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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狼人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雷古勒斯的思绪。
“她可真是关心你,是不是?”西里斯突然从壁炉里冒出脑袋,毫不避讳地评价,“我倒是很好奇我们好好打一架的结果是什么,你觉得呢?”
雷古勒斯在听到那声响的一瞬间就收起了那张薄薄的信纸,于是西里斯只来得及看见最后那句话,他惋惜地“啧”了一声。
雷古勒斯站起来:“很遗憾,我一点也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卢平现在好得很。”
西里斯听见这句话立刻沉下脸来,他跨步迈出壁炉,四下看了看没人,才瞪着雷古勒斯,压低声音说:“如果你觉得布瑞恩们对他就像根本不认识一样叫‘好得很’的话。”
“当然很好。他的问题解决了,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雷古勒斯虚心请教。
西里斯实在很难相信自己居然能心平气和地跟雷古勒斯说了这么久的话,而且还要继续说下去:“安多米达来了吗?”
雷古勒斯保持微笑:“没有。”
他的语气里带着理所应当,西里斯感觉自己的火气又蠢蠢欲动。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多问反而自找烦恼。西里斯不再理会他,放轻脚步走到休息室门口往客厅偷瞄,这幅样子实在不像是来做客的。
客厅的人比刚才多了几个,纳西莎仍然是人群的中心,不得不说,这幢房子和它未来女主人的身份、风格都十分地契合。
西里斯看看外面,再看看身后沉默不语的雷古勒斯,斟酌再三后问雷古勒斯:“你还不走?”
雷古勒斯已经好整以暇地在沙发上坐下了,十指交叉装作若无其事:“不,我觉得这里很安静。”
“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西里斯咬牙切齿。
“我觉得你是想做点什么。”雷古勒斯说。
西里斯愈发不耐烦:“那你还不识趣点儿?赶紧去跟那些斯莱特林混在一起吧。”
雷古勒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当没有听见,看着西里斯烦躁地绕来绕去,仿佛迷你毛怪在他身上爬。
“不仅安多米达没来,阿尔法德也没来,你在这儿找不到他。”他突然说。
西里斯停下绕圈的脚步,转过身来盯着自己的兄弟看,“我真想知道你在想什么,雷古勒斯。”
“阿尔法德没有音讯,而他们却若无其事,还有心情吃吃喝喝,操心什么婚礼。”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自由。”雷古勒斯用“这还需要提醒你吗”的语气说着。
西里斯想要对准那张脸揍一拳,“他一封信都没有寄给我!”
“我也从没收到过他的回信。”雷古勒斯说,“我并不是在阻止你做什么,更何况谁能拦得住你?不过来马尔福庄园显然对此毫无帮助,他没在这儿。”
“雷尔?”纳西莎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过来,“你…们在这儿呢。”不愧是纳西莎,只在看到另一个人时略微惊讶地抬高了声调,对西里斯的出现没有多余的表现,自然也没有出欢迎。
“来吧,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们。”她冲他们招手。
贝拉大步走过来,正要拉住雷古勒斯往客厅那头走,“来吧,我带你见见……你怎么在这儿!”
西里斯心满意足地欣赏到了这位堂姐变脸的绝活儿,她原本还大笑着,看到西里斯的下一秒就拉长了脸,迅速拿出了魔杖指着他的脑袋。
“我想是因为我收到了邀请,莱斯特兰奇夫人。”西里斯讽刺道。
纳西莎在贝拉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拦住了她,“算了,贝拉,不是今天。”
已经有人陆续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并且假装不在意地暗中注意着。而在场的布莱克都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看了笑话。贝拉甩开纳西莎,忿忿地放下魔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西里斯,“你最好别被我逮到,小家伙,像你这样的蠢货……偶尔也可以让我换换口味。”
剩下的几个人没有对这种话做出任何评价,只有雷古勒斯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被沃尔布加打断了。
“不用再理他,贝拉,我们得先回家。”
贝拉看了一眼客厅另一边,那边人影憧憧,几个跟雷古勒斯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似乎正在下巫师棋,“他们不需要先见面吗?”
“不。”沃尔布加拒绝了,“早晚是要见的,现在还太早了。”
“确实不是个好时机。”贝拉又扫了一眼西里斯,她的眉毛从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纠缠在一起,“等她忘了这些再说吧。”
回到家时,克利切仍旧站在壁炉前迎接他们,就仿佛一直没有移动过。
“过来坐下。”沃尔布加率先向客厅走去,背对着他们说。
雷古勒斯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了看父亲;而奥赖恩最后从壁炉里走出来,表情平静;西里斯已经跑上了楼梯。
“还有你,西里斯·布莱克,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
今年英格兰的雪下得格外大,也格外久。西北部的苏格兰也没能拦住冰凉的大西洋海风,带冷气的风游走在大街小巷,无孔不入,甚至保温咒也失去了作用。
黄昏带走了白日里仅剩的一点温度,也正因此,当詹姆和西里斯顶着风雪来回折腾两趟,却发现再也找不到布瑞恩家的小屋时,火气也就格外的大。
“这个雪人……”彼得跟着他们在风里哆哆嗦嗦,指着面前一片空气。
詹姆和西里斯对视一眼,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雪人?”
彼得打了个喷嚏:“就是一个雪人,围着三条围巾,这不是霍格沃茨的围巾吗?它为什么堆在这两幢房子中间?”
詹姆顾不上思考为什么在他眼里雪人消失不见了,把彼得往前推了推:“我知道了,跟它说你的名字就行。快点,莱姆斯就在里面。”
正如詹姆所想的,这天上午,卢平夫妇和莱姆斯一同造访这幢莫名消失了的小楼。他们都是很温柔的人,而在了解了他们的经历之后,格蕾丝觉得这种温柔有点过了头。
比如艾比现在就已经看透了这一事实,它不再害怕莱姆斯了,甚至踩着他的脑袋跳上了新换的顶灯,如愿以偿地巡视了一番。
帕梅拉为他们准备好茶点,面对卢平夫妇的感激,她也并不掩饰什么,“我也要感谢你们的信任,我希望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向你们说明过这种药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在实验中,它的表现还算不错。”
虽然校长并没有告诉她,他是怎么做的实验,帕梅拉也就没有再问。
卢平先生和卢平太太一致地点了点头,他们对视一眼,握住对方的手:“我们知道。”
克莱尔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个盘子,她把这个盘子放在莱姆斯面前:“你今天都不能吃糖,所以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莱姆斯道谢,尝了一块盘子里的布丁,然后立刻放下了。克莱尔叉腰盯了他两秒,扭头噔噔上楼去找格蕾丝了。
格蕾丝正趴在床上看书:“他还不错吧?”
“不错,至少味觉没有消失。”克莱尔说,“他都不肯屈尊多吃两块布丁,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事实上,莱姆斯从前一天晚上就没能睡得着,更确切地说,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个好觉了。对于今天的到来,他只潦草地写信给他的朋友们交代了一下,就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担忧里。
他的担忧一直被证明很有效——他怀疑这药会不会在他身上起效,据庞弗雷夫人说,给狼人吃的药需要跟其他学生的有所不同。
在布瑞恩家吃了一顿没有甜点的午餐,莱姆斯总觉得自己没有吃饱,特别是克莱尔还在自己面前掰开一块浓郁的巧克力馅饼,然后忙着舔手指。
卢平一家对克莱尔的出现没有任何异议,只要能“治好”莱姆斯,他们怎么样都不会有异议。所以她咔嚓咔嚓地吃东西,也没人来阻止。
莱姆斯没意识到她是故意的,甚至还有点感激,因为这的确很有效地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帕梅拉带着卢平夫妇去了她的魔药室,摆出一堆魔药,介绍自己的研究过程,那里还有一只被施了静音咒的恶婆鸟,同样也是熬药时必不可少的。
海黛走进客厅,把壁炉里的火变得更旺了点,“今年真的很冷,是吧?”
莱姆斯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怎么移动过,他们夜游的时候好几次碰到海黛,这位级长拥有比其他人更敏锐的感觉,经常冲着隐形衣的方向打量,因此莱姆斯觉得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最好保持沉默。
他只是谨慎地表示同意。
“你感觉怎么样?”海黛问,她似乎打定主意要改变莱姆斯的看法,在家她可不是管头管尾的级长。
莱姆斯说,“还不错。”其实他有一肚子的问题。
“你要有信心,知道吗?”克莱尔还在吃,她含糊地说,“你如果没有信心,那我怎么办?”
“这会让我显得像是个笑话!”克莱尔终于吃饱了,她嘀嘀咕咕,“霍格莫德村村民还被蒙在鼓里,我大概是疯了。”
她甩甩脑袋,拒绝承认这一点,凑到格蕾丝身边跟她说起了悄悄话,格蕾丝听了一阵抬头惊讶地“哦”了一声,又被克莱尔捂住嘴。
傍晚,帕梅拉拿出一瓶药盯着莱姆斯喝下去,然后把他带到地下室的一个小房间里。
“以防万一。”她说。
这个房间还放了一张大床和茶壶,莱姆斯观察了一下,其实这些都没必要,如果——如果那没用的话。但他还是喝了两杯茶,因为那药的味道实在是古怪,他感觉到累并且有点困,就爬到床上去了。卢平夫妇选择在门外陪着他。
海黛坐在沙发上写着什么,突然她抬起头往窗外看去,不断有雪花打到窗上,风在使劲地推动窗框。
门外街道上,彼得说:“没用的,它不理我。”
莱姆斯的信里只简短地提到本月的月圆他会来第一次尝试狼毒-药剂,但没说别的。那么他们当然得来看看,毋庸置疑。万一莱姆斯成了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挣脱不开该怎么办?
西里斯抱着胳膊盯着面前两幢楼的夹缝,不说话。他怀疑,不,是肯定格蕾丝干了点什么,不然没法解释彼得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他抬头看天,黄昏褪去,天色渐暗,看不到月亮,但他知道月圆该是今天。他还知道一定有人能顺利进去,比如他今天出门前刚好碰到的雷古勒斯。
西里斯摸着下巴,思考着自己伪装成雷古勒斯骗过雪人的可行性。
“噢!”彼得发出一声惊叫。
海黛·布瑞恩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笑着说,“晚上好,先生们,有什么能为你们效劳的?”
海黛可以排得上西里斯最不想打交道的前几名,他打算推詹姆一把,让他去。
詹姆已经自己冲过去了,“莱姆斯在里面吧?”
“噢,在。”海黛说,她似乎被这冷风惹恼了,也不再假装客气,“要我把他叫出来吗?在他可能变成狼人的前提下?”
“我们……可以进去看他?”詹姆试探着说。
“噢,不行。”海黛把手放进口袋里,西里斯怀疑她要拔-出魔杖来,但她没有,“我恐怕你们会毁了我家,有一个狼人已经够危险了。”
她拿出一个缠绕着鲜绿色丝带的红盒子,非常具有圣诞特色的礼物,看起来像是圣诞树上作废的装饰物。
“听着,卢平会很好,他的父母在陪着他。不需要你们这些不懂得照顾是什么的小子来凑热闹。”
“我?”詹姆不服气地说,“我当然懂——”
“我很怀疑。”海黛这时候又像一个级长了,甚至有点像麦格教授,“我能得到你们的保证吗?格蕾丝和克莱尔也在,据我所知,你们之间存在一些问题。”
她把那个盒子抛到詹姆怀里,转身消失了,“回家吧,卢平会告诉你们一切的。”
詹姆下意识接住它,那的确是随便包起来的,因为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三颗火红的小球,詹姆把一颗握到手里,一阵暖流沿着胳膊爬满了全身。
“啊!”彼得结结巴巴地说,“我也看不见了——那个雪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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