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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缘阁杀人事件(8)
上了车,楚生问道:“难道凶手真的是她?”
“这不明摆着吗?她有了小情人,自然就有杀人动机,还有,她的不在场证明多半是胡诌的。”幼宁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我问过白老板,昨晚演出后,小姨太确实给她送过一束花,但是她完全可以在七点钟杀完人后,又在九点前赶回剧院送花,这在时间上根本不冲突。”
“单从一张照片中根本无法判断,她在命案发生时去过案发现场。再说了,我们前脚刚怀疑小姨太,后脚就有人送上了铁证,你们不觉得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吗?”
“刻不刻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幼宁的语气中有着一丝快意恩仇。
她的心情陆遥明白,帮派里的大小姐性格直爽,嫉恶如仇,再加上母亲早亡,父亲与某些女性的暧昧,让她愈发地痛恨那些朝秦暮楚勾三搭四的女人。
陆遥拿过照片细细端详,楚生很有眼力见地给她打开了车内灯。突然,她“咦”了一声,“这两个人好像有些眼熟……”
“什么?”幼宁探过了头。
陆遥指着照片中位于边缘处的两个人说道:“这不是我和景川吗?”
“确实是你和景川哥。”幼宁笃定地说。
如此说来,小姨太果真说了谎。从她和景川走进“天缘阁”点菜入座,再到遇见楚生的这段时间,小姨太完全有时间混入512,再攀爬至天台杀害高文秉。
可是,她如何能瞒过高振业进入浴室?除非他们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对,她根本没有必要混入512,从511的浴室一样可以通往阳台。
“她应该只是帮凶,真正的凶手还是李茂升,李茂升就是她的小情人。”
“李茂升是谁?”幼宁问道。
“那就说来话长了……”
到了高家的时候,刚好八点,小姨太还未睡下。楚生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昨天晚上七点左右,夫人在什么地方?”
“我在天香……”
“你撒谎!”楚生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把两张照片甩到她面前。
见此,小姨太不再狡辩,而是赌咒发誓,“乔探长,我是冤枉的,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文秉的事!”
“这种事不用跟我解释,还是留到地下和高厂长说吧。”
闻言,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揪住楚生的衣襟,“乔探长,救救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想要我救你,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得隐瞒!”
其实,嫁入豪门的生活真的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尤其是老夫少妻,无论是从精力阅历,还是思想与生活方式来看,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再加上那段时间高文秉专心搞事业,冷落了这个需要慰藉的女人,她的空虚与日俱增,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一日,她去舞厅消遣,认识了一个叫李茂升的年轻人。这个男人生得油头粉面好不潇洒,再加上甜言蜜语土味情话轮番上阵,试问几个闺中怨妇能抵挡得住这番攻势?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名符其实的知己,跳跳舞,喝喝酒,顺便谈谈人生感悟。
嫁为人妇后,小姨太还是有些矜持的,这种矜持不是忠诚,而是惧怕,因为一旦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高文秉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可她又超级享受和小鲜肉暧昧的感觉,于是,一次次地放纵自己在疯狂的边缘试探!
几天后,就在昨天傍晚,李茂升给他打电话,约她在“云水天”见面。当时,她真的怕极了,好在吴管家并没有起疑,只当是制衣店打来的电话。原本她是不想赴约的,可是转念一想,正好趁此机会和他把话说清楚,尽快了断这种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结束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于是,她在确定高文秉不回家吃饭后,带上小菊直奔“云水天”。
“云水天”是一家西餐社,与“天缘阁”在一条街面上,相隔不远。两人提前十几分钟到场,等了一会儿,不见李茂升来,客人倒是越来越多。小姨太渐渐地有些慌了,她怕被熟人看到,便临时爽约,和小菊去了“天香剧院”。
“在云水天的时候,有遇到熟人吗?”
“没有。”小姨太的眼神有些闪烁。陆遥猜测,她临时爽约的原因多半是看到了陈苹儿。
“爽约之后,他有和你联系过吗?”楚生问道。
“没有。”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她摇了摇头,想来还真是惭愧,除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名字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如果你所说属实的话......”
“绝对属实,不掺一点假!”
“他有什么相貌特征吗?”
“没有。” 她想了想,好像除了帅,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明天我会派人和你联系,到时候还请夫人配合,尽可能准确地描绘出李茂升的画像。”
“好,不过......”她小声的乞求着,“这件事,乔探长可以替我保密吗?”
“那是自然。”
走出高家,楚生向两位美女发问:“你们觉得小姨太的话可信度有几成?”
“哼,八成是瞎编的!”幼宁回道。
“我觉得可信度还是挺高的,因为针对小姨太的证据太过刻意了,凶手在故布疑阵,把我们往错误的方向指引。”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幼宁加上了一句。
“渔翁?”楚生看了看手表,“走,赶下一场去。”
到了天香剧院,白玉春刚刚结束表演,三人赶往后台,见到了老生装扮的白玉春。
对于他的扮相,陆遥不便评论,她对戏曲不甚了解,妄加评判,岂不是玷污了国粹。好在她提前准备了一束花,便以戏迷的身份来拉近和白玉春的关系。
他接过花道了一声谢,声音不似老生那般深沉,反倒有一种少女的灵动。
难道他竟然是……?
“白老板是女孩子。”幼宁看出了她的诧异。
陆遥当下释然,男人唱花旦,女人扮老生,在梨园界本就不足为奇。
她刚想恭维一番,白玉春就开口问道:“乔探长今天不会是来听戏的吧?”
“白老板戏如人生,如此精彩绝伦,乔某岂有不听之理?”
“乔探长此话怎讲?”
“父亲意外身亡,做为女儿还有心情唱戏吗?”
听到楚生的话,白玉春并不意外,“看来乔探长已经知道了,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做一个豪门千金,可并非什么坏事,用不着努力,就会有一大笔遗产等着你继承。”
“他倒是说过会给我留一大笔钱,让我别再抛头露面的,可是,我不在乎!”
“不在乎什么?”
“钱啊,毕竟是身外之物,再说了,我白玉春名头虽不甚响亮,但是承蒙各位老板抬爱,也能勉强混口饭吃。”她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卸着妆。
“可他还真是给你留了一大笔遗产。”
白玉春的手轻微抖动了一下,“这个没听说,也没有律师来找我。”
“姐,你的……”一个女孩提着食盒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到一屋子的人,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馄饨”两字咽了回去。
“茗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什么事都别毛手毛脚的。”
“哦,知道了。”女孩拘谨地把食盒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陆遥突然“咦”了一声,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她射来。
“怎么了?这位小姐有什么疑问吗?”白玉春问道。
“哦,没有,就是奇怪白老板也吃宵夜吗?就不怕发胖影响扮相?”
“突然想吃街口那家的馄饨。”白玉春解释道,又对女孩说:“乔探长找我聊聊天,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女孩离开后,陆遥问道:“她是谁啊?和白老板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我妹妹白茗春,七八岁就跟我一起住在戏班子里。”停顿了一下,她又加上了一句,“同母异父的妹妹。”
“茗春姑娘平时也登台演出吗?”
“有时候会有些小角色,她嗓子不好。”
“昨天晚上七点左右,白老板在什么地方?”楚生突然问道。
“天香剧院。”
“在干什么?”
“借东风。”白玉春的嘴角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乔探长不问问有没有人证吗?”
“不必了,打扰了。”
离开“天香剧院”,楚生就问陆遥“你刚才怎么了?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也不算异常,就是白茗春的指腹泛白,就像是被水浸泡了很久那样,白老板也是。”
听到她的疑问,幼宁皱起了眉头,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按说,像白老板这种身份,不应该干些洗衣做饭的粗活?”
“也许她就是喜欢凡事亲力亲为呢?要我说,你们就是想得太复杂了,还是别把精力用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了。”楚生说道。
就这样,他先把幼宁送了回去,又和陆遥折返回巡捕房,因为陆遥想要提审高振业。
结果,这个纨绔子弟刚好犯了毒瘾,被警员四仰八叉地绑在床上,要死要活地哀嚎抽搐着。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楚生使了个眼色,就有人拿来烟土缓解了他的痛苦。
“高振业,你仔细回忆一下,死在你房间里的那个舞女有什么面部特征吗?”
高振业依旧躺在床板上,眯缝着眼睛,一副欲死欲仙的表情。
“高振业,你和陈爱莲是如何在无忧相遇的?她对你说了什么?高振业,高振业!”
“别指望能从他这里得到有用的线索了。一个烟鬼赌鬼,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问询无果,楚生拉着她走出了牢房。两人回到办公室,陆遥就眼前的线索,在写字板上画起了案件人物关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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