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结仇
娴娘带着人匆匆赶到时，门口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姑娘奴婢们堵的水泄不通，女人尖声的辱骂夹杂着痛呼响起。
“都给我让开！”
听见熟悉的怒吼，离得近的姑娘一转头便瞧见娴娘铁青的脸，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拽着身边姐妹低头避让。
众人纷纷噤了声，战局中的两人僵在原地，揪着彼此头发的手却始终没松开。
“你看看你看看，这像个什么样子！”脸上施的粉随着走动扑扑往下落，娴娘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的不轻，“还不快给我撒手！”
不情不愿地松开对方，嫆烟和婉儿相互瞪视着起了身，此时皆是一副衣衫歪斜，云鬓不整的模样。
昨日嫆烟被严休在床上一番折腾，今日又和婉儿扭打在一处，女子娇美冶艳的脸更加肿胀。
婉儿也没好到哪儿去，二人双双倒地时，她被嫆烟有意拖来垫在了身下，破碎的药碗碎片肆意划破柔嫩肌肤，她的背上血痕模糊，一片惨烈。
“妈妈，你可要为婉儿做主啊！”率先跪倒在地，婉儿拽着娴娘的裙角哭诉道。
“做什么做！”娴娘责备道，“我让你好好在屋子里歇息，你跑来这儿做什么？”
抽噎着哭出声，女子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抱着娴娘的腿呜咽不止，“婉儿体谅姐姐因昨日心情不佳，今日特意耐着身上不适过来，本是想宽慰姐姐几句的，谁知她，她竟然......”
“你别血口喷人！”嫆烟气得也顾不上什么了，她冲婉儿叱喝道，“我身上带伤仍需静养，若不是妹妹先跑来此处耀武扬威，你我何须有这通纠缠？”
说罢，她也跪了下来，哀哀仰头望着娴娘，脖颈上的挠痕触目惊心，“娴娘，嫆烟来楼里这么些年，那些毛病古怪的客人们我哪次不是小心翼翼伺候，尽心服侍......”
“好了好了。”打断嫆烟未尽的话，娴娘沉了面色。
“去把库房里的药膏拿来。”忽略门外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她冲后头道。
奴婢领命而去，顺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好奇以及幸灾乐祸的视线。
婉儿如今正当红，嫆烟多年积攒的人脉和恩客数量也不少，手心手背都是肉，比起嫆烟和婉儿哪个占理，娴娘最为关心的，是归思楼日后这门面是否还能撑得起来。
“闹成这样，今晚客人哪还有心思对着你们这糟蹋样过夜？”望着遍地狼藉的屋子，娴娘刚消下去的气又有回升的趋势，“刚入楼我就说过，你们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皮相，若是这层皮没了，楼里就留你不得。”
在这风尘里跌爬滚打几十年，这些小丫头心里的花花肠子娴娘一清二楚。
“婉儿，今夜我会把命人你的牌子撤掉，什么时候把伤养好再接客。”不顾女子脸上的焦急，她不容置疑地安排道。
嫆烟还没来得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娴娘的矛头便已对准过来。
“还有你。”娴娘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人斥责道，“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如何能同妹妹这般置气？”
“娴娘教育的是。”嫆烟露出一个心虚受教的姿态，“嫆烟行事太过鲁莽，这才同妹妹起了争执，还望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姐姐这回。”
即使内心再怎么痛恨，婉儿面上仍挤出一丝笑意，勉强启唇道：“婉儿也有错，多谢姐姐不与妹妹一般见识。”
“这样才对。”娴娘赞赏地点了点头，她将两个人的手搭在一处，宽声教导着，“都是楼里的姑娘，大家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更应当互帮互助，互敬互让着些，是不是？”
看着搭在一块儿紧紧压着的手，嫆烟和婉儿强撑着笑意应了，却感觉像是喉咙管被塞了绿头苍蝇那般恶心。
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
正午不过刚到，地上温度便已烤炙的令人有些吃不消，曾经人来人往的深宅更像是魏府的禁地，任谁从院外经过都是脚步匆匆，神色慌乱。
地砖缝隙里的杂草肆意疯长，苦涩药香久久滞留在这方院子里。
屋内，容颜枯槁的女人正手握牛角梳打理发尾，身上裙衫像是很久没有洗过，边角不知从何处沾上大片泥泞。
“夫人，该用膳了。”端着膳食从门外跨入，桑曼将食案端上圆桌，毫不意外地看见桌上半点未动的清粥小菜。
手指绞紧裙边，她怀揣着不安上前，轻声试探道：“今儿是个好天气，夫人在屋内闷了许久，想来也是无聊的很，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
庄韵一下一下梳着头，全然不顾被硬扯下来的干枯杂发，她直直盯着镜中的自己，瞳孔涣散，“辛郎...你...说好的.......”
嘴唇轻微蠕动着，女子像是说给旁人，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没得到任何回答，看着背对自己的主子，桑曼大着胆子凑近了些。
不动还好，死死盯着镜子中突然出现的身影，庄韵突然一个激灵，手中动作定住。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庄韵不住喃喃道，她恍惚看见了某个袅娜清秀的虚影，“是你抢了我的辛郎.....冤魂不散的娼妇...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将人扑倒在地，尖长指甲深深陷入对方脖颈，庄韵眼中一片血红：“为什么死了都要来破坏我和辛郎？！”
掰着庄韵的手，桑曼脸上不住泛青，耳边传来的是女人的厉声叫喊，“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如今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
“咳咳.....咳......”喉咙发出断声，她艰难地抬腿将人踹开，捂着脖子跪伏在地上干呕着。
趁着庄韵一时没能起身，桑曼跌跌撞撞地逃出屋，哆嗦着将门合上，抖着手上好铜锁。
“你等着！”门内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庄韵疯癫的言语依旧在继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亲手送那个贱种下去，让你们母子二人在地底下团聚！！”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