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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晚上沈星河很早就上了床。
这一整天的场景在他脑海里轮番上演。
沈星河翻来覆去，兴奋的大脑还没冷静下来，随着时间推移迷迷糊糊眯了一小会。
门外的动静一下又让沈星河清醒过来。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紧接着洗手间响起一阵一阵的流水声。
沈星河披上外套，走到洗手间门口。
隔着一块磨砂玻璃，朦朦胧胧的光线下坐着一个人影。
“怎么了？”
谢斐被沈星河的问询声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个激灵。
手一松，湿漉漉的内裤掉到盆里。
谢斐慌忙将内裤捡起捏成一团，四处张望寻找着毁尸灭迹的地点。
可惜洗手间空荡荡的，垃圾桶也刚换了新的袋子，无论丢哪都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别怕，吓着你了吗？”沈星河站在门外没进来，只是将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和了，“我就是问问，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谢斐结结巴巴地拒绝了，“你快去睡吧。”
沈星河心念一转，算了算日子，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再追问，悄悄去厨房煮了碗红糖水，放在了谢绯房间门外的小桌子上。
沈星河走后，谢斐继续动作生疏地搓着那条意外被弄脏的内裤。
又想起半个小时前那个绮丽的梦境。
沈星河一直亲吻着他。
他们的身体挨得很近，谢斐渐渐出了点汗，手被牵引着摸到了。
衣物摩擦着，碰撞出暧昧又热烈的荷尔蒙。
谢斐看不清自己手上的动作，只能顺着沈星河的节奏，任由他动作。
沈星河好像笑了下。
气息让谢斐的耳朵发热，他眨了眨迷蒙的双眼。
然后自己的也被碰了碰。
谢斐像是陷进了棉花里，眼前闪过了一片白光，忍不住低泣了一声。
“这么敏感？”
……
住脑！
谢斐内心唾弃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上。
只是一旁的镜子很诚实地映照出他两颊飞红，眸若春水的模样。
等谢斐磕磕绊绊地将洗手间收拾好，才看见那碗红糖水。
特意用盖子盖着，打开还冒着热气。
夜风穿堂而过，寒意刺骨。
谢斐满脑子的情思一下子冷却下来。
他喝着红糖水，紧了紧身上的睡衣。
*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未亮。
沈星河就已经精神抖擞站在厨房了。
翻开教程。
挑肥拣瘦了一番，沈星河勉强选中了肉沫北非蛋配吐司。
好在家里食材、调料都是齐全的。
准备好猪肉，小番茄，鸡蛋，吐司，白洋葱。
先将猪肉剁碎变成肉沫，小番茄、白洋葱切丁。
这个步骤还算简单，除了不小心把手割了个口子外，沈星河还算顺利地完成了。
然后起锅热油，炒散肉沫。
放下肉沫的一瞬间，它接触油的一面发出滋啦一声。
沈星河用锅铲小心地分离黏在一起的肉团。
严格按照教程等待它变色，然后……就等来了刺鼻的焦糊味。
沈星河试探性地再翻炒了一下。
肉和锅紧紧粘连在一起，勉强被翻起那的一小块，已经变为了焦炭一样的黑色。
……
如此这般那般，一个半小时后，沈星河将热气腾腾的早餐端上桌。
除了不是他亲手做的以外，一切都很完美。
时间也刚好到了他们平时吃早餐的点。
沈星河走到谢绯房间门口，突然发现她房门并没有关严实，露出了一条缝隙。
他敲门的手刚抬起，这条缝隙又迅速消失了。
嗯？
沈星河不明所以。
“我……我，我还没洗脸，你，你回避一下！”门后传来谢绯磕磕巴巴的声音。
沈星河会意，不过并没有离开，反而默不作声守在门口。
过了一会，房门又悄悄地打开了一点点。
谢斐在门边上探头探脑。
不想直接和沈星河对上了视线，一个应激又把门关上了。
沈星河心下好笑，“你素颜我都见过了，怕什么？”
“……你诈我！”谢绯闷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沈星河慢悠悠道，“我又没答应你。”
“……”
“好啦，”沈星河见好就收，放柔了声音哄道，“我回避，记得吃早餐。”
说完沈星河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脚步声渐远。
谢斐这次谨慎很多了，按捺住没有动作。
沈星河有意在房间里左翻右翻，弄出些许动静。
终于，“吱呀”一声，隔壁胆小的小动物总算愿意出门了。
沈星河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过了一会，阳台上出现了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团灰色的衣物。
看那隐约露出来的形状……
好像是一条男士内裤。
？
沈星河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这……这难道，也许，可能……不会是他的吧？！
谢斐坐上餐桌的时候，沈星河的表情很奇怪。
对视的一瞬间，沈星河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了般，从谢绯身上挪开，“内……内个早餐还合口味吗？”
谢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些新奇地看着沈星河不自然的神情，凑近说道：“你怎么了？”
“我很正常啊。”沈星河低垂着眉眼，一直埋头吃着早餐。
一吃完就急急忙忙出门了，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谢斐疑惑地收拾着餐桌，直到看见垃圾桶里黑乎乎的一坨。
突然间福至心灵，恍然大悟。
忍不住会心一笑。
原来厉害如星河哥哥，也有搞不定的事物呀。
一直到天色黑沉，沈星河都还没到家。
谢斐没熬住，窝在沙发上眯了会。
时针一格一格地走，门口终于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
客厅静悄悄的，留了一盏灯，还留了一个在沙发上安睡的人。
沈星河忙碌一天的疲惫一下子一扫而空，用力抱起谢绯。
谢斐迷迷糊糊哼哼了两声，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又继续睡去了。
沈星河的手僵住了，原本放在谢绯膝盖窝位置的手现在离大腿根部更近了一点。
想到早上那件事，沈星河的指尖发烫，额头甚至都渗出了汗。
短短的几步路像走了一个世纪。
把谢绯放下那一刻，沈星河终于松了口气，赶忙回了自己房间。
那些胡思乱想并没有一天的忙碌暂而消失，反而因为刚刚的意外而再次在沈星河脑海中翻滚。
他准备去洗个澡，静静心。
于是，他拉开自己的衣柜，又把所有衣服特别是贴身衣物都清点了一遍。
那条眼熟的灰色内裤静静地躺衣柜角落里。
哦。
看来是已经还回来了呢。
*
就在这些磕磕碰碰的相处中，开学悄然而至。
开学前，沈星河把车库收拾了下，就是一个简易的工作室了。
集齐人手后，沈星河就被迫过上了白天听课摸鱼、晚上熬夜加班的痛苦生活。
这天，沈星河百无聊赖地听着课，打开谢绯发给他的课表。
准备奖励自己休息一下——抽空去谢绯那里蹭个课。
嗯？
这门课她不是上个学期已经上过了吗？
他翻出上个学期谢绯的课表。
确实名称一模一样。
沈星河此时还没有想太多，下意识打开对话框询问。
过了一会，弹窗振动。
“……是重修啦［捂脸］”
“流泪猫猫头.jpg”
看着那个可爱的表情包，沈星河第一次不太想说话。
他还记得期末考完那天。
谢绯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告诉他，“多亏了你，我所有课都过啦！”
那天阳光明媚，落在她明亮的眼睛中，显得格外美好。
而且……
他们学校的重修一般安排在第二年，和低年级的学生一起上课考试。
沈星河沉默良久，发了个“。”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又恢复成微信名。
不停地在两者之间来回切换。
只是半天没有一句回复。
沈星河关闭了手机，有点想不明白。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
十分钟后，下课铃响起。
手机里依然没有新消息的动静。
沈星河耷拉着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往谢绯上课的教室走去。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谢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坐着，慌乱地编辑消息。
额头上的汗也顾不上擦，上课用的课本、笔记也堆在一边，来不及收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乱。
沈星河无奈轻笑了一声，敲了敲谢绯的桌子。
谢绯一惊，蓦地抬起头来。
沈星河故意拉平嘴角，沉着声音道，“想好糊弄我的借口了？”
谢绯更加慌乱了，起身想解释，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沈星河揉了揉谢绯的头发，“事已至此……”
谢绯一愣，突然福至心灵。
“先吃饭吧？”
沈星河捏了捏谢绯的后颈，声音透出一丝轻快的笑意。
“对，走吧。”
谢绯愣愣地看着沈星河，还没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了。
沈星河就已经迅速把桌上课本一叠，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谢绯的书包，提在手里，向门口走去。
谢绯匆匆忙忙跟在他身后。
“是否愿意告诉我是你的自由，但是。”
沈星河温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阳光打在沈星河的背影上，渲染出漂亮的光晕。
此时，恰好沈星河转过头，便显得他眉目轮廓格外深邃，英俊不似凡人。
他定定地凝视着谢绯的眼睛，无比严肃地强调。
“但是，不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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