白这个评价，若是实话实说，这人要折腾别人，手段一定都从根上下手。
冷潇默笑笑，道：“别吓着，我的意思我当初入行不是理想、热爱，就是正好有机会而我当时需要赚钱，如今么……其实我也暂时没找到下来想从事的行业，所以，如果你要说服我继续走这条路，需要的是给我个理由。”
这人对出名的意愿似乎不大啊，“那你现在钱赚够了？”看他之前的资源以及之前的级别，这片酬给得应该也不会很多。
冷潇默耸了耸肩，“现在没有特别需要我花钱的事了，想来一般能做的工作应该也可以维持。”
是啊，想想这人原先大学的专业，而且双学位……去打工应该绰绰有余，或者之前的三年约就是他跟公司约了后大概一次性预支了一笔钱出来解决问题的结果。没有野心，没有经济上的压力，这行还有什么能让他留恋的呢？
“你……”名和利之外，还有什么是明星的能力？“话语权？影响力呢？”想了想补充道：“当然，这不是一般有名就可以办到的，但是有些人如果名气、地位到达一定程度，他的号召力就十分可怕了，至于这样的程度你能不能达到，以及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是普通人做不到的，我是真的不清楚了。”
自己有想实现的目标吗？这是冷潇默一直没弄清楚的事情，当初缺钱他也并非只能走这条路，只不过遇到了，而且确实钱比别的要多……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熟悉自己，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能被更多人听到？忽然他想到那恶梦，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母亲失踪后？还是自己走进这个圈子？以前他并没有关注过自己身边发生的意外，若说所有意外只是在他的周围发生，并没有关系过他本人，也不尽然。母亲如今仍不知所踪，会不会已经遇到了什么意外？他还记得之前一次事故有圈内人发生的车祸，那其中人其实是跟他有矛盾的，他记得自己有在心里咒过那人。不过讨厌某人一般是不能靠心里想想就让人亡的，直到程轲对自己坦白找上他的原因……
想多了，他说过要跟程轲一直找寻这其中的真相，那么一直逃避的母亲失踪是不是可以不再逃避，或许如果自己有了广泛的基础，母亲失踪的真相真能出来呢。
“好吧，希望你对我的预估不会出错。”冷潇默对程功道。
程功心说，你这个男女通杀的样子，我真的很难觉得会估计错误，现在流量当道，虽说演技但凡不出戏的都能靠脸出圈……但负责任的说：“你的演技……”
“我会认真对待，如果到时石导觉得不行，我会找老师。”想着程轲可是觉得自己认真的话能演好的，能辜负程功也不能辜负程轲啊。
既然冷潇默同意，程功便就两人合作的条款进一步探讨。
“另外，你有什么负面或者黑料，希望你如实相告，不要等出来时再找我处理就不好办了。”程功想到公司里之前刚捧红的一个男艺人，中二时期网络空间里一大堆负面的东西自己都忘记了，等黑子们帮忙清出来时，加上对手的推波助澜，救都没法救，所有前期都泡汤。现在这人还是全网封杀的状态。
冷潇默想了想，自己身世可说有点小可怜，在学校算学霸，平时在网络媒体上既没什么机会，也不爱说话，传坏话也都是人写的，没有实证。
“有个同性的男友算么？”
“这？”女友粉肯定不满意，但说不好CP粉开心。（设定所处社会环境同性普遍能接受，但主体还是以异性为主）“圈内人？”
“不是，圈外人，不能暴光。”
……不能暴光？“不会是有妇之夫吧？”要是就是道德有缺了。
“不是，他的职业有一定危险性，怕他因此遇到危险。”
只要不是道德问题就好，只能让冷潇默不要刻意去营造单身人设了，万一被发现了也不会被说欺骗。
“你这次宣传上有什么麻烦吗？”既然之前冷潇默没打算找经纪人，现在却要找，应该是接下来的工作中可能有需要人打理的事情。
“卢江来你知道吧。”
程功点头，圈内老人都清楚这人一个是自己爱潜人，另一个是不光自己潜还拉皮条。“他……想潜你？”
“没成功，后来听说星缘（准备上的剧名）里要把我的戏分砍掉三分之二，也不知道到底砍没砍，反正钱没少我也没在意，原来以为剧组也不会再找我了，现在指名要我去跑宣传，我也不清楚到时有什么在等我，反正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以前的公司虽然不怎么样，那时也还是帮我顶住那边的压力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对方认为我没公司了，有什么打算我就不清楚了。”
“明白了，那你去宣传这段，我没事时会到场。”
两人用了一天的工作时间把合约确定下来，程功感叹一句：“不愧是法学学士，以后不干这个你去考个执照当法务应该也很吃香。”
冷潇默笑笑没接话，反正自己不会吃亏。之后便联系助理告知下来的汇合地址。两人各自去休息，第二日奔向星缘剧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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