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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旧识
人往往因执念而执着,因偏激而迁怒,因不曾拥有而固执去得到。
南疆寨子,都是依山而建,至于主寨,是区别于其他寨子的存在,建在一处半山腰上,寨子极大,且是盘绕山间,所以地势险峻,但进入寨子之后,却会发觉地势平稳,想来应该是先辈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造就的。
几人都是轻功高手,在大长老的带领之下,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主寨的大殿。
这个寨子,原本就是南疆寨子之首,众多族长和长老会议议事,选拔圣女,举行仪式的地方。
所以,一路走来的房屋建造风格,都给人一种庄严而奇妙的感觉。
而此时的大殿,皆是大理石建造,上面大都雕刻着奇怪的图案,想来应该是南疆特有的图腾。
大长老带着他们一路走进了大殿中央,然后便向着前方石阶之上的女子双手合成塔状行了一礼,高声说道:“圣女大人,人已带到。”
说完就退出了大殿,只留下他们几人。
一袭身穿月牙色异族服装的女子转过身来,然后一步步从上方缓缓走下,她头发用一串彩色珠子盘了一个发髻,额前戴着一颗拇指般大小的蓝色宝石,用珍珠串起盘在发髻上,脸上覆着一面层白色面纱,身姿优雅而端庄。
她一步步走下台阶,彷若天降之人般,来到了他们面前,然后笑着开口:“贵客降临我南疆,实属南疆之幸。”
说完便开始打量起他们,青羽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位圣女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但好在她的视线并未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然后,她便看向了余非。
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却能看出她的眼睛里带着倾慕与欣喜,然后就听她轻轻开口说道:“多年未见了,公子。”
原来竟是旧识。
当初风桓瑜就说过,南疆圣女多是前圣女所生,除非前圣女未有女子所出,便会在圣女同脉里选出最为相近的继承圣女之位。
而他的母亲,曾经是南疆圣女,后来被他父皇看中后带了回去,前后生下了两位皇子,原本南疆期盼圣女能诞下一女,但久等不出,最后都要从族群重新挑选圣女了,皇宫总算传出了消息,他母妃怀孕几月有余,后来费尽千幸万苦终于生下了一女,取名风桓琦。
可他母妃由于诞下风桓琦后便伤了身子,几年之后也就病逝了,最后南疆长老前往皇宫同他们父皇彻夜长谈,最终带了小公主回了南疆。
也就是说,现任圣女,是风桓瑜同风桓楚的亲妹妹,曾经在皇宫生养到了几岁,后来才被接回的南疆,可是这圣女除了皇宫和南疆外,应该再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又是如何同余非相识的呢?
青羽心里不免猜测,余非身上的秘密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余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许久未见,公主也长大了。”
见他还记得自己,风桓琦眼底的笑意更盛。
“公子此番前来南疆,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做?”虽然她心里早就知道他此行前来的目的,但他却并不知晓。
“余非此次前来想要寻几位药材,还请圣女能够准许我们几人前往南疆禁地月牙谷。”余非直接开口,表明目的。
风桓琦听闻故作一惊,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这,公子可知此地被设为禁地的原因?”
“月牙谷,地势凶险,且其中生存着很多凶狠的野兽和毒物,听闻此地从未有人进去后活着回来过。”
一片的云淡风轻,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公子即知,却还是一心要去吗?”风桓琦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
“余非定要前去。”坚定而执着。
听到余非的话语,看着他的眼神,风桓琦却是笑了,这次的笑却带了一丝的高傲。
“月牙谷即是我南疆禁地,便是外人不可以随意进入的,若我说,要进入此地,必先成为我南疆之人,公子可还是要前往?”
她虽然此刻让自己显得高傲,心底却是在紧张着,紧张从他那里听到的回答。
若是他答应了,那就意味着为了那个人,他愿意舍弃一切,自己的幸福乃至是生命,他都可以随意的弃置不顾。而她,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得到他,将他留在南疆与她在一起。
若是不答应,那么就说明那个人在他心底的位置不是那么的重,重倒他用自己的自由与情感去交换,虽然这于她而言可能要多花些功夫和时间才能想办法得到他,但远比他心底早已容不下他人要好得多了。
两个回答,于她而言,都是好坏参半,可明明最先遇到的人,是她啊。只是因为命运捉弄而错过了这么些年。
在自己五岁那年,与他便已相遇。比那个人整整早了三年,如果当初没有被带回南疆,或许那个人就不会有机会,自己也就不会错过了。
余非不知道,此时的风桓琦内心百转千回,但他的心意却是坚定不移,于是他淡笑着开口:“听闻,还有一种办法,也可以让外人进入月牙谷。余非愿选择另外一种,还请圣女应允。”
这下,风桓琦是真的被惊住了,她转过身去看着站在一旁的风桓瑜,语气恼怒的说道:“你竟然将这么阴狠的法子告诉了他?”
风桓瑜颇显无奈的说道:“阿琦,即便我不说,只要他想知道,他便会有无数的方法从别人那里探寻。”
青羽见他们三人,面色各异,心底却是疑惑的很,什么阴狠的法子,公子要用这个法子进入月牙谷吗?
那么他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想到这里,青羽的心又开始有些担忧起来,本以为自从那日知晓余非对自己的利用之后,她就已经清醒了,现在却发现,之前不过是自欺欺人,自己始终还是放不下。
“什么法子?”青羽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听到青羽的问话,风桓琦讥诮的笑了笑说道:“怎么,青羽姑娘也想尝试一下这个法子吗?”
青羽被问的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不也是个外人吗?
正要回答,却被风桓瑜抢先了一步说道:“阿羽当然不必,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青羽正待反驳,却被风桓瑜一把拉进怀里,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你要听我的,这样我们才能完成这次南疆之行的任务。而且还会免去带给余非负担。”
青羽听闻不再轻举妄动,风桓瑜见她老实了,连忙对着一旁正一脸探究的眼神的风桓琦说道:“是我做错了事,所以这一路上惹得阿羽生了气,到现在都还没和好,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回去之后我们就会成亲,她就会成为我的正式王妃。”
风桓琦无心他们的情感纠葛,也就不再追究,只是又转向了余非,再次问道:“哪怕只是名义上成为南疆之人,公子都不愿吗?”神情里已有了几分肯求。
余非却是温柔的笑了,“余非此生,不负自己,亦不负她。”
“罢了,几位先行下去歇息吧,苦藤花种,明日我会送来与公子。”说完就快步朝着大殿内侧而去。
很快,就有几名侍女过来,带他们去客房入住。
许是风桓琦的早有吩咐,硬生生的让青羽同风桓瑜两人共住一间,青羽本想让侍女再行安排一间,不料风桓瑜却悄声同她说道:“阿羽听话,你我从现在开始到进入月牙谷之前,都要扮作未婚夫妻,否则你便只能同余非那般种了那苦藤花种才能入月牙谷了。”
提起苦藤花种,青羽也是闻所未闻,于是向风桓瑜问道:“这苦藤花种是什么东西,为何你们形容的那般吓人?”
风桓瑜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是一种只能生长在南疆的种子,它历来是用来惩罚背叛南疆的外地人的。”
“因为南疆向来排外,若是南疆之人爱上了外人,并与之成婚,那个外人就相当于半个南疆之人了,可若后来外地人背弃了南疆之人,要想离开南疆,便必须服下苦藤花种。”
“若是一直留在南疆,那么这种花种会在人体内长眠,并不会生长,生活在南疆也能一切安好。”
“可若是离开了南疆,苦藤花在无法感受到南疆的气候条件之后便会疯狂的汲取人体的养分,然后生长扎根,在人体内成为剧毒,让人痛不欲生直至最后的灭亡。”
风桓瑜一口气解释完了苦藤花,就见青羽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虽然早就知道,她对余非的心思,但想着余非同她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就放下心来,可即便是如此,再看到她对余非的在意,自己的内心仍是酸涩不已。
青羽突然就要朝外间走去,风桓瑜一把拉住她,青羽开口呵斥,“放手!”
风桓瑜却只是的问道:“你要去哪里?是要去找余非吗?”
青羽被一下子戳穿了意图,也就毫不掩饰的说:“对,我要去找他,我要阻止他服下那苦藤花种,那样太残忍了。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说着说着青羽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风桓瑜看着她红了的眼眶,心里跟针扎了似的,也跟着难受起来,却也不知如何去做,只是轻声安慰她:“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便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了,阿羽你也不能,你知道吗?”
青羽又何尝不知,可她又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做出那般痛苦的选择。
“可是,他那样的苦痛,怎么承受得了,我真的没有办法看他那样子啊。倒底,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风桓瑜,你知道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她真的迫切的想知道,余非一心想来南疆,想去月牙谷采的药,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救谁?
突然想起的那个名字,“樾儿”“樾夫人”是为了她吗?那个他藏在心底深处的人儿。
风桓瑜看着如此渴求的青羽,他的心里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告诉她,余非同她之间是绝不会有可能的,他要让她真真切切的放下对余非的执念。
于是他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然后开口:“你想知道,余非和樾夫人的故事吗?”
听到那个名字,青羽一下子后抬起头来,看着风桓瑜,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风桓瑜温柔的注视着她,然后缓慢的说道:“这个故事会有点长,我们还是一起坐下来慢慢说吧!”
青羽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直径走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到如此听话的人儿,风桓瑜不由得苦笑,然后也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一场凄美而动人心弦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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