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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纸人
几次三番被人阻拦,黑竺怒火冲天,咆哮道:“谁?到底是谁?能不能出来单挑,不要背地使阴招。”
“好厚的脸皮,怎么你能扔枣核,我就不能扔瓦片?”
众人寻音望去,只见屋顶之巅,一轮玉盘圆月下,一袭白衣被夜风追捧上下翻飞,女子身形被月光隐罩,映射出绰约的身姿。
小麻雀眼尖瞧见她脚边的黑猫,知道对方是不枉,立时喊道:“不枉姑娘,快救陆兄,他受了伤。”
“聒噪,”不枉说道,瞧他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一般,还尽操心别人的事。
心知这不枉脾气古怪,小麻雀不敢多言,只好殷切期盼的看着对方。
黑竺趁二人对话之际,悄悄丢出纸人,故技重施,想要控制对方,却不想半天都没动静。
不枉飞身而下,白衣飘飘,恍似月宫仙子。她立在黑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弯腰俯身,抬起手说道:“你在找这个吗?”
只见不枉拇指食指并拢,轻巧的捏着纸人,纸人兀自挣扎,却逃不开束缚。她略微使力,纸人瞬间燃烧起来,片刻后化为烟尘。
黑竺错愕的看着不枉拍手嫌弃的掸掉烟尘,要知道每个纸人上都附着一枚他炼化的恶灵为自己所用,怎会让对方这么轻巧的破除?
“姑娘,我这是在除厉鬼,是为民造福的好事,还请不要阻拦。”不知对方底细,总归不是好惹的,黑竺又开始说起歪理。
“管你做坏事还是好事?你动我猫儿食,我就不饶你?”不枉说道。
“什么猫儿食?”黑竺话音刚落,就见屋顶上又蹿下来一道黑影,譬如闪电在小麻雀三人身后来回穿梭,最后直直射到他的面前,稳健落地,显出猫身。
黑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坐在地上贪婪的舔了舔爪子,目光凶残,嘴角向上微裂,做出和人一般的笑脸。
小麻雀只觉背后有破风的声音,再来身子就能受自己控制了,挣扎着跑去查看小道人伤势。小道人捂着肚子,指缝间渗出血来,仍然站的笔直。
见他没事,小麻雀才一屁股坐到地上,捧着自己的脸嚎叫起来,劝道:“你现在知道那黑猪多歹毒了吧?只会说一堆歪理。”
小道人有些羞愧,是自己被人规鬼则绕进去了,还差点害了朋友性命。
黑竺见对方一只黑猫都如此厉害,不敢小觑,顾不得阵法,起身跃后,防备道:“看来姑娘是敌非友了?”
“要打直说,懒得磨叽。”不枉看他剑拔弩张,一绺小胡子上系着红绳,甚是滑稽。
黑竺双手一握,再张开时,手心立着相牵相绕的小纸人们,小纸人发出诡异的怪声,飞身围住不枉,高速旋转,越变越大,最后得有一丈多高。
纸人渐渐拢向她,发出各种叫声,跟夜啼鬼一般,声音凄惨瘆人,最后弯腰似要将中心的不枉吞掉。
不枉被这群纸人晃的头疼,伸手揪住纸人中的一个,纸人立刻变回巴掌大小,她将纸人头和四肢扯掉,纸人中寄付的恶灵瞬间消散。随后她又慢悠悠的折起纸来,将纸人身子折了几道,瞄准女鬼方向,扬手掷去。
折纸的边角瞬间划断捆缚女鬼的鸡血线,女鬼挣脱开来,黑猫立即扑身上去,利爪牵制住对方,尖牙对准女鬼脖子,随时要将其撕碎。
而纸人速度越来越快,只见白茫茫一片,顿时就看不到不枉的身形。小麻雀举着佛肚竹上前搭救,刚一敲下去,虎口震裂,手中空了,佛肚竹竟被卷入那白色的漩涡中。
小麻雀隐约听到猎猎鞭声,紧接着白色漩涡越发膨胀,小道人瞧出不对,飞身上前拽着小麻雀跳开,可还是受到波及,两人被鞭风扫到地上。
只见场上,不枉握着银鞭傲然独立,漫天的纸屑纷纷扬扬好似飘雪。
周贵春见黑竺都被打败,吓得瘫软在地,丢掉手中的匕首,跪到不枉面前:“别杀我,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不枉撤回鞭子,只见利刺倒拢,鞭身光滑透着鳞光,鞭节迅速收回,不枉手中只剩下火折子大小的鞭柄。
“我有钱,我有许多钱,”周贵春癫狂叫着,从怀里掏出许多银票奉到不枉面前。
不枉看都不看,径直绕过他,直直走到女鬼面前,黑猫舔了舔嘴唇,就等着不枉下令。
小道人早知黑猫不一般,喜食恶鬼,见黑猫欲吃女鬼,上前对不枉说:“这女鬼也是可怜,不枉姑娘,还请饶她一命。”
“她早已没命,我的猫儿还空着肚子,就她一个恶鬼,不吃她吃谁?”不枉说道。
见事情似乎有转机,周贵春忙附和道:“对,对,就该吃掉这女鬼。”
不枉嘴唇微抿,眼中闪出杀气,黑猫弓背嚎叫,却松开爪子。
女鬼没了掣肘,立时咆哮奔向周贵春,锋利的指甲一划,周贵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头身分离,脑袋在地上滚了好多圈,身子却仍然跪着。
柳如烟见状,惊叫起来,浑身颤如抖筛,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大师救我。”
黑竺此刻自顾不暇,哪有余力救她。
女鬼捉到柳如烟,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对方张嘴,看着对方瑟瑟发抖恐惧绝望的样子,猩红的眸子闪出凶光,伸手揪住对方的舌头,一把拽了出来,鲜血顿时喷了她一身。
大仇终于得报,她可瞑目了。
小麻雀见黑竺不言语,十分狼狈,于是挑衅道:“怎么不出声了?你不是挺能叨叨吗?”
“世上自有因果报应,他二人作孽,以后自会有报应,姑娘何必出手损了自身福寿。”黑竺说道。
不枉冷眼低声说道:“恶人作恶,当场受罚,那才叫做报应,迟一刻,我都觉得天道不公,既然苍天不应,那么我来!”
话音如雷贯耳,一时间小麻雀和小道人愣在原地,脑海中始终飘荡着不枉这句“苍天不应,我来”。
小道人又开始陷入思想上的挣扎,他的师傅教导他听天命、顺自然。他脑子转不过弯,总觉得这叮嘱倒像是要他袖手旁观,与山门降妖除魔、锄强扶弱又有些背道而驰。如今想来,山门所要求并非是袖手旁观,而是替天行道。
“哈哈哈哈,杀了他们不过是多了两只厉鬼罢了。”黑竺狞笑骂道,见不惯对方如此猖狂。他一向自视甚高,却不想如今被一个少女斗败,他竟然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是吗?”不枉轻蔑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只见黑猫扑身上前,吞了周贵春二人混沌的魂魄,自此烟消云散,连鬼都做不成。
女鬼报了仇,葬身猫腹也心甘情愿,从容等待化作尘烟的那一刻 ,可不枉却带着黑猫径直离开,只丢下一句:“我的猫儿已经吃饱了。”
待不枉走后,小麻雀龇牙咧嘴的要去找黑竺算账,一竹竿扫过去,对方轻飘飘的飞出去老远,愣住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替身傀儡,那黑竺早在脱阵的一刻就逃走了。”小道人说道。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让他安然无恙的跑掉也太可惜了。”小麻雀懊恼,恨不能亲自泄愤。
小道人摇头笑道:“未必,这替身傀儡被破,黑竺估计也受伤不浅,能否保命尚未可知。”
这时候怀中竹简隐隐发烫,小麻雀抽出来一看,上头又浮出几个字。
“厉鬼姚玲,伏法已降。”
紧接着女鬼身影越发朦胧,片刻后化为红烟被吸入鬼简之中。
“徒弟,我竟不知你们还认识这样厉害的姑娘啊!”丁老头这才从芭蕉叶后探出头来。
“谁是你徒弟?”小麻雀反驳道。
丁老头也不在意,装作吃惊的模样:“哎呀,你们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快快,去我宅子里,我给二位医治医治。”
没了性命之忧,躯体之痛就放大数倍,小麻雀二人彼此搀扶着往大门走,却被丁老头唤住:“这样子走大门,被看到,明儿人家发现周贵春二人的死状,肯定要说你们是凶手,走,跟我来,我知道一个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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