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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
离开工还有一段时间。
闻一秋最近每天晚上都被何铭喊去打游戏，白天难免有些精神欠佳，此刻在化妆间里哈欠连天，引得一旁正在戴头套的郑漠频频回头。
“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一副肾气不足的样子。”郑漠开他玩笑。
闻一秋拿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回应道：“爬你床了，你忘了？”
化妆师手一抖，头套差点直接扔地上。
郑漠连忙紧急辟谣：“别瞎说，我性取向比直尺还直！”
闻一秋笑的不怀好意。
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闻一秋循声看过去，郑漠便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捂住了腹部。
“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呢。”
话音落下，他便注意到闻一秋面前桌子上放着的水果酸奶，于是努了努嘴请求投喂：“哎，你那酸奶先给我垫垫肚子呗。”
平时一向大方的闻一秋却罕见地摇了摇头：“你自己点外卖吧。”
“点外卖多费事儿啊，你就给我喝两口呗。”
“不给。”他的拒绝斩钉截铁。
郑漠只得作罢，拿起手机打开了外卖软件开始思考早餐吃点什么。
萧萧在此时打着哈欠也进了化妆间，见里面只有闻一秋郑漠二人，打了个招呼便与相熟的化妆师搭话：“今早就我们仨吗？”
化妆师一边准备一边回答她：“悦悦已经做好妆造去片场了。”
“她今天这么早？”萧萧诧异。
“对啊，好像有单人戏份吧。我们刚准备好她就来了，精力真好啊！”化妆师感慨。
闻一秋不动声色的听着二人的对话。他的妆造也差不多快接近尾声，负责他的化妆师刚把手里的家伙事放下，他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抄起桌子上的酸奶就要走。
“哎，你不等我一起走啊。”郑漠冲着他的背影嚷嚷。
闻一秋朝身后摆了摆手，一把推开门就走了出去。他助理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拿起他的外套追了上去：“哥，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啊。”
片场，于悦刚结束今天的单人戏份，跟导演聊了几句便回了房车稍作休息，等下一场戏的开拍。
她拿平板电脑调出了编舞老师前段时间发过来的视频，是演唱会上要跳的舞。她把声音放到最大，在房车外开始抠动作练习。条件不比练舞室，小助理便用手机把她的动作录下来，跳完一遍再看回放纠正出错的动作。
胡心心今天一大早回的公司，于悦还有早戏，来不及送她，只能在酒店房间依依不舍地跟她告了别，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片场。
她练习得心无旁骛，没注意到拿着手机的小助理有些意外的神情变化，亦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闻一秋把食指竖在嘴巴前，示意小助理不要出声。
他四顾找了个支撑点，靠在另一侧的房车上，慢悠悠地喝着手里的咖啡，开始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悦练舞。
于悦里面穿着戏服内衬，外面简单套着一件羊羔绒外套，身体随音乐律动的样子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实在是太可爱了，好想rua！
小助理在录视频的间隙时不时就往他那边分散了一点注意力，自然没有错过闻一秋细微的表情变化。恰巧这次练习接近尾声，在音乐结束后，小助理便按下了暂停键。
于悦跑过去要看回放，仍旧没有注意到身后多出来的闻一秋。
她有些微喘，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检查了几个容易出错的地方后准备再来一条时，抬头才看到了倚在房车上的高挑身影。
闻一秋嘴角还带着未散去的笑容，一手咖啡一手酸奶，一副已经在这里很久的样子。
“歇会儿呗，于老师。”他这才站直了身子朝于悦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把咖啡夹到臂弯里，空出手来拧酸奶瓶盖，等到了于悦面前时，正好可以把打开的酸奶递给她。
于悦自然的接过喝了一口，是草莓味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声儿。”
“明明是你太投入了。”
闻一秋学着她跳舞的样子做了几个动作，嘴里还哼了几句不着调的歌。
“你跳这一段的时候来的。”他笑着。
“呦，挺有天赋嘛，动作都八九不离十。”于悦惊讶于他的记忆力。
闻一秋却没有像平时那样借机臭屁一番，只面上带笑，慢慢喝着咖啡。
“于老师太勤奋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下了戏还练舞呢。”他侧过身子与她并肩，一起坐在小助理拿出来的小板凳上。
于悦叹了口气：“这不是快开演唱会了嘛，得抓紧时间练习，我可不能划水。”
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酸奶瓶身，她又开玩笑说：“刘哥那份你没忘吧？”
闻一秋道：“刚刚才从片场绕回来，已经给他了。”随即又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要搞得我很不遵守承诺似的，我很守信的。”
于悦笑着搡了他一把：“跟你开玩笑还不行了？”
闻一秋：“行行行，于老师发话没有不行的余地。”
闲聊了一会儿，闻一秋也没有要回自己房车的意思，于悦索性征用他当摄影师，解放举了好长时间手机的小助理。
平板电脑重新放起了视频，于悦脸上的表情便一秒切换到了舞台模式。闻一秋端着手机对准了她，目光却越过手机直接看向镜头里的人，许久回神看向屏幕，才发现画面有点歪，连忙不动声色端平了手机。
于悦看回放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着眉头看着回放后半段逐渐偏移的画面，又突然醒悟般的拉回，不由得气笑了。
“你这拍的什么啊？”她兴师问罪起来。
闻一秋狡辩：“还是能看的，至少把你人拍全了嘛。”
于悦觉得一群乌鸦从自己头顶飞过。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视频确实把她拍全了，就是角度不对，看起来有些面目扭曲。
“下雪那天你拍的也没有这么难看啊。”她看着视频一脸一言难尽。
闻一秋：“今天发挥失常，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证明自己。”
不明所以的小助理：“下雪那天？哪天啊？我怎么不知道？”
于悦轻咳一声，含糊其辞：“就，你放假之后啊……”
小助理长长的“哦”了一声，逐渐反应了过来：“所以年前那组雪景照不是徐老板给你拍的啊？”
闻一秋却抓错了这句话的重点，扬扬得意起来：“看起来是不是特有水准？所以说我的水平肯定不是今天视频里的这样，这样，我们再来一次……”
当然，最后于悦也没有给他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因为没过多久就到了开工去片场的时间。
闻一秋只好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下次，下次再帮你拍行不行？”
————————————
今天有吊威亚的戏份。
于悦之前拍的几部戏都不需要用威亚，此刻看着道具组鼓捣着的设备，不由有些好奇地凑了上去。
“哎，你吊过威亚吗？”她戳了戳一旁闻一秋的小臂。
闻一秋点点头。
“可怕吗？”她又问。
“我觉得蛮好玩的。怎么，你害怕？”他挑了挑眉问道。
于悦不想露怯，但心底里确实有些没底，于是磕磕巴巴道：“有，有一点点吧……”
道具师给两个人上好威亚，于悦便眼见的有一些紧张。闻一秋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怕，有我陪你呢。”
机器缓慢启动，缠绕在腰间的钢丝绳在重力作用下立马在衣服上压出几道痕迹。于悦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注意力都放在腰间那几根钢丝绳上。
导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悦悦不用怕哈，这一场不会吊很高。”
她长呼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不要紧张”。
剧本里，这一段的大概内容是陈琸教和玉如何用剑，需要借助威亚完成大量的动作戏。更专业的动作有武术替身来完成，但于悦和闻一秋亲自拍摄的部分仍然有一定的难度。纵使几天前已经在指导老师的带领下熟悉过今天要拍的内容，实战仍然有一定的挑战性。
闻一秋从身后将于悦整个人环绕了起来，一手按照剧本要求虚虚搭在她腰间，另一只手则握住了她等下需要拿剑的右手手腕。
指导老师在一旁协助他们先走了一遍动作。钢丝绳向上发力的瞬间，两个人同时双脚离地，于悦忍不住小声尖叫了一下。
“别怕。”闻一秋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言语间带起的气流挠得她耳廓痒痒的，“相信道具老师，不会有问题的。”
于悦回头，闻一秋便朝她笑了笑。
“就算出问题，我也会保护你不摔下去的。”
两句话似乎蕴含着神奇的魔力，让于悦心里稍稍有了底。
她点了点头：“来吧，前几天学的动作还记得吗？”
“要不你带带我？我记性差。”他道。
他这么说，于悦那股子劲儿就上来了，嘴上说着“你笨死了这都记不住”，心里却有总算扳回一局的侥幸。
头顶传来几声低笑，于悦觉得自己的外强中干仿佛被他看透了，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嗔他：“你笑什么？”
身后人噤了声，但开口说话仍能查觉几分笑意：“于老师亲自指导，我太开心了。”
于悦没好气地往他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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