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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程说从身后抱着丁野,后者睡得正熟。
满室欢.爱的痕迹,空气中已经充满了两人的气息,不分彼此。
丁野浑身清洗过,手臂崩裂的伤口重新缠上绷带,其余地方也涂了药,脸上有着纵欲后的余韵,身体时不时痉挛。
程说拉高了被子,轻拍着,小孩哄觉一般。
两人失联的十多个小时里,周敬和包平安在外面快急疯了。
程说在床上陪到很晚,确保丁野短时间内不会醒来,才收拾好出门。
刚给手机充上电,程言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小虎,怎么回事,我听包子他们说……”
“哥。”程说手中拎着从五金店买来的扳手,语气平静而冰冷,“我想杀人。”
……
丁野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昨天他直接被程说弄晕了过去,迷糊中又被·干·醒,又昏迷,全然忘记时间,忘记身处何地,忘记自己姓甚名谁,只救命稻草般缠着程说。
丁野刚一睁眼,全身上下便拉响了警报,昨天发生的种种高清PPT般一页页在脑海中播放。
丁野大脑一阵宕机。
……天塌了。
他甚至没功夫思考黄毛刀疤等人,恢复了些许力气后便胡乱套上衣物连滚带爬离开了房间。
衣服还是昨天那身,走在街上,丁野浑身不自在,好像谁看过来的目光中都带着打量。
丁野只能竭力保持镇静,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实了,慢点也没关系。
手机不知道丢到了哪,也不想回家,更不想联系任何人,丁野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
“……野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丁野回神,看清了对面站着的人是沈鸣,手里拎着从菜市场买的菜,对方不知道叫了他几声,正担忧地看着他。
丁野有一瞬间难堪,仿佛自己被扒光衣服叫人看透了。
“你……吃早饭了吗。”沈鸣问。
丁野摸了摸肚子,才发觉饿得厉害。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吃点?”
丁野想拒绝,但眼下又无处可去且身无分文,只好点了点头。
一路上丁野都在回避沈鸣的目光,好在对方很懂事的什么都没问。
沈鸣早在榆城买了自己的房子,丁野还是第一次去,一进门,沈鸣弯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新的拖鞋。
“我自己来。”丁野拒绝了沈鸣要帮自己脱鞋的行为。
沈鸣没强求,站起来笑了笑,“先坐,我去厨房做饭。”
丁野在沙发上坐下,屁股很疼腰很酸。
丁野闭上眼,有些绝望地想,怎么办,该怎么跟程言交代。
另一边,城南出租屋。
黄毛倒在血泊里,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程说脸上沾着温热的血,从左边眉骨越过鼻梁斜斜地溅在右边脸颊。
刀疤断了一手一脚,痛得在地上打滚哀嚎。
整个出租屋里的人倒了一片。
梁彤缩在角落,抱着脑袋不住发抖。
周敬皱着眉上前拦着程说:“差不多行了,一会儿警察来了不好交代。”
程说脸上没有表情,那迸射的血衬得那张五官凌厉的脸异常冷漠,一眼看过来时,周敬竟忍不住心生惧意。
他低吼:“够了!再怎么也不能让你来出头,我们都还在这儿呢!”
程说:“放手。”
周敬咬着牙:“你冷静点!你哥哥马上就到了!”
程说恍若未闻,一扬手中匕首,周敬一惊,心道千万要阻止这小子,双手并用扑过去拦着:“你冷静点……”
“抱歉,来晚了。”
摇摇欲坠的门被推开,包平安带着一个陌生而英俊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这场闹剧因这男人的出现短暂的停滞。
“我是程言的朋友,碰巧在W市办事,在他来之前,这里由我解决。”男人自我介绍道。
“程说。”男人简略地扫了眼屋内的情况,走到程说面前,伸手想将匕首取过来,却没预料中那般轻松,眉梢有些意外地扬了扬,柔和道,“这里交给我,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
程说终于看了他一眼,男人回以一个微笑。
……
程说离开了。
周敬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那个自称程言朋友的男人在黄毛面前蹲下,一脸玩味地说:“小朋友还是太年轻了,教训个人而已,留下这么多的把柄……让我看看,这一刀割在哪儿好呢。”
周敬:“……”
丁野在沈鸣家的沙发上睡着了,忽然惊醒,把正要给他盖毯子的沈鸣吓一跳。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你看起来很累,刚才做噩梦了吗身体一直在抖。”
丁野揉着眉心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应该不到二十分钟吧,我做完早饭出来就看见你睡着了。”沈鸣说,“吃完饭你要不去床上睡会儿,刚换的床单。”
丁野摇头,问:“饭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早就弄好了,看你没醒就放在蒸箱里热着了。”沈鸣去厨房里把早饭端上来,丁野去厕所洗漱,一抬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憔悴得可怕,难怪沈鸣那样担心。
丁野何其强大,一顿饭吃完,情绪便消化得差不多了,整个人也不如才进门时那般颓废,一直偷偷观察他的沈鸣终于松了口气。
丁野当然注意到了,便露出个笑:“嗐,我这让你看笑话了。”
“你没事就好,说实话早上刚见到你那会儿我话都没敢多说。”沈鸣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说起来,咱们有一阵子没这样面对面坐着吃饭了呢。”
丁野没接这茬,问:“上回相亲怎么样。”
“没怎么样……”沈鸣眼神有些黯然,“我把实情告诉了对方,总也不能骗好女孩不是。”
丁野点点头,“毕竟女孩是无辜的。”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沈鸣苦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丁野:“忙都忙不过来了,哪来的男朋友。”
沈鸣看着他有些意外:“没有?”
丁野一愣,反应过来沈鸣在看哪里——程说昨天在他喉结和脖子上留下了印子。
丁野:“……”
“是我说错话了吗。”沈鸣以为触犯了丁野隐私,忙道:“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本来也不是男朋友。”丁野说。
“……哦。”沈鸣欲言又止。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刻的丁野看起来有些难过。
“我吃饱了。”丁野将筷子一放,人站起来:“感谢款待,下次请你吃饭,我就先走了。”
沈鸣也跟着起身:“这就走了?小程还在来的路上呢,不等等他?”
丁野转身的动作僵住:“你说什么?”
“小程刚才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这儿,我说是,他说先带你吃饭,马上来接你。”沈鸣观察他的表情:“……你们俩闹矛盾了?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丁野深吸一口气:“没。”
有些事总要面对,逃避也没有用。
沈鸣将他送到门口,丁野说道:“别送了。”
一边穿鞋一边开门,话音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顿住了:“……程说?”
“小程?来得太巧了,你哥正准备走呢。”沈鸣说。
丁野:啧。
程说仿佛刚到,没什么表情地朝沈鸣一颔首,然后伸手去拉丁野:“我们走。”
丁野顾及着沈鸣,没让他碰,回身跟沈鸣道别:“走了。”
程说叫了车,坐上车也没说话,气氛安静得吓人。
一路上丁野都在想回去该怎么开口。
偏偏这小鬼现在又叫人看不透,这让丁野心里有些没底——他是在怪自己这个当哥的吗?
丁野有些焦虑,但又不想表现出来。和程说同处一片空间,昨天的记忆纷纷袭来,混乱的、不堪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管丁野愿不愿意全部挤进脑海。
前排司机提醒:“到了。”
丁野惊觉他们已经到家了。
丁野腿一软,下车时差点栽下去,被程说扶了一把。
“谢谢……”抬头看见程说表情不怎么好看,又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丁野心里有些不那么是滋味,明明吃亏的人是他好吧,怎么还要看脸色,这要是换个人……换个人谁敢搞他?
丁野苦笑一声,心道,这辈子也就只有程说能让他吃这么一次亏了。
谁让自己不注意着了道没控制住呢,回去任打任骂,只要能把人哄好……嗯?丁野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干嘛?”
殊不知程说也等了一路他的解释,结果不但没等到他开口,某人还一直走神,混不在乎的模样。
他刚从出租屋过来,回到宾馆发现丁野不见了差点把周围掘地三尺,打听到人在沈鸣那儿后,急得当场想从楼上跳下去。
“你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吗!”程说咬着牙道。
丁野还心虚着:“我说的什么话。”
“你不是说过跟他没可能了吗,”程说看起来有点生气,完全不似平常那般冷静淡然:“昨晚我们那样,你一觉醒来居然还去找他!?是药效还没过?还是我没把你操·爽?”
这些荤话从程说嘴里出来,丁野整个人都惊了,仿佛不认识程说一般。
“昨晚一个劲求我不要了,又是说便宜我又是推拒我,我就……我就那么让你不喜欢吗?什么事都瞒着我,睁开眼第一个找的人也不是我,一句解释也不给,在你心里我……我就那么不配吗?”程说一口气吼出数句,仿佛忍耐已久,给丁野都吼懵了。
“沈鸣就那般好?人家都在相亲了你还想着他?”程说气头上说话不过脑,却又舍不得说出一句重话,火无处发,突然一弯腰将人扛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丁野没搞清楚状况,脱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爬得动吗!那可是六楼!”
程说一巴掌拍在丁野屁股上,丁野顿时不吭声了。
程说径直把丁野扛回了卧室,丁野来不及震惊这小子的蛮力,紧接着感觉到屁股一凉,裤子被程说从身后扒了下来。
丁野:“???”
“程说你……唔2¥%¥……”丁野被程说吻住,舌头被人绞住,丁野费了点力气才将人推开,用手背擦着唇:“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程说胸膛起起伏伏,仿佛压抑着什么:“当我知道你瞒着我跟梁彤联系,知道你被那些人算计,知道你被下药的时候我就疯了……不,还要早些,早在13岁的时候我就疯了!”
“为什么你找了我之后还要去找别的男人?”程说唰地一声解开外套拉链,听得丁野心头跟着一紧,“我就那么没让你满意?”
“今天,就在这张床上,在咱们的家里,我把你干得床都下不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停下。”
程说说一句,便脱掉身上一件衣服。
“我要把你干熟了,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你被一个男人干了,看你还找不找。”
他说得一句比一句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这些话的内容太露骨了些,完全不像是能从好学生、他的好弟弟嘴里说出来的。
丁野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只是这梦也太逼真了些。
“你在开玩笑吧?”
“等我弄得你下不来床,你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一定是疯了,才……”
话没说完就被程说吻住,丁野眼睛眨了眨,程说在他唇上小小地咬了下,像是惩罚。丁野嗷一声,不痛,但太突然,直到此刻,他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哥。”程说眯了眯眼,语气中带上了肃杀的意味:“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找别的男人。”
小毛孩子装大人,简直笑掉大牙,丁野一扬眉就要反驳,却被程说推倒在床上,直到那具看着比自己还要壮的躯体压上来,才猛然察觉程说说得是真的。
这简直荒唐至极。
丁野一个混混头,从小架打到大,要压制一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虽然说不上容易,但也不难,但偏偏,在看到程说冷漠到陌生的眼神时,他却生不出力气,仿佛药效真的没过。
他竟那么轻而易举地被程说桎梏住,按在床上弄了一整天。
少年人不懂趣味,只有蛮力。
其中痛楚自不必言说。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身体的感受比早晨在宾馆醒来时还要难受,丁野手一撑想坐起来,不料混身一软又重新倒回床上。
丁野:“……”
门口传来动静,丁野看过去,看见程说端着杯水进来。
房间里只开了台灯,这让他有些看不清程说的表情。
丁野这次是被收拾狠了,他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也不想着交代不交代了,憋了一肚子火,也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
他冷冷地看着男生端着水过来。
正要开口算账,发现嗓子干得说不出话,只好不情不愿地偏头喝水。
一杯水喝完,火气也酝酿得差不多了,丁野咳了一声正要开口,就听程说“噗通”一声在他床前跪下了。
丁野:“……”
“莫不是我眼睛花了,你这会儿认怂给谁看?”丁野冷冷道。
程说脸色变得苍白,就这么跪着,也不说话。
丁野又道:“白日里干我的狠劲儿呢,话说得那么牛逼,怎么现在不吭声了?”
程说还是不说话,更别谈道歉。
这一跪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程说又变回了丁野熟悉的模样,仿佛先前床上凶狠的人真是他梦中的臆想,如果不是男生跪着,如果不是身上的感觉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可能真觉得这些不过荒唐梦一场。
沉默蔓延,丁野叹口气道:“去把我烟拿来,然后跪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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