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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猗兰追问道:“是谁伤了他们呢?为什么二十年内他们都没消息了呢?”乔拘幽忽认真看了猗兰一眼,笑道:“姑娘果真不知么?”猗兰不解,嗔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我连什么五蠹之名,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乔拘幽眼珠滴溜溜一转,缓缓点头道:“是了,难怪令尊不要姑娘习武,想必就是为此事了…”猗兰见他说得含糊,催问道:“这又与我爹有什么关系?你倒是快说呀!”乔拘幽笑笑,说道:“当时我师父见五蠹如此伤残,只疑心是剑魔下的手…”
猗兰打断他问道:“剑魔,这剑魔又是谁呀?”乔拘幽奇道:“怎么姑娘连剑魔都不知道?他可是和我师父及岳麓派龙老头并称的天下五剑之一,武功高深莫测,否则我师父也不会疑心是他下的手…”
猗兰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头,只知道岳麓派龙掌门号称‘剑王’…”乔拘幽嘿嘿冷笑道:“令尊自己跑去当镖师,便只当走镖是正道,别的人提都不提了。”猗兰见乔拘幽讥讽自己父亲,心中有气,腮帮子一鼓,自顾自走到前面去了。
乔拘幽跟在后面走了一程,见猗兰始终对他不理不睬,便陪笑道:“是我说错话了,大凡我们习武之人,若不愿去考武举当朝廷鹰犬,也只有当镖师这条路是正途了…”猗兰在前面听得分明,这才回了头,问道:“我不大懂这些,你倒是继续说那剑魔呀…”
乔拘幽便说道:“好教姑娘得知,这天下五剑是每十年一度的岳麓论剑比出来的,二十年前和现在也没甚变化,岳麓派的龙傲世人称‘剑王’,姑娘是知道的,在下就不细说了。我的师父也是五剑之一,人称‘剑邪…’”
猗兰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们叫南山四邪,原来是从你师父的称号上化出来的”又道:“你师父既然和龙掌门平辈论交,那你们和岳麓七俊自然也就称兄道弟了…”
乔拘幽闻言撇了撇嘴,一脸鄙夷道:“他们是名门正派,个个都是温良恭俭让的正人君子,我们这些旁门左道怎配和他们结交!”猗兰虽和他相处不久,却慢慢摸熟了他的性子,知他固执偏激,听他这么说,便不肯接话。
乔拘幽自言自语了几声后,继续说道:“还有三位名剑,分别是长沙郡守周耿介,人称‘剑霸’,洞庭散人王孤洁,人称‘剑仙’,以及蓝莲教教主冯温雅…”猗兰心中一动,问道:“那剑魔就是蓝莲教教主?这些围攻我们的人都是他的爪牙对吧?”
乔拘幽点头道:“赵亚翔的确是蓝莲教的左护法,至于魏锁派几时加入了蓝莲教在下却未听说过…”猗兰听罢用手在身旁树干上狠狠拍了一掌,眼内望出火来,怒道:“这蓝…魔教如此阴险毒辣,我恨不能生啖其肉,那姓冯的怎配和龙掌门相提并论?”说罢气鼓鼓看着乔拘幽。
乔拘幽苦笑道:“那冯温雅本是四川山外之人,创立的教本叫少城教,虽素有魔气,睚眦之仇必报,奉行的却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的原则,甚少出来招惹事非,加上武功神出鬼没,我师父对他又是佩服又是忌惮,封他一个剑魔的称号也不为过,不料五年前…”猗兰追问道:“五年前怎样?”
乔拘幽叹气道:“这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五年前冯温雅忽然纳了一房小妾,虽说相貌并不甚美,却把冯温雅迷得神魂颠倒,为她杀妻灭子,扶为正室,因这新夫人爱着蓝衣,又每每以莲花自比,冯温雅为讨她欢心,改教名为蓝莲教。”
猗兰嗤道:“那个女子是什么人,竟敢以莲花自比?”乔拘幽道:“那新夫人出身青楼,以莲花自喻是取其‘出污泥而不染’之意,取名就叫张不染,又要别人称她为‘柳国夫人’。”猗兰听毕啐了一口,不肯接话。
乔拘幽继续说道:“张不染也是湖南人,扶正之后冯温雅跟她回了几次娘家,一路上没少惹事,在家乡又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结下不少仇家。今年她的仇家四处纠集人手,打算集合起来一起去找他寻仇,我师父和龙掌门去四川找冯温雅正是为了此事,看看可有化解之法…想不到他们又找上了令尊的晦气,令堂更命丧赵亚翔之手…”
猗兰听他提起母亲,心头火起,心想当时若不是你非要和那赵亚翔攀交情,我母亲也未必会死在姓赵的手里,因此把乔拘幽也埋怨上了,冷冷说道:“我看你跟那赵亚翔颇有交情呀,你当时不是还跟他提起过什么冯夫人么…”
乔拘幽察言观色,知猗兰动了真气,只得老老实实回道:“我师父的确和他见过几次面,你想冯温雅路过衡山,我师父免不了要见见他,规劝几句,赵亚翔其时随行,因此我见过他,可我并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时应该追下山去,结果了他的狗命…”
猗兰听他这么说,脸色和缓了点,恨恨道:“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要手刃此僚,提他的狗头来祭奠母亲!”乔拘幽点头道:“乔某对令堂照顾不周,误信小人导致令堂惨死,姑娘报仇时若有用得着在下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毕一拱手,愤恨之色溢于言表,猗兰见他能同仇敌忾,心意方略平。
猗兰转念一想,又问道:“赵亚翔此去必回蓝魔教了,那剑魔武功很高么,龙...你师父打得过他么?”猗兰本意想说龙掌门,生生忍住,换了“你师父”三字,乔拘幽沉吟道:“剑魔早几年和我师父不相伯仲,近年来沉溺美色,怕是有所不及了,只是他那个新夫人,却不容小觑…”
猗兰奇道:“怎么那个贱婢也会武功么?”乔拘幽苦笑道:“他那个新夫人,本是四川一个青楼女子,碰巧遇上一个客人是武林人士,教了她几招功夫,她就逃出妓院,到江湖上来闯荡。遇上冯温雅后,跟着他又学了几年,那个女子倒是肯下苦功夫,据说现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手已不比冯温雅差多少,只是功力修为还嫌不够。我师父三个月钱刚见了她…”
猗兰皱眉道:“难道连你师父都敌她不过么?”乔拘幽闪烁其词道:“我师父说…那冯夫人骨格清奇,是块练武的奇才,虽是教主夫人,却苦练不辍,心机又极深,加上野心勃勃,只怕以后会是武林中的一大祸患…”猗兰闻言若有所思,问道:“赵亚翔的功夫难道不是跟那个贱婢学的么,我见也没多利害,不是三两下就被你打败了么?”
乔拘幽笑道:“那赵亚翔原是跟冯夫人的龟奴,冯夫人得势后也教了他几招,他怎能和冯夫人相比?倒是另外一个护法叫解晖的,虽同样是龟奴出身,却比赵亚翔强几倍。再说,乔某也非泛泛之辈…”说到这里却又住口不说了,猗兰见状笑道:“你是剑邪的弟子,强将手下无弱兵,自然是你们南山派里的翘楚了…”
乔拘幽打断她道:“我师父自然没得说,不然怎么成为天下五剑之一,我却还未能学到他老人家的十一。漫说我师父了,井师兄天赋异秉,李师弟独出心裁,我都自叹不如…”猗兰插嘴道:“你到此时还不打算给我介绍下你们南山派么?”
乔拘幽脸现犹豫之色,答道:“谁让姑娘心心念念惦记的就是岳麓派呢,我们这种占山为王的门派,料姑娘也不能有什么兴趣…”猗兰一听就知南山派干的是绿林中勾当,心下顿时了然父亲何以从来不提南山派,保镖的天然就和绿林大盗形成敌对关系。
猗兰性情爽朗,对这些却不甚在意,回道:“绿林中同样出英雄的,所谓盗亦有道,比如《水浒传》里面那么多条好汉子…”乔拘幽不等她说完,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喜道:“李姑娘能这样看实在难能可贵,我原以为李姑娘镖行出身,会瞧低了我们…”
猗兰被他抓住手,正觉唐突,待听他说了这话,知他是兴之所致,忘乎所已,只得微微一笑道:“那现在你可以给我说说你们南山派了吧。”说罢装做抬手整理头发,将乔拘幽的手轻轻挣脱。
乔拘幽本是放浪形骸之人,见猗兰无世俗偏见,是个性情中人,心中一喜,便合盘端出道:“我们南山四邪是师兄弟四个,不按年龄论,先入师门者为大,大师兄井妙赏,年龄比我还小,造诣功力却远胜过我,沉默寡言,只以练武为任。我排行第二,功力虽尚未得师门真传,师父却最喜欢和我谈讲,说我最对他老人家胃口。”
猗兰听到这里看了乔拘幽一眼,乔拘幽便笑道:“姑娘心中是笑我自买自夸吧,我这人别的毛病不少,就一点好,生平不打诳话。”见猗兰点了点头,又说道:“三师弟薛辛,是师父的独生爱子…”猗兰插嘴道:“哦,原来你师父姓薛!”
乔拘幽一拍脑袋,叫道:“你看看我,说了这半天,连我师父都没介绍!”正色对猗兰道:“我师父姓薛,名讳上玄下心,本是金陵人士,后因婚姻才来到湖南定居。”
猗兰点点头,听他继续说道:“三师弟薛辛,武功虽不甚高,世路应变上却机灵得很,和龙鹤山那小子颇合得来…”说着看了猗兰一眼,猗兰知他用意,虽和他略熟了点,提防之意并未完全消去,便只低了低头,不则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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