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

　　“你们昨天和宇智波的人谈了话？”
　　扉间翻了一页桌上的公文抬起头看向千手哲宇，随意道:“我无所谓，看你们和那边商量的结果。”
　　哲宇疑道:“你这么不在乎啊？”
　　“有什么可在乎的？”
　　出生战国时代，扉间从小就见惯了利益联姻。即便是大哥柱间和嫂子水户的婚事，也是建立在两族友好的基础之上的。
　　婚姻如同办公，两个人在其中承担的只是这个角色赋予他们的家族使命。只要对大局有利，他娶谁都一样。
　　“昨天我们阐明了利弊，宇智波的人除了羽胜其他的都同意了。”泽良冷笑一声说:“他倒宁愿是自己儿子，毕竟联姻肯定是娶的那方占便宜些。”
　　哲宇不以为然:“可他们也知道宇智波在这场婚事中是处于被动，联不联姻对千手影响倒不大，但以宇智波现在的处境就不一样了。”
　　“我大哥和斑怎么说？”扉间问。
　　山仓将烟杆子一扣:“斑那边有宇智波的人去说服。柱间的话，给你娶媳妇他哪有不同意的。不过扉间啊，这里我还是要再确认一下你的意见，那姑娘她……”
　　扉间头也不抬:“我说了无所谓，给个名字到时候别让我叫错人就行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短暂的沉默后，最终还是泽良说到:
　　“宇智波明月，朝元的女儿。”
　　明月？
　　扉间听到这个名字目光骤然一动，翻阅文件的手也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眼色复杂地看向三人。
　　不过他们对扉间的反应也不奇怪。毕竟明月之前有过一次婚姻，还嫁的是宇智波泉奈。扉间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山仓:“所以我才要再问一下你的态度，这门婚事对你确实也——”
　　“她同意了吗？”
　　被打断话的山仓一愣，他和泽良对视了一眼，奇怪道:“她父亲同意了啊。”
　　“我问的是她。”
　　家族联姻是使命，一个女人的意见很重要？
　　山仓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懂扉间的意思是想对方答应还是不答应？
　　泽良问:“那边没有其他合适的女子了？”
　　“要有的话也不会找她了啊。”哲宇双手抱胸，列举道:
　　“宇智波长一辈的族老本就没几人有女儿。他们高层的同辈女子总共也才五个，宇智波斑十几年前就克死两个，宇智波承影娶了一个。剩下的除了明月，友昌的女儿好像叫阿香吧，昨年也嫁人了。”
　　没想到区区女子竟然还是宇智波的稀缺资源？泽良眉毛一挑，难怪火核这个臭小子把主意打到自家女儿身上。
　　众人随即看向扉间，却见他沉着目光一言不发。
　　一阵静默后，山仓刚想开口扉间忽然将文件一合站起身来:
　　“知道了。”他对山仓道:“麻烦长老帮我联系那边，就说我要见明月，我有话和她说。”
　　宇智波族地。
　　会议室里的气氛十分诡异，在几名有资历的高层就昨天和千手谈话一事进行讲述和解释后，坐在首座的宇智波斑依然是阴沉脸色不作一言。
　　了解斑性格的都知道，越是沉默如此就代表他心中的火气越大，只是还没到爆发的那个点。
　　前排一名族人实在受不了这乌云盖顶的压抑，鼓起勇气唤他道:
　　“…族…族长大人？”
　　转过的透寒眼神让他不自觉向后缩了缩，只听斑淡漠着压低了嗓音:
　　“原来我是族长啊，不知道还以为卸任了。”他冷笑一声，嘲道:“怎么，我竟不知和千手联姻这种事也是能先斩后奏的？”
　　“并非如此，你不要误会。”新野见没人作声，只得好言解释道:“昨晚千手那边约我们谈这件事同样也没告知火影和扉间。两边族人只是商议，最后的结果肯定还是由——”
　　“我不同意。”斑果断道，如此荒唐的事他没直接发火都是给面子了。“下午我就去找柱间，以后谁都别给我再提！”
　　“火影也答应了。”宇智波友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封信放到桌上:“这是他刚刚派人送来的。而且……”
　　斑凌厉地扫了一眼桌上的信封，上面熟悉的字迹在此刻看来竟是如此碍眼。他转向欲言又止的友昌冷冷道:
　　“而且什么？”
　　“而且…明月她自己也答应了…”
　　清依和阿香从神社一路跑到会议室，却被告知不能入内。
　　她朝里面望了一眼:“羽胜长老和火核也在吧？”
　　按照他们的性子，应该是会站在斑这一边的。
　　但阿香却摇摇头苦恼道:“朝元大人都同意了，羽胜长老反对也没用啊。他生病了在家，火核也没有参加会议。”
　　“我就说怎么昨晚把明月叫去，他们给明月说了什么？”
　　清依在听到明月答应了这门婚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昨晚到今早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连一点反抗都没有？
　　“具体不清楚，我也是今早去明月家的路上遇上淑贞大婶，是她告诉我的。总之族里知道的人几乎都同意，明月应该也是不想让大家和族长大人为难。毕竟宇智波在忍界确实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的确是她的性格。”
　　清依大概也明白了几分。明月那种典型的奉献主义像是会做这种事的，千手那群人只怕没少在她面前强调利弊。可现在她和朝元在家里谈话，她们也见不到她。
　　阿香:“现在唯一的转机就是扉间不答应。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并不知道秋日祭的事，清依虽然不明白扉间这种从不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地帮明月，但她有一种预感，扉间肯定会答应的。
　　“那小子，果然啊！”火核得知了这个消息，又联想到那天在街上遇到扉间和明月走在一起的事，对阿香说:“你不要抱希望了，他一定会答应。”
　　火核和清依的想法一样，总觉得扉间对明月的态度有点奇怪。
　　阿香不信:“为什么？！明月嫁的可是泉奈，他会不在意？”
　　“你们还记得鞍马忍者那次吗？清依被抓走后是扉间救的明月。”火核眼色微敛，低声道:“无缘无故救一个宇智波？还是自己对头的女人？”
　　他大约也明白，昨晚父亲羽胜为什么那么直接就接受了他和姚华，可千手却不是这种想法。
　　“难道是他蓄谋已久？缓和两族关系什么的只是说辞？！”阿香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怕就怕他们先把人骗过去，然后继续明里暗里刁难宇智波。
　　“扉间不会是想虐待明月吧……当初杀死泉奈的也是他…”
　　“不会的。”清依摇了摇头，这种剧情根本不符合扉间公事公办的理性人设。她说:
　　“千手和我们一样，也不想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因为两族的矛盾而动摇，所以联姻肯定是出于缓和关系考虑。但是在选择对象上恰恰也表明，他们并非真的信任宇智波。否则结亲的就应该是火核和姚华，而不是扉间和明月。”
　　一边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一边是隔着杀夫之仇的陌路人。要不是对宇智波有所忌惮，明眼人都知道选择谁来联姻更有助于巩固两族的关系。
　　“嘁，无非就是怕我和姚华生一个带写轮眼的后代，宇智波会以这个孩子为筹码和他们作对。”火核双手抱胸，冷冷道:“真是想多了，宇智波有宇智波的傲气，还不至于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羽胜长老怎么样了？”清依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火核家的宅院，“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病了？”
　　“今早找大夫瞧了才知道，我爸身体早就有问题了，是他一直憋着没说。”
　　火核叹了口气，“他刚刚喝了药才睡下。总之明月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即使还未立春，阳光正好的午后南贺川边也是微风和煦，丝毫没有冬季应有的霜寒。
　　扉间双手抱臂站在河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回过头眼色一动:“明月？”
　　“扉间大人，”明月走上前去，看向他疑道:“你找我有话要说？”
　　“我没说具体位置，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在这里等你？”
　　“我想扉间大人是不想其他人跟来，也不喜欢待在沉闷的地方。”
　　“确是如此。我猜你也不喜欢那样拘束。”
　　明月杏眸中透出的目光有些深长:“我是不喜欢，没有谁喜欢被拘束吧。”她沉默了片刻，又道:“所以委屈你了，扉间大人。”
　　扉间明白她的所指，但面上却是毫无波澜。
　　“我并没有这种感觉，我叫你来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他停顿了一下，问:“你，愿意嫁给我？”
　　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杀死自己丈夫的敌人？他忽然又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明月没有回答愿意与否，只说:“这不重要，总之我已经答应了。”
　　她漠然的表情让他下意识又抛出了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觉得委屈吗？”
　　“是。”
　　“那我，应该怎样做？”
　　扉间本也希望明月能直言不讳。他现在只想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你的要求都可以告诉我。”
　　“不要限制我和宇智波往来。”她说。
　　“可以。”
　　“我每周都会去拜祭泉奈。”
　　“可以。”
　　“我也不想扔掉旧物，包括他的。”
　　“可以。”
　　“我想保留宇智波的姓氏。”
　　“可以。”
　　“我……”
　　扉间的回答是如此果断，看向她的目光坚定并未有任何不悦。
　　“还有什么？你说吧。”
　　明月垂下眼帘犹豫了一会，随即移开视线低声道:“既然，我们是为了维护两族关系…那做好这点就够了吧。”
　　扉间眼色一动，很快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不可以。”这次他没有再答应，而是敛起目光沉声道:“我是个男人，我的妻子不是娶回去当摆设的。”
　　“抱歉，是我过分了。”
　　明月知道这样说很逾矩，也没想扉间能点头。她提出那些要求本就带有情绪，可平心而论他的让步已经够多了，放到很多人身上根本想都不用想。
　　扉间见明月面有难色不免心下微动，他放缓口气，轻声道:“没有，我知道你很为难。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可以不要孩子。”
　　她抬起目光有些不置信地看着他。那个年代对子嗣问题尤为看重，特别是高门大户中有一定身份的人。
　　而扉间却好似并不在意，只说:
　　“我是次子无所谓。大哥有妻有女，这更该是他考虑的问题。”
　　“你不必委屈自己到此地步。”
　　“我说了我没觉得委屈。”扉间再次否认了这种说法。他停顿了一下，看向明月认真道:
　　“抱歉，我知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成全你的所想。”
　　扉间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很讽刺，造成这一切的是他，现在这样对她说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所想？”明月的眼中似有波澜。
　　她怔了片刻，浓密睫毛下的双眸逐渐泛红，“是…我的所想永远也不能实现了…除非到我死的那天，不然我根本无法再见到他……”
　　扉间沉敛眼色注视着她。他收回了下意识准备抬起的手，面上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动容。
　　“这个我确实做不到，至少目前来讲。”
　　明月垂下眼帘，他恍惚窥见她眼底那份揪心的落寞。
　　“是啊，又有谁能跨越生死呢。”
　　扉间沉默了片刻，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明月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间只听他沉声道:
　　“不过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尽我最大的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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