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 虎瑶]轩尼诗拿铁

　　那顿饭，气氛吃的十分欢快，可很明显的，黄瑶和唐小虎各怀心事。
　　唐小虎吃的实在不算多，加之太多年没有喝过酒，几杯白酒下肚，人都有些醉了。

　　那晚他的归处，是黄瑶和默哥的老宅。
　　“你现在，每次回来都还住在这儿吗？”唐小虎窝在木质的沙发里，有些硌得慌。
　　“以前有的时候，也去找小凤住，现在我都是回这儿。”黄瑶在洗漱，口中喊着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回答他。
　　他仔细环顾了下老宅，几乎没什么变化，除了墙壁重新粉刷过，其余的，基本上都维持着原样。
　　“快，洗漱去，睡觉！我今天赶飞机累死了！”黄瑶洗漱好了，推他进卫生间。
　　唐小虎收拾自己收拾得很快，他穿着黄瑶一早为他准备好的睡衣，站在卧室门外，深呼吸了几口，又暗暗为自己打了一番气，才终于推门进去。
　　黄瑶也穿着睡衣，正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在头顶的暖光灯映照下，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看起来，像一颗软软糯糯的水蜜桃，让人很想轻咬一口。
　　见他站着不动，黄瑶扔下手机，冲唐小虎张开了双臂，“快过来，要抱抱。”
　　唐小虎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他和黄瑶终于完成了四年多以来的，第一个拥抱。他们接吻，那个吻被黄瑶主导，而后搞得细水长流，两人都没有丝毫的欲念，都只安享着此刻。
　　最终，他们维持着紧拥着对方的姿势，沉沉睡去。

　　唐小虎在狱中，作息十分规律，生物钟作祟，第二天他醒的很早，可刚一醒来，他就发觉不对劲。
　　他的眼睛不知何时被蒙住了，双手被不知什么冰冷的东西扣住，另一段，连接着的，是自己头顶的铁艺床头。
　　“醒了？”他才略挣了一挣，身侧便有声音响起。
　　“瑶瑶？”唐小虎唤她，才说了一句，唇便被瑶瑶的手指压住了，“嘘……安静点儿。”
　　唐小虎于是感觉到，有一双小手，带着既寒又暖的气息，一颗一颗又一颗地，解开了自己的睡衣扣子，然后摸上了自己的胸膛。
　　他看不见，就更觉得折磨，那小手，一点一点，一处一处的，摩挲着他，摩挲着他身上的伤疤，他的皮肤，他的血管，直到黄瑶手上既寒又暖的气息，渗透进了他的神经。
　　“还记得吗？上次见面，我跟你说的？——等下次我再回京海，我们来好好算算账。”

　　唐小虎喘息得极其剧烈，他像是溺水的人，又像是脱水的鱼。在黄瑶手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瑶瑶……”他想开口求饶，又被瑶瑶制止，“不许说话。”

　　“让我想想呢，这笔账该从哪里开始算？”唐小虎感受不到黄瑶了，她从自己怀中抽身，似乎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当年，你不肯跟我说实话……”黄瑶的小手，握住了男人的脚踝，而后蜿蜒摸上了小腿，膝窝，再顺上大腿，这个场景，唐小虎觉得有些熟悉，但他的大脑因为缺氧，似乎已经停止了工作，女孩故意避开了他反应最大的那处，亲昵的拍了拍他的屁/股，“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就是这样跟我打马虎眼的？”
　　唐小虎在挣扎，手铐跟床头，发出剧烈的金属碰撞的响动。他似乎想起来了，瑶瑶说的，是蒋家爆炸那次？
　　“不过，这个呢，就先算了。”黄瑶又拍了他一下，再次离开，切断了与唐小虎的接触。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唐小虎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了起来，瑶瑶的言语，令他继续浑身血液上涌，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你那天说，你跟冰冰，不是演的？”
　　“瑶瑶……”
　　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唐小虎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浑身打颤，抖动得十分剧烈。
　　“她正经跟过你？”
　　“没有。”
　　“我高三那年……”
　　“瑶瑶，虎叔是骗你的，虎叔错了……”
　　“哦，骗我的。”女孩的声音，此刻，在唐小虎耳中，如同鬼魅，他感受到女孩持着什么东西，正在拍打自己的脸，他只觉得，这早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他开口哄一哄就行的那个小女孩。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女孩剜心，画皮，然后吃掉，从此人间，再无唐小虎，“骗我的啊？那你碰过她吗？”
　　“没有……瑶瑶，虎叔知道错了，你先放开虎叔……”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抽动空气的声音，唐小虎傻了，他听出来了，那是什么声音。
　　“从来没碰过？”
　　“从来没有。”
　　“骗人。”黄瑶干脆利索的，拿手中的皮带，抽了上他的手臂。“你再想想？”
　　并不疼，可突如其来的一下，仍激得唐小虎弓起了身子，他不可自抑地泄露出了一声，半是痛苦半带愉悦的呜咽。
　　“你再想想呢？”黄瑶收了皮带，再次将皮带攥进手中，拨弄着唐小虎的胸膛。
　　“真的没有了，瑶瑶……”唐小虎觉得，自己快要被汗浸透了，全身血液翻涌倒流，他想求个痛快，可瑶瑶不许他。
　　“骗人。”
　　“啪——”得一声，手臂上再次承受了一鞭，比刚刚那下痛，甚至红了一片。
　　“骗人，那天在白金瀚，我明明都看见了，她躲在你身后，她碰到你的手臂了……”还有，黄瑶眯起了眼睛，像只小野兽，“还有你的腰。”
　　于是，唐小虎的侧腰，又结结实实得挨了一下。
　　唐小虎不再挣扎了，他承受着黄瑶想让他承受的一切，他活该，他想，这都是他应该受得。
　　黄瑶笑看着他胸腔不平的起起伏伏，将手中的皮带掷在了地下。

　　一阵儿沉默后，唐小虎感受到，女孩又凑近了自己，他的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又刚挨过打，整个人都敏感异常。
　　女孩伏在他身上，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渡给了他。
　　耳边的审问还在继续。
　　“那天在回头寺，你跟我说的那个傻/逼故事，你再讲一遍。”
　　她在报复他。
　　黄瑶在报复他。
　　她报复唐小虎敢骗她，而且是怀抱着必死之心骗她，每每她想到这一点，想到当初若是行差踏错任何一步，她的虎叔就会……
　　这些念头让她发疯。
　　唐小虎不说话了，但黄瑶哪肯罢休，她捏住男人的下巴，对着他的喉结，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而后舌头一卷，恶趣味的吮吸了一下。
　　“不说话？不说话，那我复述给你听？”
　　“瑶瑶……”唐小虎甚至被逼出了眼泪，他不知道，是因为那些旧事，还是因为黄瑶的折磨。总之，他流泪了。
　　“现在，这么老实了？那天在车上，你可不是这样的。”黄瑶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唐小虎想。可他知道，此刻他的瑶瑶，神情一定是冷峻的，他看不见，但他就是知道。
　　黄瑶引领着他，心绪回到了那日车上的一场荒唐。
　　这些年，黄瑶同自己之间的点点滴滴，唐小虎独自回味追忆过无数次了，但唯独，唯独那荒唐一场，唐小虎始终刻意回避着。
　　似乎，只要是想起来，都是对黄瑶的亵渎。
　　那日，他几乎跟疯了没什么两样，一面，是决意赴死前的放纵，一面，是希望黄瑶能恨透自己的做戏，他一贯呵护地琉璃珍宝，几乎被自己粉碎。她是那么瘦小，多数时候在这种时刻，都是娇滴滴的……这样的黄瑶，怎么能够承受那些……
　　可这会儿，他越不愿回想，就越不受控制地感受到了当日的一切。
　　唐小虎听见黄瑶一声短笑，然后，自己被黄瑶握住了。

　　“唐小虎，你混蛋！”
　　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唐小虎的胸膛上，滚烫的。他很想伸手拥住瑶瑶，好好哄哄她，可他不能。
　　“傻/逼东西！你要是想去死，你还留账本给我干什么？要死你都不放过我。”
　　“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唐小虎，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那就是我的了，以后都是我的了。”
　　“早就是你的，瑶瑶，我的命，一早就是你的。”
　　男人毫无保留，他哑着声音，他认错，他悔改，他虔诚忏悔，请求宽恕。
　　黄瑶于是哭了，她边哭，边占领了唐小虎。
　　没错，是她占领了唐小虎。

　　“瑶瑶……”唐小虎的忍耐力已几乎到了极限，终于被黄瑶接纳，让他觉得痛快，可丝丝缕缕的理智尚在，他挣扎着开口，“瑶瑶，安全措施……”
　　一双小手按住了他，“闭嘴。”

　　女孩的报复还在继续。
　　她凑到唐小虎的耳边，轻轻问他，“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我去探监你不肯见我？”
　　能是为什么？黄瑶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将他全部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出大脑，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瑶瑶……”唐小虎的语调都变了，那是近乎哀求的语调，黄瑶隔着捆缚住男人眼睛的领带，摸摸了唐小虎的眼睛。
　　瑶瑶，对不起，唐小虎喃喃道。
　　黄瑶不满意，她继续在他耳边撩动波澜，她说，我不想听这个。
　　于是，唐小虎说，瑶瑶，我爱你。
　　黄瑶笑了，她的笑唇辗转又来到唐小虎的喉结，旋即吻了下去，肩膀，胸膛，腹肌，再蜿蜒吻回去。
　　唐小虎，我也爱你，我最爱你。

　　他们正亲密接触着，一切都由黄瑶主导，唐小虎稍微有一点动作或挣扎，就会被瑶瑶狠狠地揍一下屁/股。
　　就在唐小虎以为，这一切快要结束了，黄瑶终于要给他个痛快的时候，黄瑶停了下来，他有些难耐地动了动身子。
　　“唐小虎，你不是好奇吗？好奇高启盛，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唐小虎只觉，当头有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他当然好奇，他当年交代了那一切后，他就问过安欣，怎么呢，怎么故事的走向突然骤变，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欣不肯告诉他，那个眼神，极其复杂，唐小虎至今都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而死人，是不必审判的，当时庭审，有关高启盛的一切，都被略过了，唐小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昨晚，借着同阿虞在外面抽烟的功夫，他问过阿虞，可阿虞什么都不肯说，无论唐小虎如何威逼利诱，阿虞都只是说“嫂子说了，她会亲自……问你要个交代，也会亲自，给你个交代。”
　　昨晚的唐小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唐小虎懂了。

　　黄瑶在他耳边，缓缓地讲述了一切。从那日枪战她也在场，讲到高启盛居然吸/毒，讲到她那份冒死的录音，她也讲了磕大了的高启盛差点儿掐死自己，以及后面发生的一切。
　　黄瑶残忍地，事无巨细地讲述了那一切，比当日在警局，讲述的都还要具体和生动。
　　男人的眼泪更汹涌了，他甚至庆幸，还好，黄瑶遮住了他的眼睛，给了他一份体面和成全。
　　“唐小虎，”黄瑶又叫他，她再次有了动作，试图在精神和肉身上，都将唐小虎逼疯，“你现在知道了吗？唐小虎，我的命，也早就是你的了。”
　　“你居然还敢不见我……”
　　“你居然还敢骗我，用那样的故事骗我……”
　　“你居然想让我恨你？我看你就是想要我死……”
　　那个字眼再度刺激到了唐小虎，他咬住了黄瑶的唇，然后，他被黄瑶狠狠地惩罚了。
　　“谁许你亲我了？”
　　小猫收起利爪，挠了挠他的下巴，似乎心情变好了不少。

　　她去除了唐小虎眼前的遮挡，深深地望进男人眼里。
　　“叫我。”
　　“瑶瑶……”男人声音沙哑得更厉害了，他喊瑶瑶，可是换来了一记惩罚。
　　“不对。”
　　“……主人。”
　　又是一记惩罚，黄瑶笑了，她说什么玩意儿，你这四年，都学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唐小虎眼睛还红着，他看着黄瑶的脸，想起了昨夜阿虞对唐小凤的称呼，试探地喊了一声，“媳妇儿……”
　　还是一记惩罚，但是轻了一些，唐小虎闷哼一声儿，吞咽了两下。
　　“再想想？”
　　“老婆……”
　　行吧，黄瑶想，这个男人的词汇量，估计就到这儿了。她于是笑眯眯地摸了摸虎叔的寸头，有些扎手，但刺刺的，很好摸。
　　“叫夫人。”
　　“夫人。”
　　终于，随着黄瑶的吻一道落下来的，是奖励了。

　　雨疏风骤，浓睡残酒。
　　当一切结束，瑶瑶长出一口气，整个人软软小小地蜷在唐小虎身上。她迷恋着凑着唐小虎，仿佛他是什么带着芬芳的水果，果然，如果你很爱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的气味儿都是不一样的。这个味道，离开黄瑶多年，如今，终于回来了。
　　唐小虎也觉得满足，无与伦比的满足，他和瑶瑶之间，隔着的那层玻璃，终于打破了，消失了，当年他许诺的，自己的下半生，从此随她沉随她浮，如今都可以真正兑现了。
　　“瑶瑶，松开我，让我抱抱你，我想抱抱你。”

　　可紧接，一切恢复如同旧日的黄瑶，忽然猛地从唐小虎怀中抬起了头，眼神中，是微微的惊慌。
　　“我，手铐是昨天我问安欣借的，他没给我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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