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后发现你也不容易

　　第二十八章是羡慕

　　白间沉默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直接了，一点幻想都不留给他。他露出一副死鱼眼盯着满脸不靠谱的男人。

　　男人见白间用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的眼神看着他，他乐地一笑，继续打趣：“这才像是一个正常的的高中生嘛。你就是得有自己的想要‘独占’的东西，和把自己的情绪露出来，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要不然我都得以为我是在和一个老爷爷聊天了。”

　　白间彻底无语了，他觉得他不管有什么反应都会被“蛐蛐”。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最可恶的地方就是把他的任何反应都可以歪曲成自己的、可以抨击他的看法，简直就是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公”和“婆”都占了。他的一切反应最终都会变成男人说教他的理由。

　　但白间还是会反驳：“高中生只是我的社会身份之一，所以不管我有什么反应和性格都不会影响我是高中生的事实。”

　　男人才不会理会白间的反驳，他只选择他想听的内容回答。

　　男人一脸无赖地摆手，直接跳过明明由他挑起的、却不回应的话题：“你是什么时候接触过有关灵魂互换的事的？”

　　被岔开话题的白间居然丝毫不觉得意外，感觉这件事放在男人身上简直是浑然天成的事，所以他只是重新变得面无表情：“什么？灵魂互换是在我亲身经历后才有所接触的，放在以前我是从来不会相信这种事。”
　　没有亲身经历以前，这种一眼假的事，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但男人翻手直指白间的脸，语气复杂地说：“你小子真的很能装。想和我玩蒙太奇谎言啊……”

　　被人用手指着的白间没有回避，也没有因为这个冒犯的动作而生气，他只是直直地回望着男人探究的眼神。

　　接着听男人戏谑地说：“但我是世界的开挂玩家，你的谎言对我来说没有用。”

　　他一直都是揣着答案问问题。

　　白间这才有点反应，他皱了皱眉。
　　但直到此刻，他也没完全相信男人的话。尤其是“挂B”论，他一点都没有相信。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是在夸张他的能力。

　　生长在那种家庭里的白间是相信风水玄学的。他坚信术业有专攻，所以他不相信这个男人在这个年纪可能掌握的那么广泛的专业。再结合先前男人一直在问他们俩话，因此他猜测男人大概只清楚灵魂互换的部分，多的是不清楚的。

　　男人从白间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不信，立马就又换上严肃的表情：“既然不相信的话，那就直接体验一下吧。”

　　说着，男人的坐姿变得更加张狂，他交叠的腿搭在桌沿上，身子往后一靠，板凳被他的动作弄得几乎是靠着一个板凳角支撑起男人悬在空中的身子。

　　男人的动作无疑是失礼的、冒犯的，同样也无疑是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白间被勾起一丝好奇，他要看看男人还能说什么。

　　“在两个半月前你在你父亲的家里意外看到了有关灵魂互换的书。当晚你就做了尝试，很可惜，你第一次没成功。但你也没完全放弃。直到和那小子灵魂互换的前一晚，你被逼急了，又尝试了一次，成功了。”

　　说着说着，男人的声音越来越缓，因为他在观察白间的表情。

　　对于男人说出来的内容，白间感到十分的意外，男人居然真的知道，但他克制的没有将自己的惊讶暴露太多，他知道现在要是漏出太多情绪很容易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所以我就说有些时候和你说话简直就是和老爷爷说话——迂回！一句话有八百个心眼子！”男人“噌”的一下坐正，板凳腿在地面上摩擦出“兹拉”的噪音。

　　他一只手指着只露出一瞬间情绪的白间，一只手夸张地揪着胸前的衣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就你这性格，要是和那小子在一起，那你俩不得不得被对方的心眼子戳死啊！”

　　男人知道直接和白间沟通是十分困难的事，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从苏盛入手。

　　听到男人提到苏盛，白间尽管知道那是男人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索性还有些许的克制，他只是把话题聚焦到男人的后半句话上：“不会的。他的心眼子全用在他自己身上了。”所以才把自己包装成恣意潇洒的“差生”。

　　“……”男人感觉头大。

　　白间看似事事有回音，句句有回应，但每句话都能把重点略过。简直就是说了一堆废话回答。这和“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有什么区别。

　　“你小子真的就不能学会直接吗？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一上来就给我歪重点！”男人几乎是咆哮着对白间说。

　　但白间只是嫌吵地回避。

　　对此，男人扶额。
　　没有人能叫醒装睡的人。

　　“行了，我不想和你扯太远。我看你心思这么多，我也就不给你来循循善诱那套了。”最终习惯直来直往的男人因为找不到和白间有效聊天的方法、实在受不了，就跳过铺垫、准备直入主题。

　　他耸肩：“老实说，你还真是一个人才。你父亲手上的那本书只是九假一真的小说，你居然实践成功了。有想过拜师学艺吗？我不介意收你这个徒弟。”

　　“婉拒。”见男人不在追着先前的话题，他也没继续和男人玩装傻游戏。

　　“呵呵，现在不装了，”男人冷冷吐槽，“话虽是你成功了，但这中间的隐患依旧很大。”

　　白间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是害怕副作用他怎么可能还坐在这里。

　　男人也不尴尬，只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的欲望是维持灵魂互换的动力。当你们俩人都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足了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又是欲望。

　　白间蹙眉。

　　这是他今天听到的第几次了。

　　“你发起灵魂互换的契机是那天和长辈的对话吧，至于那小子为什么会在同一时间有相同的欲望……”男人在白间好奇探究的目光里沉吟了一会儿，“是因为他从产生这个欲望起，它在潜意识里一直存在。”

　　白间怔愣，随后缓缓把视线转向“白间”。隔着他的皮囊，白间看到的是被搓摩的苏盛。

　　“为什么？”为什么会一直想和他互换身份？
　　情绪占领大脑。白间脱口而出。

　　男人挑眉，同样把目光转向苏盛。

　　苏盛趴在臂弯里睡觉，呼吸均匀，看样子睡的很沉，要醒来大概得等很久。

　　“相由心生。”男人没头没脑地抛出这句话，引来白间收回看着苏盛的目光、转向他。

　　感受到白间疑惑的视线，男人也收回视线，一脸轻浮地说：“那小子顶着你的皮囊但就是比你看着顺眼。”

　　“……”无法否定。

　　接着，又听见男人叹了口气：“你俩真有缘。缘分，亦孽缘。”

　　男人的话，让白间眉头直突突。

　　“所以我才说你俩是‘他逃他追’的戏码。”男人自认不轻不重地开玩笑。

　　“玩笑话的话，就有点过头了。”白间抱臂，朝男人露出不耐的表情。

　　“真像个老爷爷。”男人无奈岔开话题。
　　然后自顾自地回答起白间先前的问题：“原因啊……看过他过去的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话是反问，但用的是陈述语气。
　　男人直直看着白间。

　　白间垂眸。
　　是啊，他应该是比所有人都清楚的那一个，甚至比苏盛本人都还要清楚的那一个人。

　　“那小子自己都还只是迷迷糊糊的、只是藏在潜意识里的想法。就连我也只是了解个大概。但你不一样，你是他的过去的第二经历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说完，男人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又说：“你还记得你们进来后，我问的正式的第一个问吗？”

　　“有什么深仇大恨。”白间即答。

　　“对咯～”男人随手打了个响指，“你们不是‘仇’也不是‘恨’，是羡·慕·！你在相互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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