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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纪承逸
我叫纪承逸,是周辰念传说中的“青梅竹马”,都说“竹马”敌不过“天降”,我虽然不大服气,但我确实是没有打过那个“天降”。
但这又怪不了别人,毕竟是我先把那个小女孩弄丢的。
说是青梅竹马,但我们小时候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也仅仅只是和大人一起同桌吃饭聊聊天什么的,我年长她几岁,当时自然是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那阵我也只当她是邻家的小妹妹。
后来因为一些契机,我们才真正熟络起来,细想之下,我们每次熟悉起来的时候,都是她最难捱的阶段。
虽然我没能和她走到最后,但我时常觉得庆幸,在她最需要人依靠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我,这样的话,不管过了多久,只要她一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就总是能想起我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可以哭得那么伤心,瘦瘦小小的蹲坐在楼梯口,抬起头后,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哭得惨兮兮的,这和我印象里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大相径庭。
其实比起说是听父母的安排来开导和同学闹矛盾的小朋友,我更愿意说,是我心甘情愿地想让那个小朋友更开心些。
被同班女生的小团体说三道四,孤立排挤,甚至还被在桌子上乱写乱画,更过分地甚至往她的书上倒水。
我有些想象不到,一个从小被身边的亲戚朋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幸好我们两个学校之间的距离还不算太远,中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都会去她的学校找她一起吃午饭,从另一种角度讲,算是撑腰。
我不知道我的出现会让这种情况缓和多少,但只要她能快乐一点,这就不算没用。
但是晚上就没有办法了,高中有晚自习,我抽不开身,不过好在还能用手机聊天。
那段时间一般都是等她放学能玩手机的时候,我就找她聊天,通常她吃过饭开始写作业的时候,我应该开始上晚自习了,陆陆续续地闲聊到我九点多放学回家,等她睡觉了之后我再开始学习。
刚开始的那一个学期她特别排斥上学,甚至经常中午放学之后就直接拎着书包回家,不仅精神状态不好,就连身体也差了起来,落下的功课我可以帮她补,但身体没办法。
为了让她不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开始试着将她带入我的朋友圈,我虽然能感觉到她的拘谨,但她至少在我们聊天说笑的时候愿意开口跟我们聊上几句,这就很好了。
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依赖,说实话,我当时并不反感这种依赖,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
我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她对我的心意,只是我当时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只是拿她当妹妹看待,而她也只是因为依赖我才产生了爱慕我的错觉。
所以对待这段感情,我没有办法回应,也不能回应,因为这会让我们都变得尴尬。
后来我考上大学,她顺利升入重点高中,学业变得繁忙起来,我们之间的联系好像并没有之前那么多了,但我偶尔也会在想,她是不是真的有比以前更快乐一些。
但是当我想要挽回的时候,我发现好像已经太迟了。
大概是真的应了那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的自以为是让我和她愈走愈远,后来她说:“你永远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爱你,我分得清什么是依赖什么是喜欢,只是你不知道。”
对,如果我早知道,如果我不是那么自以为是用我的想法去衡量她,而是认认真真地对待这段关系,也许后来一切都不一样。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小姑娘那么固执,说喜欢我的时候可以毫不顾忌,真的放下了之后是不会再回头的。
和大学的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她对我说,“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你究竟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在一起,还是因为你能在我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想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我的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我也重新开始审视这段关系。
所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周辰念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也许是从我每晚都陪她聊天开始,也许是我想将她带入我的生活开始,又或许更早,从我想要哄她开心不想让她再掉眼泪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我一直都喜欢她,只是一直都不敢承认,该勇敢承认的时候,我又选择了退缩,所以我们注定没有结果。
她高三那年,我请假回家,说是回学校看看老师,其实是想看她。
逛街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透明的心形水晶音乐盒,想着应该会是她喜欢的东西便买了下来,只是在准备送出去的时候又犯了难。
装礼物的盒子上清晰地印着一句话,“我将永远爱你”。
我纠结的并不是这句话的内容,而是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她面临高考,我面临就业。
我甚至自私地想让她再等等我,不用太久,等我能在S市安稳下来,等她结束考试,我一定不会再犹豫。
所以我把盒子藏了起来,现在回想当时,如果我那时能直接一些,也许故事的发展就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其实我应该早点告诉她的,告诉她,她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而是我也喜欢你。
后来,我见到了那个男孩子,让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确实是不如他细心妥帖。
年轻真好啊,坦坦荡荡的喜欢,坦坦荡荡的宣告主权,就连吃醋也都是明目张胆的。
周辰念和他在一起更开心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放手。
再后来,如果不是听爸妈说起,我根本不知道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看样子,她并不打算告诉我。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我家楼梯口的台阶上发呆,就像那年一样。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掉眼泪,虽然是笑着,但是那笑容别提有多苦涩了。
“我没地方去了,我不想让他找到我。”这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没仔细问原因,但我知道她为什么提分手。
怎么说呢,因为不爱我,所以能够在我面前放松戒备,暴露自己的脆弱和无助;同样,因为爱他,才想保留在他心中最好的一面,她也有她的骄傲和自尊。
我想就这样陪着她,什么身份都好,既然爱情无望,那就让友情替我圆谎。
后来她的生活又逐渐恢复了往常,之前我支援她的每一笔钱,都被她原数不动地还了回来,甚至还附赠了利息,大概是真的要跟我划清界限吧,毕竟金钱牵绊也算是一种牵绊。
这种后知后觉的感情真可怕,它会在你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的一幕幕场景,然后时刻提醒你,是你没有好好珍惜,现在才会追悔莫及。
可我还是想再争取一次,在我明知道她去了B市的情况下,我就是想再试一次,这一次,不管结果如何,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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