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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救
镖车行至跟前停下,赶车的汉子跃下马车,拔出腰上的短刀跑上去,仅用了三招,就把其中一个蒙面人的手筋挑断了。
局势再次逆转。
汉子对敌从容不破,几息过后,其余蒙面人的弯刀都掉在地上,而他们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咬毒丸自尽。
北煜瞧到那汉子腰间坠的武盟牌子是银的,连忙指着奚翎那边道:“这位前辈,年纪大的男人是他们的同党,也是地境,恳请前辈出手相助!”
汉子丢下一个“好”,飞奔过去。
奚翎看见穿着镖服的汉子冲过来,心中暗喜,变躲为缠,将战局稳在原地。
而鹰钩鼻自然也看到了,挥出最后一刀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奚翎哪能让他如意,提气赶至鹰钩鼻身前阻拦。
鹰钩鼻怒喝着挥出一刀道:“滚开!”
这一击,奚翎不仅能轻松躲开,还能说话:“这位老前辈,追了我们这么久,还是留下来说明一下原因罢。”
话音刚落,鹰钩鼻还没来得及发火,他就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下意识反手一刀挡住身后那人的短刀。
“背后偷袭,算什么正义人士!”鹰钩鼻咬牙切齿道。
汉子一声不吭,两人铛铛铛开始过招。
奚翎也在后边趁机出手,嗤笑道:“前辈你说这句话不害臊么,不是你们一直在偷袭我们吗。”
本以为这能呛到鹰钩鼻,谁知他却道:“我们走的是偷袭的路子,与你们不一样,你们这帮人自诩出招正大光明,却也做这种事,真是伪君子!”
跟他们这种人,就是说不清!
“只许你们做,不许我们回敬一二么,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奚翎反驳。
鹰钩鼻应付这两人的攻击很是艰难,却还能嘴硬道:“想偷袭就直说,何必这么虚伪!”
“说的也是。”奚翎气笑了,“被狗咬了,确实不好咬回去,何况还是上了年纪,境界也就那样的老狗。”
“你、你!我们是狗,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鹰钩胸膛剧烈起伏,下手越发毫无章法。
他急火攻心乱了招数,破绽一出,左手立刻被割了一刀,断了半手的筋,弯刀瞬间脱手。
鹰钩鼻强忍剧痛,将右手的弯刀朝奚翎脖子上扔去,而后快速掏出乌黑的炸弹丸丢向汉子。
“前辈小心炸弹!”
奚翎急急喊了一句,他离鹰钩鼻很近,不可能躲得掉,只得用扇子挡住这一刀。
汉子躲开两个,另一个被利落的切开,炸弹威力减半,炸出了毫无威力的烟雾。
另外两个炸弹在地上炸开时,鹰钩鼻已踏入林中,奚翎早就知道他会逃,将扇子揣入怀中也想跟上去。
可他瞥见晕倒的腾赤云、手臂流血的腾碧霞和满身血痕的邓先梧后,生生止住脚步,跑过去与他们汇合。
北煜将腾赤云背到草棚子里,腾碧霞取了腾赤云的大氅铺在地上,让兄长趴上去。
邓先梧把一把脉后道:“脉象还算平稳,也不知是什么毒药。”
奚翎看了伤口和唇舌,道:“应当是麻沸散之类的罢。”
此时,一位穿着藕色短打衣裳的夫人道:“我会些医术,让我看看罢。”
这是大汉那边的人,几人闻言纷纷让道,给她腾出一个位子。
她把脉后,又摸了腾赤云手臂上的筋,道:“是‘弱筋散’,此毒会慢慢渗入筋肉里,若不及时处理,这位小兄弟日后只能全身瘫痪,卧床不起了。”
腾碧霞眼眶通红,忙问道:“夫人,您可有方法治一治?”
“有,服药并辅以施针,方能痊愈。”夫人一脸肃容,“现在便开始罢。”
“好,有劳夫人了。”腾碧霞连连点头。
“相公,将药箱拿来。”夫人跪坐在地,对拴马的汉子道。
汉子应道:“好嘞!”
北煜帮邓先梧上药包扎,奚翎生起一堆火并去河边要了一盆水过来。
给腾赤云服药施针前,必先将箭头拔出来,清洗伤口。
汉子一手抱着穿着桃粉色衣裳的小女孩,一手提了药箱过来,盘坐在地上看自家娘子干活。
腾碧霞抬眼与小女孩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对上了,默了一瞬,惊讶的问:“前辈可是姓姜?”
“对。”姜姓汉子应道。
镖局业大,有上百个镖队在各地,彼此能相互认识的很少。大部分有名的镖队,多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而这个由姜姓大侠带队的镖队,就是之前腾赤云说过的令人羡慕的一家子,一家三口一块儿出去运镖。
镖头姜隋地境实力,擅长用短刀;其夫人顾氏,精通医术;女儿姜漫漫今年八岁,性格活泼,不惧生人。
腾碧霞站起身给他们抱拳道:“晚辈腾碧霞,这是兄长腾赤云,幸会。”
姜隋把怀里的女儿放在一边回礼。
“原来是腾大侠的子女,幸会幸会。这是内人顾瑶,这是小女姜漫漫。”
姜漫漫有样学样,顾瑶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行礼。
众人互相认识后,才继续做事。
奚翎感谢了一番,道:“幸好姜前辈来得及时。”
姜隋摆手:“你们应该谢谢那些村民,尤其是那个叫翠儿的小女孩……”
他把来之前遇到的事说了。
原来那些跑向明玉城的村民在路上看到有镖车过来,翠儿看到一模一样的镖旗,直接跑到马路上拦住镖车,边跪边磕头求姜隋他们赶紧去救人。
其他村民感念奚翎他们送的果子,也都围过来求姜隋。
姜隋这才快马加鞭赶过去。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姜隋感慨一番,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顶。
姜漫漫歪着圆圆的脑袋道:“这就是善有善报,对不对?”
“没错,以后咱们囡囡也要多做善事呀。”
两刻钟后,姜漫漫用帕子帮顾瑶擦汗,顾瑶任由女儿为她擦汗,手麻利地收拾银针。
她拿出一瓶药递给腾碧霞:“这是解药,一日三次,连服三日,才能清完余毒。”
腾碧霞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此时奚翎刚好回来,他特意又去摘了两大包好看又保甜的果子给姜隋一家人。
“果子果子,我可喜欢吃果子了,谢谢姐、哥哥!”姜漫漫兴奋地抱着大叶子叫道。
顾瑶也很欣喜,她大大方方接过来道:“多谢,我们好久未吃到果子了。”
把事情都处理好后,腾碧霞见午时已过,再不出发怕是来不及交镖。
犹豫再三,她征得其他人的同意后,决定现在就出发。
姜隋询问一番,才知道他们运的是急镖,自然赞同这个做法,毕竟运镖最重要的是守约。
他们一行人与姜家三人道别后,匆匆踏上赶往明玉城的路。
临近傍晚,腾赤云才悠悠转醒,哼唧道:“疼疼疼呜……”
唯二没有受伤的奚翎在赶马车,听到声音往身后看。
车内,坐在一旁的腾碧霞道:“哥,是伤口疼吗?”
腾赤云半睁眼睛道:“不是,我是不是被扎了,浑身疼。”
“哦,那是为了治毒扎的,还好遇上顾夫人了,否则你后半生恐怕要躺在床上度过。”腾碧霞跟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
“嗨呀,居然让我错过与姜前辈结交的机会,这该死的毒箭。”腾赤云用抱憾终身的语气道。
“有缘再见,别难过。”满身刀伤的邓先梧习以为常。
“我不是难过,我是难受,好疼哇……”
“你别动,就不疼了。”腾碧霞难得哄一哄自家兄长。
腾赤云得寸进尺嚷嚷:“不是我在动,是马车在动!”
“要马车停下来或者慢一点是不可能的,死心吧。”
腾碧霞别过脸,无情道。
车里安静一会,才传来腾赤云委屈的呜咽声,奚翎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这一幕正正被北煜瞧见。
两人再次两两相望,一时间相顾无言。
奚翎眨了眨眼,摸出怀里的扇子颦眉道:“阿煜,这把扇子刚才被我用来挡刀,坏了。”
北煜远远地看了下,那一刀把大半的扇骨斩断,大抵是用不了了。
这扇子能接下地境高手的招不断掉,很了不得。倘若不是这把扇子,这么深的伤口怕是要出现在奚翎身上了吧。
思及此,北煜认真道:“无妨,咱们再买一把便是。”
“可我喜欢我们一起画的这个图案。”奚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北煜。
纸一旦粘到骨架上,就很难再完整的撕下来,所以奚翎很是舍不得这把扇子。
北煜垂眸道:“这有何难,我们再画一副一模一样的。”
“好。”奚翎顿时眉开眼笑。
见他笑了,北煜转过头,不让奚翎看到自己同样上扬的嘴角。
邓先梧好奇道:“可否让我看看扇子的图案?”
奚翎递过去,邓先梧慢慢展开扇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瞅了几眼,才道:“画的不错嘛,把这两只要亲嘴的雀儿画的很是传神呐。”
腾赤云总算找到知己,连忙插话进来:“对吧对吧,就是在亲嘴儿吧嗷!”
妹妹在里面拧了他的手。
奚翎无奈的笑着再解释一番,从半信半疑的邓先梧手中接过战损扇子,小心的插在腰间。
即使不能用了,也要好好爱护,毕竟这可是他们俩一起画的。
坏了就丢,北煜定会觉得自己绝情。
至明玉城前在野外的最后一夜,由奚翎和北煜轮流守夜,毕竟他们俩都没受伤,并且奚翎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另外三人有伤在身,吃过晚膳后便早早睡下,只有北煜和奚翎在火堆旁小声说话。
北煜用沾了水的帕子,仔细地擦拭暗风剑。
今日暗风沾了不少血,北煜午时那会只得用叶子草草擦一遍,现在血迹已干,不容易擦干净。
奚翎看到北煜擦了三遍还未擦净,提议道:“阿煜,你先去歇息吧,我来帮你擦。”
“翎兄拿得动?”北煜抬眸看了奚翎一眼。
“拿不动我就不会将它放在两个石头上擦么。”奚翎随手从旁边捡起两块较为平整的石头,放在火堆旁。
“好罢。”北煜见状只得由着他去。
他把暗风搭在两块石头上方,还算平稳。
北煜入睡前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于是半跪在盘坐在草地上的奚翎旁边,凑到奚翎脸侧戏谑道:“翎兄可要慢些,莫要闪到腰了。”
奚翎脸颊与耳朵一暖,脖子以上漫上丝丝热意,他瞥了北煜一眼,也凑过去轻轻道:“若是如此,那得劳烦暗风的主人好生照顾我一段时间了。”
他还特地加重了“照顾”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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