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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乙女向,第一人称。
1.
在回家路上收到来自“松田阵平”的短信时,我是有点无语的,是手游邀请回游的短信?虽然能看出来运营在努力与时俱进了,但是采用语c松田发给萩原短信催促人回来的营销方式,我不太喜欢。
尽管短信内容没有提醒,我还是回复了“T”试图退订。
下一秒,电话响起来,诶,我什么时候把来电提示还原成系统默认了?
顺手接起,“喂?”,没有回应,“哪位?”对面还是没应声,信号不好吧,我刚想挂断,“你是谁?”
隔着电波有点失真,听起来有点耳熟的男声问道,莫名其妙,我看了眼来电备注,是“松田阵平”。
手游公司这次真的下了血本啊,连来电备注都照顾到了。
虽然知道是声优预先录制好的对话,可能听到自担多说两句话的机会我还是不舍得放弃,鉴于角色扮演羞耻症,又是在大街上,我不准备接话,默然听听算了,啊,对了,可以录音…
不专心走路的后果就是被行色匆匆的路人撞了一下。本就是冬天,因为寒冷的原因手指微微发僵,手机没能握住就此脱手,瞬时砸在地上,顺着夜晚气温降下后冒出的浮冰往前蹭了一段,我紧忙追过去,太过着急地弯身动作带来了轻微的目眩,一时的充血让耳膜都鼓起,将世界的声音隔在屏障之外,光点把黑色挤开的时候视线还未能完全恢复,重新捡起的手机还没看清外形,入手时我就觉察出不对。
厚度、形状、重量…
我直起身,听觉恢复的瞬间人声鼎沸,咔嗒咔嗒的声音由远及近与我擦肩,是马路中央的有轨电车,顺着半空中架起的线路鸣着笛不紧不慢地驶过,右手边一闪一闪的霓虹灯高饱和度的调色复古到刺眼,我顺着望过去,一整排商店的招牌的灯箱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这里,绝不是…
“你在哪?”
变了形状的陌生电话里,那个声音又问到。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肯定不是2025年的东京。
2.
我坐在便利店里,等“松田阵平”找来。
说实在的,就算业余生活全被ACGN充斥的宅女,弯弯腰就穿越到漫画里这种事情,谁能接受啊!
更何况这可是米花町!
诚然,米花町没什么超自然现象,但意外事件如同摇号一样,莫名其妙死到临头就花落你家了。
我刚刚试着背一下圆周率,也在努力观察环境,并试图扫过店里来往的客人展开分析,得出了结论:我并没有因为这次穿越得到智力上的提升,也没觉得身体哪里力量充盈,觉醒了什么超能力。胃动力倒是依旧十足,肚子都开始打鸣,所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高中生拯救世界才是近期的流行吧,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社畜怎么看也是被错误抓取了。
隔着一臂远的位置有客人买了份关东煮坐下,在喝了口汤后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啊…我本来也想用暖和的乌冬面结束这辛苦的一天的。
无助的委屈涌上来,无论是我手里不知道哪来的翻盖机还是店门口柜台上的收音机都不支持电子支付,而我翻遍全身,能找到的现金都是去年发行的。
比起因为造□□坐牢,还是忍一忍饥饿算了。
肚子又悄悄地嘀咕起来,我偏了偏身子侧坐,离那份关东煮远了一些,店门口的自动感应的机械音又响起了“欢迎光临”,一点闻起来凛冽的冷空气随着皮鞋落在地上的声音飘近,“你好,我是松田阵平。”
我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回转身,穿着蓝色绒服的男性站在那,他藏在墨镜后的目光短暂逡巡过我,我手足无措地对比着二次元的形象落到现实里的细节,这时候又疑心自己身在一场幻梦中了,我勉力组织了语言,让自己抬头与他对视,“…您能出示下警官证吗?”
松田阵平动作利落地把墨镜摘下,将警官证拿出来示意我比对,简短地再次自我介绍,“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处理班,松田阵平。”
我用力抵住舌尖,钝刀割过般的疼痛见证着现实,但这有效地让我在看到五瓣樱花印戳下的印刷体后,保持了基本冷静。
妈妈呀,我怕是真穿越了。
3.
据松田阵平讲,我手里这部是萩原研二的手机。
我已经与他对过,萩原研二这部手机号码与我使用的号码确然相同,这有可能就是我到这里来的缘由。
四年前萩原研二在浅井大楼的任务里失踪。
说是失踪,只是松田阵平自己这样认定而已,其他人都认为那样的情况下,萩原研二不可能生还。
松田阵平却很肯定,因为他事件发生时他在和萩原通话,电话那头突然静谧了几秒后,大楼顶才爆炸。
这像被抽帧了的瞬时,让松田阵平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啊,不过大家都觉得是出于自我保护,他的大脑自动修改了那段太过悲痛的记忆。
松田阵平说到这里,用指尖将已经空了的纸杯顶起转了转,“我不需要逃避现实,我十分确定那切实发生了。”
我嘴里塞满了东西,目不暇接地看着他灵活的手指动作,“嗯嗯”附和。
在对话开始前,松田阵平听见我擂鼓的腹鸣后大方地去柜台先买了一大份关东煮,他自己没什么食欲,只要了杯热水。
我在食物的热气里同时放松了精神与肚皮,在他有意为之的试探下把自己的信息吐了一干二净。
我在这里大抵是个黑户,我必须尽可能争取松田阵平,体现出我有被留待观察的价值,让他愿意要为我提供一个栖身之地。
松田阵平检查过手机后就作出了判断,我们两个都往一处使劲,沟通就显得格外顺畅,我倒豆子般把他问到没问到的内容尽可能堆给他,他看起来已经提取到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已经很晚了,”松田阵平站起来,把外套从一旁的凳子上拿起,“你是跟我走,还是我送你去就近的警局?”
是试探。和自推在信任关系上如此拉扯并不是我所期望的,我哀痛地想着自己居然连穿越女光环都没有,死气沉沉地回答,“请务必收留我,拜托了。”
4.
松田阵平对我进行了放置play。
他把我带回家后安置在客房里,我第二天醒来后,他已经上班去了。
然后三天没有出现。
还好他家的泡面储备充足,我不客气地早上吃泡面放一个鸡蛋,中午吃放两个鸡蛋,晚上担忧胆固醇不放鸡蛋。
我推翻前面的论断,还好在哪?好不了一点,真是吃到快吐了。
客厅里有年代的电子万年历上日期在12月,我感叹着啊是TV版的时间线啊,然后跳脚起来大哥快回家啊!你死亡倒计时近了!
没人能听到我的呐喊就是了。
手机因为没有电量而自动关机,除了他的卧室,我找遍了这家里的任何角落,没能看到适配的充电线,对于要不要侵入私人空间,我十分踯躅。
好在他的电视茶几上,还有纸笔,我试图把自己的来历与我透过漫画看过的情节走向写下来,好调整措辞,以便真的能与松田阵平解释明白,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摩天轮上最后跳出来藏匿炸弹点的信息。
简直像是被从大脑里删除了一样空白。
不是吧穿越局的阿sir,这么整我?
没有金手指就算了,还要搞信号屏蔽?
我十分生气,和萩原研二手机号码的重合度已经让我隐隐有了些猜测,大概是次元空间折叠之类的,我有限的脑容量和物理知识不足以让我解释,只有玄而又玄的直觉告诉我,萩原研二与我大概是世界对调的关系。
我也认为萩原研二没有死,毕竟我能穿越,他当然也能。
但是我的能力和智商就是普通人水准,被删除了重要信息的我,能做什么呢。
同人女穿越一次,不是想现场观看自担上天的。
我绞尽脑汁地开始把自己能想起来的信息腾在纸上,一鼓作气地熬了个通宵,第二天被阳光叫起来清醒点后,对着自己鬼画符一般树状图开始破译。
松田阵平是在我的誉写大业快要完工的时候回家的,门锁被钥匙拧开的声音传过来时我还疑心自己是听错了,等他真的从玄关走进来的时候,我对着又陌生又熟悉的男性反应了好一会儿。
如果他是真的,那这个世界呢?
脑子里想着一点乱七八糟的哲学问题,嘴上倒能好好说明我写出来的大概是什么东西,我把自己这几天的成果交给他,为了介绍,我凑近在纸上指点着说明,然后就看到他鼻翼微动,让了让拉开一点距离。
好吧这是漫画世界,那这一页场景里,我脑门上的十字花和黑线肯定一起爆出来了。
这家伙在嫌弃我熬夜的油头!
5.
我用毛巾包着洗过的头发,对着房主带回来温热的咖喱大快朵颐。
松田阵平已经把我写下来的东西看了七七八八,现在把稿纸们重新摆正在茶几上对着沉思。
我其实很忐忑他的看法,边吃边用余光偷眼看他。
松田阵平冷不丁开口,“怎么不接电话?”他目光并没有看过来,依旧双手交叉地拄在膝上,我见偷看被发现,讷讷回答,“手机没电了…”
“啊。”他从茶几下把工具箱拉出来,掏出了一个方形的盒子,我也没看清他如何动作,摆弄了两下后那个盒子变成了一个…
万能充。
额。
这个年代感十足的东西囧到我了。
我有些生疏地把手机电池拆出来,松田阵平见我表情这样,“你们那边已经不用这个了?”
“嗯,我们那边手机后盖不能随便打开了,而且有快速充电…诶!”我后知后觉,“你相信我了?相信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松田阵平笑,“我想人不能细致描绘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他拿起一页纸扬了扬,“这些内容匪夷所思但又确实符合逻辑,我们的过往经历也能对应得上,当选项只剩下一个,再看似不可能也是正确答案。”
我猜他这几天应该已经把能查到的东西查了个遍,确认了我实是凭空出现,姑且可以相信试试看。
又或者是“萩原研二可能生还”这件事对他诱惑力太大了,他愿意相信我。
“合作吧,”我鼓起勇气提议,“我帮你扭转命运,你帮我回家。”
“可以,” 松田阵平坐正了身子,“不过要把你这份《三年后遗憾死亡名单》上的人全救回来,恐怕你回家的时间要稍晚一晚。”
呃,昨晚畅想自己能脚踩组织感化米花把所有意难平白月光捞一遍的时候写嗨了。
6.
本来想通过地图启发一下灵感,说不定见到熟悉的名字就能想起来炸弹是在哪个地方了。
结果看了地图后我觉得建筑的名字都有似成相识之感,我灰头土脸地找松田阵平说明情况,他干脆地说,那你就出门转转,看到实物说不定就会想起来了。
“漫画剧情没有围绕着那个地点展开…”我对实物完全没有印象啊!
松田阵平正对着盥洗室的镜子打着领带,今天是工作日,“那就当散散心,你不要太紧绷了。”
他绕过我往玄关走去,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带好手机…你不会走失吧?”
“不会…”我有些怔然,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吗…
“那回见。”
松田阵平的背影潇洒到匪夷所思,不像是一个刚刚阅读过自己死亡预言的人。
他真的有相信我的话吗…“喂!”嘴巴比脑子快,在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喊住他了。
松田阵平的手已经在门把手上了,闻声看回来,示意自己在听。
我根本没有组织好语言,或者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问起,下意识又把问题甩给他,“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什么想问的?就坦然接受了自己是漫画人物吗?不问问会导致自己死亡的细节吗?
大概是我纠结又彷徨的表情过于明显,松田阵平了然地点了点头,“出门注意安全,天黑之前…六点钟回来吧。”
然后他推开门上班去了。
7.
我在大街上感叹。
像是身处年代剧布景一样,裁剪经典却有复古感的大众衣着,隔几步就能见到的电话亭,带着随身听摇头晃脑的年轻人,以及大批量的自行车。
路过的商店里放送的音乐甚至是萨克斯版的回家,我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自己深陷千禧年梦核之中。
于是我拨打了自己能想起来的所有座机年代的电话号码,自己老家的,朋友家的,甚至是街口那家十年前倒闭的便利店的。
大部分是空号,唯一一个被接起来的号码那边是洗衣房,温柔的女声在我说打错电话后还向我介绍了洗衣房的新烘干机型,说是会提供周到的服务,期待我的光临。
这个电话在我家那边属于十年前的街口便利店。老板是有着粗犷声音的宅男,没能安然渡过变声期,只听声音的话感觉能一个打八个,见到本人后觉得一拳可以打他三个。常戴着被胶带缠了腿的眼镜同我们一群小学生并排坐在店门口褪了色的风车下拆干脆面包里的角色卡。会向平均年龄不到十岁的群体炫耀他的卡册收集度,还会推出三张普通兑换客人一张稀有卡的超奸商活动。
那个活动在这里的世界没有地方参加。
我挂断电话的时候觉得身上有些冷,在一脸死气行色匆匆的社畜中悠闲地浪费时间,明明穿越到了漫画里,在喜欢人物的死亡倒计时里,产出不了一点有益的改变。
穿越的人为什么会是我呢?我是这样普通的人,甚至在不知道该如何尽力而为前,已经开始想家了。
搭上了回程的电车,我倚在窗边吹风,试图冷静一下无所事事又放松不下来的大脑。
路过的建筑每一个都平凡的矗立着,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没办法产生联想。
当然我可以依靠松田阵平,掌握了一部分信息的他肯定要比我有能力,但是…
凡事有万一,被擦除一般的记忆让我有不好的预感,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我,会不会带来蝴蝶效应呢。
“能关上窗子吗?有点冷。”这时其他乘客的话打断了我的思想,我尴尬地把窗户拉上了。
车子走走停停开过了繁忙的路段,乘客也少了大半,稀稀拉拉地坐在大巴车里,安静地能听见驾驶室里传来的广播声,提示着注意今天夜里将会下雨。
明明是冬天,怎么会下雨?
我这才发现在同一辆车里的乘客里面,穿着却季节各异。
真的是柯南的世界啊…长得不能再长的一年,模糊掉的时间与季节,与我掌握着常识完全相悖的世界。
电台里放送起了音乐,特有的昭和靡靡音催得人昏昏欲睡,是我没听过的陌生曲调,夜色悄来,外面的路灯一盏盏逆着行驶的方向亮起,有淅淅沥沥的水泽在漫起雾气的窗子上勾勒出蜿蜒的图形,车厢内随之明灭的环境和不稳定的摇摆带来眩晕。
广播里被电流杂音扰乱的声音尖利起来,逐渐大到在我的脑海中束成一条穿过耳间的线。我好像听见了有人在远一点的地方大吼,又好像是在无边安静里自己幻想出的错觉。
听到的是自己飞快的心跳声吗…
“咚”
是我因为刹车头撞在前面座椅上的声音。
到站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下大巴车,停靠站有人打着伞站在那。
湿润的雾黑笼罩雨夜,公交站牌的广告商大概钱没给到位,灯已经坏掉了,在夜里不怎么用力的闪烁着,还不如伞下一点橙色的星火明亮。
“…现在还没到六点。”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嗯,”因为叼着烟,松田阵平的说话声有些含糊,“但下雨了。”
身后的公交车又启动了,车轮碾过坑洼的地方,我被积水稍了一下,冷意很快裹着衣服渗进来。
甚至刚刚撞的地方也开始漫出痛了,强压着的无处着落的惶恐与害怕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体的缝隙里争先恐后地涌向心脏。
暴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劈头盖脸,湿润的冷气攥住全身,我冻得要咬住齿关以免叩出声。
真冷啊…好难受。
可是活着才能感受到冷痛。
“家里只有一把伞,”松田阵平的伞往这边倾了倾,他下颌微收示意我,“过来。”
我又在这个世界活过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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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点梗。先放出来上是因为松田阵平很帅,蛊到我了。
而且也需要点动力推着我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