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和北静王的爱情故事

作者:安哲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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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之心


      上一回说道,邢夫人与凤姐正僵着,忽有丫头来报:“老太太病了。”
      邢夫人忙起身问:“好端端如何病了?丫头道:“鸳鸯姐姐说不是大事,不过是昨夜贪凉,今早略有不适。大老爷和那府里珍老爷去城外了,二老爷已去请太医。”
      邢夫人道:“那快收拾收拾过去请安吧。”
      丫头道:“刚老太太那边的姐姐说,老太太说众院不必过来,并无大碍,人多反觉头闷,让太医开一方子药便罢了。”
      凤姐上前道:“太太莫急,老太太既这么说了,必无什么大碍。”
      邢夫人原在贾母跟前不得宠,凡事只去应个景,自有凤姐等献殷情,如今见凤姐也不上赶着去,心中倒有几分疑惑,只是被这么一闹,一时也没了敲打凤姐的心思,便道:“你来了这一会子,早些回去休息吧,万一那边有事,也能找的到人。”
      凤姐便也去了。

      一时贾母院里,只见贾政、贾琏二人将王太医领来,贾政对贾琏说:“老太太嫌吵,你等先回去。”贾琏忙躬身道:“是,侄儿先回去候着。”
      王太医不敢走甬路,只走旁街,一时同贾政至门前,早有两个婆子打起帘子,两个婆子在前引进去,又见一个珠环玉翠的丫头迎出来,只见贾母穿着黄江绸绣五彩五蝠褂子,端坐在榻上,两边四个小丫鬟都拿着蝇帚漱盂等物,又有五六个老嬷嬷雁翅摆在两旁,碧纱橱后隐隐约约一位簪珠戴宝的人,王太医不敢细看,忙上前请安。

      贾母因见他穿着六品服色,便知系御医了,便含笑问道:“供奉好?”因问贾政,这位供奉贵姓,贾政忙回道:“姓王。”
      贾母道:“当日太医院正堂王君效,好脉息。”王太医忙躬身低头,含笑回道:“那是晚晚生家叔祖。”贾母听了,笑道:“也算世家。”
      一面说,一面伸手放在小枕上,老嬷嬷端着一张小凳,连忙放在小桌前,略偏些,王太医便屈一膝坐下,歪着头诊了半日,又诊了那只手,欲欠身退出,却听贾母道:“不碍事,大夫就在这说,鸳鸯,请上座上茶。”
      王太医忙起身,却见堂中众丫头婆子都已不见,满屋中唯有太夫人、贾大人、还有刚刚那位俏丽丫头,想必便是太夫人口中鸳鸯。
      王太医告谢坐在旁边一张大椅,心中疑惑,不敢开言,鸳鸯双手奉茶。王太医忙接茶告谢,拿起茶盏轻轻品了一口放下,正欲说病症,只听贾母含笑问道:“供奉可识此茶?”王太医匆匆一品,哪里尝出味道,只得道:“晚生愚笨,但太夫人府上必是珍世好茶。”
      贾母又笑:“供奉看此茶盏如何?”王太医未料太夫人如此发问,忙仔细拿起茶盏,只见茶盏通体黑釉,一边木叶浅纹,一边采药翁深背药筐,手捧细叶,笔法之细,竟连额头皱纹丝丝可见,又看那细叶,五瓣,两长两短一居中,恰如飞蝶,不觉大惊道:“这难道是当日南山先生的黑茶盏?”

      原来这南山先生乃一代名医,年轻时御医院之首,深得先帝信赖,后南方瘟疫,逐步散延北方,南山先生自请治疫,跋山涉水,不惜以时珍为榜,以身试药,救得一方百姓。又见民间疾苦,各地医理不通,故请旨辞去太医院之职,舍去荣华,一边云游四方,一边救死扶伤,如今听说在南方深山隐居著书,乃当代医者典范。
      这南山先生,信万物皆通,因针灸高明,故亦有烧瓷雕画之喜好,留下几套茶具,茶具烧制时搁了自研名贵草药,所泡之茶,竟多出一种清苦之香,世人称黑茶盏,离京前送友送亲。天下医者,无不趋之若鹜。
      王太医不由又品一口,果有异香,不由叹道:“晚生何其有幸,能见其盏,更有一饮,全仗太夫人垂怜。”
      贾母笑道:“供奉见笑。”
      一时又听贾政问道:“不知母上病情如何?”
      王太医忙拱手躬身道:“老太太并无别症结,偶感一点风凉,究竟不用吃药,晚生写个方子,若老人家爱吃便按方煎一剂吃,若懒待吃,也就罢了。”
      却听贾母问道:“只是这几日未睡好,不知吃了这药可能好?”
      王太医忙问:“老太太失眠,可有几日了,还有其他症状?”
      贾母道:“有些日子,恐是心中思虑。”
      王太医道:“这,晚生可再开一副方子,安神助眠。”
      贾母含笑道:“可不必了,若太医能开导开导,我便无碍了。”
      王太医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赔笑问道:“老太太请讲。”

      贾母道:“我这把年纪,无非活个儿女,孩子们过得好,我便好,孩子们不好,我也不得舒心。我的长孙女,娶嫁几年,仍未有孕,我这是为她着急啊。”
      王太医心中一惊,他如何不知贾母的长孙女正是当今贤德妃,贾大人之嫡长女,亦曾为她看脉。这才领悟贾母等的意思,怪得刚刚诊脉,并不觉太夫人有碍,只以为太过养尊处优,故自己也只开了养生药丸。又何故遣去众人,原来看病只是幌子,想打听元妃一二。
      只是贾府虽是皇亲国戚,这宫中内情如何透露,不觉心中为难。
      贾母见状,道:“当日和南山先生素有往来,京城一别,问先生为何只身犯险而去,先生说医者父母心,如何看得儿女受苦。我们这等人家,不过也只求儿女和顺无忧,无奈难以相见。供奉身在宫中,只求告知一二,以慰老身。”
      王太医见贾母说得真心,不由被拳拳之心打动,叹气道:“晚生有幸为贵妃看过几次脉,按理说贵妃正当壮年,本易有孕,只是贵妃心中思虑,劳心劳力,所谓愁忧气结,伤于脾意,于身不利。何况女子有孕,本乃阴阳相结,这——”
      王夫人在帐中听得明白,先听元春思虑伤身,心中着急,又听阴阳,当下明白,宫中妃子众多,既凭其才貌、亦仰仗家世,恩宠难长久。

      贾母半晌无言,问道:“可有解法?”王太医道:“受孕乃天时地利人和,贵妃年轻,尚有机会,只需宽心解意,必有喜讯。晚生虽可开补药,但治根不治本,现虽不易相见,但可常有书信,家中宽慰,亦能展展贵妃的心。”
      贾母点头,良久道:“请王太医写方子。”一时有婆子进来请太医去偏房。王太医写好方子,交代几句。正欲告辞,见一丫头过来道:“老太太有请。”
      王太医忙过去,见老太太立于桌前,贾政陪在一边,鸳鸯在旁边捧着一个漆盒,上有一套金丝楠木盒子。
      贾母含笑道:“好物需好人,我老婆子不懂医术,这套南山先生的黑茶盏三套放我这儿糟蹋了,既是世交,又是投缘医者,便将此赠与供奉了。”
      王太医忙推辞道:“不可不可,晚生受不起此贵重之物。”
      贾母道:“供奉客气,老生年纪大了,难免头疼脑热,都仰仗供奉呢。”说毕看一眼鸳鸯,鸳鸯领意,来至太医跟前,单腿屈膝,道“太医收下吧。”
      王太医只得双手接过,口中千恩万谢。依愚石之见,真乃:
      殚精竭虑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且说那厢坠儿从小厨房拎回雪茶,宝钗、宝玉等众人品茶品点,说笑了一会儿,宝钗便回蘅芜苑去了,因一时暑热疲累,便有莺儿为自己卸钗换衣。
      梳妆镜前,莺儿忽问:“姑娘的那只白玉金鸟点翠簪怎么不见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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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父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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