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真 相
“太后娘娘脉象微弱,恐怕时日无多。”李御医摇头叹息道。
“娘娘、娘娘,您不能有事啊,您不能舍下锦儿。”太后的侍女锦儿已泣不成声,“娘娘为了不让那些乱臣贼子再利用她的名义胡作非为,已绝食数日了。”
“李御医,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凌脩神色凝重地问道。
“下官为娘娘开些补益的药,希望能对娘娘的身体有所帮助吧!”
“娘娘醒了。”锦儿惊呼道。
“哀家这是在哪儿?”太后的声音显得十分虚弱。
“娘娘,您现在已经脱险,是国主救了我们大家。”锦儿对太后说道。
“真的?真是老天有眼啊。”说着太后伸手抓住凌脩的手,吃力地说道:“雨倞,是雨倞,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定国公的死,昊宇登基,忠良入狱,都是他。”
看过管家冒死藏在画后面的靖德遗言,凌脩和惜雨倒未太过惊讶。
“还有雨槿熙,我风林的国母,枉哀家当年为她做主,成全了她,想不到她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助纣为虐,忘恩负义逼迫哀家不说,还以美色蛊惑昊宇,哀家竟以为她心中只有国主你,哀家糊涂呀!”话未说完已咳嗽不止。
太后的话凌脩有些难以置信,遂说道:“槿熙可能另有苦衷。”
“娘娘保重玉体,其他事容后再说吧!”惜雨抚着太后的背说道。
“你……你不是雪大人的女儿吗?怎么……”
“娘娘,其实臣女是云子期的女儿,请娘娘恕臣女隐瞒之罪。”
“太好了,云将军尚留有后人,哀家记得当年你还是个小丫头时,为了给你爹求情,和你娘到宫中找过哀家,可惜哀家虽相信你爹,却没能帮上忙。”
“娘娘相信家父的清白,臣女已万分感激。”
“哀家对不起你,是哀家破坏了你与国主的感情,现在终究自作自受。”
“娘娘别这么说,一切皆有定数,如今娘娘的玉体最为重要,不可太操劳伤神呀!”
“你放心,哀家既已脱险,没能亲眼看到叛贼伏法,是不会闭上这双眼的。”太后神情颇为坚决,众人亦不好再劝,安排好服侍的人后便各自离开了。
夜深了,凌脩的帐中仍亮着灯,惜雨走进帐中,见凌脩仍坐于桌前研究对策,显得十分疲惫,便将参汤放到他面前,说道:“这段时间你太过劳累,要注意身体呀!先喝了吧!”
“不碍事,入冬了,你的身子可吃得消?”
“其实当年我大难不死,机缘巧合之下寒毒已不药而愈,如今我的身子已与常人无异。”
“真的,当年让你受苦了。”说着凌脩脸上充满内疚与自责。“当日我若亲自送你,你便不会被劫匪所害。”
“你真的觉得区区劫匪就能置我于死地吗?”
“什么意思?”想起之前凌脩为槿熙辩白,惜雨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现在国事最重要,其他的日后再说吧!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惜雨转身欲走,却被凌脩一下抱住。他将头轻轻贴在惜雨腰间,双手越收越紧,“留下来多陪陪我,我觉得好累,明天就要攻城了,若叛贼负隅顽抗,百姓又要遭殃了。”
惜雨将手搭在凌脩肩头,心中思量着如何才能为他分忧。
而此刻风林皇宫里,雨倞正大发雷霆:“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怎么能让那个女的被带离皇宫呢?没有她如何服众?”说罢将桌上东西摔个粉碎。
“主子息怒,事到如今,唯有取而代之,再消除异己,方可坐稳江山。”
闻言,雨倞才稍微消气,说道:“也罢,反正是迟早的事,就这么定了。来人,前去通知王后,让她务必让风昊宇明日早朝下旨退位让贤。”
龙床之上,昊宇睡得正香,却被槿熙的抽泣声惊醒,“怎么了,熙儿?”
“没什么,臣妾罪该万死,扰了国主清梦。”
“别说傻话,告诉孤王到底发生了何事?”
“臣妾害怕与国主分开。”
“这是为何?”
“风凌脩迟早会率大军攻城,届时臣妾恐怕国主会有危险。”
“原来王后担心的是这个,孤王有数万将士,还怕他一个失位的君王?”
“可臣妾还是不放心,不如国主带臣妾走吧!从此天涯海角,我们做一对神仙眷侣。”
“孤王不是不想,可我们这一走,风林江山无主啊!”
“还有我爹呀,国主暂且传位给我爹,等一切过去,国主若还想回来,我们可以再回来。”闻言,昊宇的心似被什么扎了一下,沉默良久,才在槿熙的呼唤中回过神来,说道:“槿熙,皇位我不在乎,可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半点真心呢?”
“国主怎么这么说,臣妾如此全心爱您,您还怀疑臣妾吗?”
“也罢,孤王答应你就是。”
次日清晨,凌脩一出营帐便见太后立于帐外,又惊又喜,“太后娘娘,您的身体好了吗?”
太后闻言转过身来,说道:“哀家与国主一同讨逆如何?”
“你……你是惜雨。”凌脩一时吃惊非常。
“连你也被我骗了,看来为当年舞试所学的易容术还没退步。”
“胡闹,真是胡闹。”
“怎么是胡闹,我想了一夜,只有太后才能让不明就里被煽动的将士臣子们不战而降。”
“一旦雨倞发现你,把你当成太后,必定会对你不利的,你这么做很危险,知道吗?”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时候不早了,你该登台点将了。”说着惜雨轻轻为凌脩理了理龙袍,“我们一同前往点将台吧!”
众将士已整齐地集结在点将台前,凌脩与惜雨一现身,只听“国主万岁万万岁,圣母皇太后千岁千千岁!”声音响彻云霄,将士们齐刷刷地跪下。
“平身,国逢惨变,逆臣当道,诸位都是我风林的好儿郎,今日我们定要夺回皇城,让叛贼全部伏法。”
“誓死追随国主,誓死效忠国主!”
“好!周元帅,孤王令你统率三军,直捣皇城。”
“臣领旨。”
“孤王的撵车则由风荩负责护卫。”
“是,主子。”
“好,下面孤王以酒祭天,愿苍天庇佑,此战凯旋。”说罢,凌脩举杯向天,继而将酒临空洒出,礼毕,只听周元帅一声“三军听令,出发!”浩浩荡荡的队伍便踏上了征程。
凌脩见惜雨望着他出神,便轻轻推了推她,轻声问道:“怎么了,出发了。”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撑起了天地。”
于是二人各自上了撵车,而真正的太后则躺在凌脩的撵车中。
果然,无论是城守将还是皇宫侍卫,一见太后,皆弃甲归顺,凌脩大军畅行无阻,就在内侍宣读昊宇退位诏书时,凌脩等人已进入朝堂。
两个帝王对恃朝堂,顷刻间胜负已分。眼看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要化为乌有,雨倞疯狂地抢过圣旨,说道:“孤王有圣旨在手,现在孤王才是风林的新君,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还不快快跪下称臣,孤王饶你们不死。”说完他将圣旨打开,继续念下去,却在念完退位后再无其他。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没有传位于孤王,孤王才是真命天子,风林、雨花、云溪……天下都是孤王的,哈哈哈……”
只见昊宇突然在凌脩和惜雨面前跪下,“国主、太后,昊宇自知犯下大错,甘愿接受处罚。”
一时间群臣全都下跪求饶,雨倞更加癫狂,“谁让你们跪的,起来,起来,你们只能跪孤王,听到吗?”他突然狂性大发,执刀四处砍杀。
“相公,收手吧!”
“什么人,什么在说话?”只见一个中年妇人缓缓走来,容貌极美,只是眼中毫无神采,鬓角的白发显得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阻止你继续害人。”
“笑话,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你走得太远了,小姐不会原谅你的。”
“胡说,我这么爱她,而且我很快就是天下的主宰了,云子期一个云溪末路的皇族,凭什么跟我争?”
“小姐对你只有兄妹之义,你为何还执迷不悟。”
“不可能,不可能,蝶影是我的,谁也不能把她抢走,云子期已经死了,她会回到我身边。”
“可惜,小姐宁愿死也不愿同云大哥分开,就算你收藏着她的尸身,你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住口,否则我杀了你!”
“你以为我今天来还打算活着离开吗?我罪孽深重,自从帮你伪造书信和香包之日起,便已无脸再活在这世间,可是我一直不忍心将你做的这些错事公诸于众,因为我爱你太深,总希望有一天你能回头,可二十六年了,我终于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认错的,你更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别再拿小姐当你争权夺利残害无辜的借口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惜雨觉得血液都要逆流,她以为雨倞只是利欲熏心,觊觎皇权,想不到他处心积虑多年,如此泯灭人性。
惜雨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愤怒,“你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为什么你这么狠毒,害死这么多人?”
就在雨倞转身听惜雨说话的一瞬,中年妇人突然一刀刺穿了雨倞的身体,又飞快地拔出刀向自己刺去,转眼间两人都倒了下去。
“‘心似莲花开’,还记得吗?你曾这样称赞过我,为了这句话,我误了一生,如今我们一同去阴司向小姐忏悔吧!”说完最后一句话,妇人靠在雨倞怀里安然死去,脸上竟有解脱的微笑。
一场精心谋划二十六年的阴谋就这样惨淡收场,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