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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弃之的过去
阿尔法站在门外,公爵夫人哭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终于,里面的声音减弱,尾音模糊不清。
“亲爱的,我想那个孩子了,我......”
即使没有听到全部内容,他也能大概猜到她说的内容,无非就是想见那个孩子,担心那个孩子被人利用之类的。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花——那是他特意起早摘的,她喜欢的花,如今因没有及时插入花瓶而变得有些枯黄。
——已经不是最美好的时候了。
随手把花扔进垃圾桶,阿尔法回了房间,不经意间看了眼时钟才发现原来他在她门口站了很久,原来她哭了很久。
侍从莱姆上前,奉茶的时候顺便告知一则消息“大少爷上了热搜。”
阿尔法伸向茶杯的手一顿,转而打开了智脑。
他那个哥哥,上新闻正常,上热搜可太少见了。
热度很高,阿尔法很快就找到了那条消息,是关于一个女人要在购物广场跳楼的事情。
新闻作者写的详细,还配了图,惊叹于西格里对这件事情处理的速度之快,结局之好。
滑动的手指一顿,停在了一张照片上,那是张抓拍的照片,高大的青年把一个少年抱在怀里,试图替他遮挡镜头。但是拍照者速度很快,拍到一张清秀的侧脸。
化成灰他都会记得的——夏然。
阿尔法无声的笑了,他笑的很厉害,除了没有出声甚至连眼泪的溢出些许。
用手指轻柔的描摹那个熟悉的侧脸。
阿尔法的表情专注又温柔。
你为什么不能放我呢?
夏然刚到门口就看见管家在对他使眼色。
往屋里一看。
科威尔正坐在大厅里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夏然疑惑的看了眼管家,无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管家则借着关门的动作偷偷从智脑上调出了一篇文章显示给夏然看。
光看开头夏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做好心理准备,夏然走了进去。
“你怎么穿这么单薄坐在这里啊。”就像没事人一样,夏然坐在科威尔对面,随手拿起桌上一个橘子,扒了起来。
“你怎么会和阿尔弗雷德在一起!”科威尔生气的问。
“偶然遇到的”夏然实话实说“我今天去的商场是他们家的,他刚好去巡店了。”
原来不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科威尔怒气稍消,他很怕夏然和阿尔弗雷德背着他见面。
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想想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夏然已经刻在菲尔德的族谱里,没有人能够抢走。
吃了一瓣橘子,夏然装作不经意问道:“你好像很在意阿尔弗雷德?”
“我和他上的一同所大学,还不知道他?那个人浑身上下长满心眼。”末了又补一句“你离他远点!”
“好好好。”看出科威尔的不喜,夏然点头应下。
他本也答应亚比托斯远离西格里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科威尔打个呵欠,一边上楼一边跟夏然说:“你妹妹又犯病了,你去看看她吧。”
“什么?”
夏然放下吃了一半的橘子,连忙奔向她的房间。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在床上和侍女编花绳的安妮塔,最近各种事情的烦扰,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来看安妮塔了。
不得不说,科威尔把她养的很好,明明今天犯病,却比她们刚来帝星的时候看着起色要好。
侍女行了个礼起身退下了。
夏然坐在床边。
营养跟上之后,安妮塔不再那么瘦弱,她渐渐长开,变的白皙健康起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腿,并没有萎缩的迹象,看来侍女每天都有替她按摩。
夏然:“大概什么时候能自己走动呢?”
安妮塔甜甜一笑,眼睛都弯成了一道弯:“快啦,医生说还有几个月就可以了。”
“那就好,”夏然摸摸她的头,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有时间可以叫侍女推你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很漂亮。”
安妮塔这次犯病,精神看起来不错,夏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哥哥,恭喜你考上军校!”
在智脑和侍女的帮助下,安妮塔对首都星的社会常识也有了认知,知道考上军校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谢谢安妮塔的祝福,哥哥很开心。”夏然回道。
安妮塔的脸色却变得黯然起来,她调出另一个新闻。
“哥哥......这是亚比托斯哥哥吗?”
那是一则和夏然考上第一军校并排的新闻,说的是西格里家的幼子考上帝都综合大学的消息。
西格里家的幼子是从偏远星系找回来的,能够以个人能力考上帝都综合类大学,刷新了很多人的三观。
点点头,夏然说:“对,是亚比托斯,他被找回去之后改了名字,现在叫阿尔法。”
关于亚比托斯的事情,夏然在从晚宴回来之后就跟安妮塔说过,对方心里也有所了解。
安妮塔:“哥哥,你被收养跟这件事有关吗?”
这个想法夏然也有过。
但是。
他摇了摇头:“科威尔不喜欢我和西格里家族接触,况且代价太大......应该不是。”
安妮塔垂下眼帘,浓而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显得她有些落寞。
她唇线紧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犹豫着问出口。
“我们还能在一起生活吗?”
对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仿佛怕打扰一个一出声就会被惊醒的梦境。
夏然观察着安妮塔。
这个姑娘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在牙牙学语时就被交给夏然和亚比托斯,两个人陌生人因照顾她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或许不是友谊,是种没有血缘的亲情。
他们会跟在安妮塔后面伸着手怕她摔倒,会用有限的食物每天变着法的做好吃的喂她。
明明是两个男孩子,还要去向有女孩的家里问怎么编辫子。
他们闹出了无数的笑话,惹了无数的麻烦。
但那个时候,他们的心是相通的。
哪怕白天还在各种甩锅,一起被罚的时候话都不说,晚上还可以钻进一个被窝取暖夜谈。
安妮塔被他们从一个小丫头养成了女孩子。
原来已经一起生活这么久了。
夏然试图展出一个笑容。
可惜失败了,最终,他还是面无表情的说:“不能了,安妮塔,我们不是亲人了。”
他还是把安妮塔惹哭了。
只是这次,他没有办法劝她。
“怎么了?”通讯器那头的卡修问。
明明隔着屏幕、明明夏然已经很克制的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卡修总是能很轻易的感知到他的情绪。
夏然知道他应该找个无足轻重的话题搪塞过去。
但是他真的太累了。
来到帝都的这段时间比在地球甚至比在二十七区都更让他心累。
他好像活在一个毛线球里,周围乱乱糟糟的都是十万个为什么,他试图去寻找线头解决问题,却渐渐绕成一个个结。
这些人的莫名其妙加上晚上那场和安妮塔不欢而散的谈话让他心情极度不好。
他有种恶意。
想把这种烦躁的心情发泄出去,发泄到卡修身上。
而他也这么做了。
夏然:“锡兰果的事情,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是和格雷转分性质不一样的事情,他救了格雷的命,格雷怎么报答都不为过,更何况考试设备有转分这个功能。锡兰果却是真的涉及到作弊甚至盗窃考题了。
卡修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我大概是想测试些东西吧。”
“测试?测试什么!那现在这个结果你是高兴还是失望呢?”
屏幕的光打在脸上,给卡修打出了一片阴影。
他低着头,看着夏然的脸发了下呆,似乎陷入到了一个久远的回忆。
良久,他摇摇头。
“有点难过。”
夏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楞了一下。
沉默在两人身边蔓延,甚至能听到房屋里钟表走动的声音。
难过?
为什么难过?
夏然骨子里的温柔制止了他的追根问底。
屏幕里卡修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是真的......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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