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遗梦

　　第二十七章
　　脑中一直会浮现出公主对尔襄的情意绵绵，心竟然有点痛，不是已经清楚了自己的选择嘛，为什么我还会那么在意菡萏对尔襄的感情。我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越来越猜不透自己。为何我不能果断地下决定，我放不下的究竟又是什么。
　　“主子，璇福晋来看您了。”梦梵突然进门，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最近怎么像在拍琼瑶阿姨的电视剧，缠绵悱恻，胡思乱想。
　　“快请她进来吧。”我理了理衣服，定了定神，起身去招呼兰兰，在奴才面前，可要礼数做足。
　　“妹妹恭迎四嫂。”我摆出了优雅地姿势，倒也似模似样。兰兰见我这一姿势，浅浅一笑，马上抬手道：“十四弟妹又何须客气呢。”这么样讲话，还真是令我鸡皮疙瘩，为了不这么拘束，我撤走了所有的奴婢，连两个亲信也在送完糕点后，让我给退下了。
　　“兰兰，你可要好好给我洗脑了，我这是怎么了，知道公主喜欢尔襄后，又开始整天胡思乱想，多愁善感，六神无主了。”抓着兰兰的手，今天终于有人能让我吐吐苦水了。
　　“若宝，也许你还喜欢尔襄，对了，公主喜欢尔襄？开什么玩笑，听我们胤禛说，她最近和孙承运可走的紧啦。”兰兰直直地看着我，认真道。听到这里，我的感觉很复杂。煞那间，觉得松了口气，以后不用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始终没有理清对尔襄的感情。是这样吗？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你们聊什么，怎么能少了我呢。”门突然被推开，我和兰兰同时本能地吓了一跳，原来是堇堇那个鬼机灵妞。
　　“之前请你不来，现在是来给我们惊喜？”我抚了抚胸口，嘟嘴道。
　　“本福晋现在又有空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堇堇的八卦细胞又开始活跃起来了，她在大学里到底是新闻中心的，对这种八卦绯闻就是敏感。
　　“不就是若宝在信中提到的公主和尔襄的事么。”兰兰抿了口茶，柔柔道。
　　“哦，那事啊，若宝，你别乱想了，我听十三说，公主为了孙承运拒嫁蒙古。”堇堇一边吃点心，一边脱口而出。那日，我看到的公主对尔襄确实露出了浓浓的爱意，难道我想错了？只是公主对尔襄诗作的崇拜之情。
　　“发呆宝，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总爱乱想，谁前一阵还在和十四甜甜蜜蜜的，你怎么总爱钻牛角尖呢。”堇堇忽然停止了她的美食，眼睛眯斜地看着我，这个眼神真鬼魅。
　　尽管她们那么说，我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午后的冬日，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甚是舒服，习惯了午后在祯薇轩的后院摆张躺椅，美美地睡上一觉，置身事外，彷佛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吸着新鲜的空气，不去理会世事。
　　“奴才给薇福晋请安。”刺耳的声音忽传入耳中，让我有些不悦，微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了眼。
　　“原来是李公公啊，无须多礼。”我即刻地端坐了起来，原来是康熙身边的李德全，他怎么来了呢，我最近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风平浪静啊，怎么会惹到康熙那里去呢，难道康熙今日心血来潮想和我对弈？那我可就要丢大脸了，不管怎样，见机行事吧。
　　“皇上宣您进宫，请福晋与奴才速速前往。”李德全的神色跟平常没什么区别，看来圣意还真是难测，凭我这个现代20岁女子要读透这么个历史人物，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李谙达，有劳您了。”既然他不给予任何提示，我也不好意思追问，一切等见了面，就见分晓了，没什么事能难倒我的。
　　正要和李德全离开之时，梦梵把一张小纸条塞进了我的衣袖，令我对这番进宫更无把握，坐在轿中，看了下纸条，顿时不知所措。

　　乾清宫一如既往的戒备森严，周边的奴才也都个个面无表情，看不出个究竟，这是不是能表明，康熙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呢，看来我说话要好好经过大脑，不能脱口而出了，否则稍不小心，指不定穿回现代去了，只是那张纸条所写，我到底该怎样呢。
　　“臣妾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我小心谨慎地轻声低语道，礼数也做足，其实规规矩矩地行礼，腰很酸。
　　“起吧。”康熙低头批阅奏折，淡淡地回了我一句，这让我更担忧了，只能惶恐地低下头，不敢乱看。
　　“雯薇，对于菡萏的婚事，你怎么看？”康熙倒也挺直接，让我本紧绷的心稍有了舒展，可他抛给我的这个问题，让我怎么答呢，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不该干预，更何况这也不是普通的家事，事关国事，岂是我这个闲人该管的，可忽略康熙的问题，那也不合规矩，况且我也不能完全不理会那张纸条。思前想后，还是准备搪塞糊弄过去。
　　“皇阿玛，雯薇对此事没有任何见解，一切还清皇阿玛做主。”虽然很想帮菡萏，可是内心很矛盾，还是置身事外吧。
　　可康熙并未就此放过我，为什么他女儿的婚事，一定要我给出意见呢，这让我怎么表态呢。
　　“雯薇，朕明白菡萏，只是朕也要为大清的未来考虑，自古以来，满蒙通婚，已成惯例，朕纵有再多不舍，也情非得已。”康熙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笔开始走动，背对着我说了这番话，虽语句简短，但却暗含浓浓的不舍之情。
　　“皇阿玛，雯薇明白，可公主……”话到一半，就被康熙打断，接着他的话继续了下去：“朕给了机会，谁知菡萏拒孙承运于千里之外，雯薇，你一向心思细密，又是菡萏的闺中密友。”说到这里康熙的话语顿了顿，又接着道：“菡萏到底心系何人？”接着锐利的眼神突然看向我，下意识地转了转眼，移开了康熙的目光，我该怎么回答呢。一会脑中跳出的是说实话，一会又自私地不想公主和尔襄在一起，我该如何抉择。
　　“皇阿玛，雯薇听说公主和孙大人走的亲近，其他雯薇都不知。”在思量许久后，我还是昧心地回答了。
　　“有你这番话，朕就放心地下旨了，这一定是对菡萏，对大清最好的选择，雯薇，你认为呢？”康熙再次犀利地看向我，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虽然心虚，但还是故作镇定。

　　在回府的路途中，坐在轿里还是心有余悸，为什么在面圣前，才告诉我，菡萏钟情于尔襄，这让我该怎么沉淀，该让我做何反应，我的自私是否毁了菡萏的幸福，可就算菡萏和尔襄在一起了，他日，她发现尔襄心中全是我，她又做何想法，那我岂不是伤地她很深，长痛不如短痛，或许，我今日的决定真的是对我们三个最好的决定。

　　后来的几日，公主赐婚一事在宫中传开了，惹来了许多闲言闲语，评头论足，能够想到菡萏此时的处境，但却不敢见她，毕竟推她往那条路走的人是我，我还能怎么面对她呢。
　　“妹妹，近日精神怎不怎么爽利呢，多亏了你这位大媒，公主不用远嫁蒙古啊，你可立了大功。”语嫣见我路过正堂，故意说这么一番话挖苦我，谁都知公主为了赐婚一事还大脑乾清宫，虽然宫中已经隐瞒此事，可她完颜语嫣有什么打听不到的。
　　“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呢，妹妹精神好的很，公主的婚事，那自是皇阿玛定夺，哪儿轮得到我一个小小的侧福晋说了算呢，不过，妹妹可要提醒姐姐别忘记了，皇阿玛下旨了，公主赐婚一事不能再成为茶余饭后的是非。”我对他不屑地冷笑一声，每次她都想挖苦我，可每次都被我反将她一军。
　　“妹妹何必当真呢，语嫣姐姐也只是关心你。”许久不见的漪姗再次出现在语嫣身旁，看来她虽被‘打入’冷宫，但却仍死性不改。
　　“漪姗姐姐，您还是在涟漪阁悉心静养吧，妹妹怕再有冲撞，姐姐又身子不适，妹妹可担待不起。”说完，头也不回地直往祯薇轩走，以前一直看电视中的后宫争斗，个个都各怀鬼胎，如今在十四府已经是冷嘲热讽，真难想象在真正的后宫中该怎么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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