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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代课教师
在那之后,珀尔时常要去给躲在打人柳下面的西里斯送些吃的,她去的次数并不频繁,主要还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出于某种报复性的理由,珀尔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凡妮莎,在那天见过邓布利多后,她就已经从别人口中证实了凡妮莎几乎天天都会去斯内普的办公室这件事。珀尔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导致斯内普自开学以来没有找过她,一次都没有。他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学院里的那个“烦人的丫头”身上后,学生间已经开始谣传说凡妮莎的忠心与痴迷开始收到回报,许多人都认为,斯内普对待她明显不同于其他的斯莱特林学生。
也许真的是因为凡妮莎的那张面孔?珀尔向自己解释,谁能在面对着一张与自己最爱的人相神似的面孔时可以保持淡定?即便那个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而与此同时,珀尔与卢平倒是走得越来越近。她时常在课余的时间帮助卢平做一些课程准备,一起聊天,甚至一起吃饭。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友谊在霍格沃兹并不罕见,而且卢平深得各个年级各个学院(除了斯莱特林)学生的喜爱,这些都并不足以让人多心。与卢平在一起时,珀尔能暂时忘掉身边的种种烦心事,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善于沟通的好人。
可就在十一月第一场冬雪降临之时,珀尔意外受到了斯内普的“召唤”。在那天清晨一次走廊见的“偶遇”时,他依旧用那种无需商量,必须服从的口吻命令着她“晚上七点到公共休息室”,他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是最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第一次对话。
等待着斯莱特林的石像为自己开门的时候,珀尔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活点地图上的那对脚印。她猛地甩甩头,把那些杂乱的思绪统统甩开,她一直担心自己会再此遇到凡妮莎。这段时间她每次见到斯内普时,身边都有凡妮莎的身影。
院长休息室一如往常,没有任何的变化。燃烧着的壁炉,折射着波光的湖下玻璃,以及那个站在书桌前,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影子。
没有凡妮莎。
珀尔按照之前的习惯站在距离他三步左右的位置,一声不吭。她的沉默换来的同样是对方的沉默,而这种沉默在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她一直告诫自己无需介意对方的冷淡和疏远,不要在乎这长达几个月来的陌路,她希望自己表现的和以往一样,不会被情感左右。只要他不开口,她可以一直在这里站下去。
在明确自己无法得到对方的妥协后,斯内普方才开口,低声问道:“看起来你和新一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很合得来。”他一边翻动着书籍一边质问道,身体始终背对着珀尔。
“还行吧。”珀尔敷衍道,声音有点发涩,她轻咳了一下,“卢平教授算是从我上学开始的这几年里第一个在这门课上有点真本事的老师,我想多学点东西。”
斯内普抬起头,并没有转过身,语气依旧波澜不惊的继续问道:“我教的不够多么?”
珀尔眨眨眼,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撇开其他的因素,斯内普并不像是会计较这些事情的人,可少年时候的恩恩怨怨一直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
“你教的当然远比课本上要学的东西多得多,但是有些我需要光明正大的学一遍,我总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斯内普教授教我的’。”她适时的奉承道。
斯内普终于放下了手中那本破旧的书籍,转过身看着她,与此同时缓缓解开袖子上的袖扣。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珀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前提是你想好了自己在墓碑上要留句什么话……”
珀尔想要扳住面孔,她错开视线,控制情绪,但几秒钟之后她只好带着无奈的笑容,缴械投降。
即便她在性格上和卢平或是其他人多么合拍,却依旧只有斯内普的话最为受用。
这样的笑容似乎缓解了刚才的尴尬气氛,斯内普将袖子整体叠加起来,露出三分之一的小臂,转身绕到书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小瓶浅灰色的药剂,当他抬起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珀尔时,不耐烦的招了招手。
珀尔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按照他的指令伸出右手。
“卢平不知道布莱克的事情么?”斯内普一边卷起她的袖子,一边没好气的问道。
“这个……”珀尔犹豫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西里斯,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对么?”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将药剂倒在自己的手上涂开。
“可能因为客观事实,他只好认定西里斯是告密人,但我还是觉得,他一直心存怀疑。”珀尔注视着自己惨淡的手面,语气平缓,“你这么讨厌西里斯,都不相信这件事,更不要说把他当成兄弟一样的卢平。”
冰凉的液体一触碰到肌肤就让珀尔不禁一颤,但随之而来的是斯内普手掌上的温度,轻柔的抚摸着,缓解了冰凉和药痛带来的不适。
珀尔注视着斯内普的表情,暗自揣测他刚刚提到卢平的口吻,她试探着问道:“如果你不高兴,我今后不去找卢平就是了。”她半是讨好的说。
斯内普握着她的右手,抬起头看着她,冷声说:“你和谁关系好那是你的事情,我没有闲心去管这些。”
珀尔点点头,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沉默中,斯内普为自己重新缠好了绷带,直到这时珀尔才忽然意识到这次见面也许仅仅是因为他必选要处理她的旧伤,曾经的种种似乎都已是过眼云烟,不复存在。他不会再私底下教授自己什么,而那从未确定的某种关系也已经荡然无存。珀尔摸不准对方的态度究竟怎样,也不敢贸然提出来问个清楚。当她最终尴尬的站在斯内普对面不知该去该留时,斯内普突然再次开口说:“记住,每到快月圆的时候,离卢平远一点。”
珀尔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而这个时候,斯内普的休息室内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珀尔惊吓的转过身。
“斯内普教授,鲍德温小姐来了。”在靠近石门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副画像,画像上的男子珀尔依稀记得是曾经某位魔药大师。
斯内普将自己的袖子放下来,安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平静地说:“让她进来。”
珀尔闪到一边,询问似的看着斯内普,心跳却在不知不觉间骤然加快。而对方似乎当她不存在一样,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书。珀尔心急,犹豫着开口说:“教授……”
就在这时,石门再次开启,门后的凡妮莎一跃而进。
珀尔转过头,两个人视线相对。凡妮莎似乎对她在此感到有些意外,甚至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异样,但表情转瞬间就被掩饰下去,问道:“珀尔,你怎么在这儿?”
“我……”珀尔一时语塞。
“她手上的伤总要有人来负责治疗。”斯内普缓缓抬起头,径直看向凡妮莎,“巴蒂斯塔,你可以离开了。”
珀尔如得特赦,她没有再看凡妮莎一眼,快步走向尚未关闭的石门,冲了出去。
身后依旧是一片寂静。
在爬上通往地面的那层旋梯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珀尔一时慌了神,显些摔倒在地。就像是某种碎裂的声音,某种链接着珀尔和凡妮莎的纽带断裂一样的响声。她极力忽视这种感觉,告诫自己只是单方面的胡思乱想而已。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几个月来,斯内普一次都不肯单独和自己相见。
不知何时,她和斯内普之间的事,已不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凡妮莎对自己的回避似乎也印证了珀尔的想法,而珀尔自己更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对方,她的确感到了愧疚,但更多的还是无法解释的尴尬,她并不善于处理这些过于复杂的感情。
当圣诞假期来临时,珀尔和凡妮莎也不约而同的同时选择了留校。
珀尔深知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总要找个机会和凡妮莎好好聊一聊,她们毕竟是唯一的伙伴,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她们能彼此依靠。如果说有什么机会能够挽救彼此之间的感情,她宁可永远不再靠近斯内普。
可是每次想到这里,她都难以抑制的害怕起来。她不再是当初那个雷厉风行的猎人,不再是那个置身于事外的孤独者。
情感,当真是最可怕的束缚。
随着她的犹豫,时间很快来到了新的一年。珀尔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消沉,她的手急需下一次的治疗,但是她迟迟不肯去找斯内普,不肯再一次面对那种被自己最在乎的人所憎恨的感觉。而就在她自暴自弃的时候,卢平所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再次迎来了代课老师。
由于每个课程都只有一名教师,而且卢平每到月圆时都需要请一到两天的假期,所以他的课在这个时候就需要其他有时间的教师来代课,这名代课教师并没有确定是哪一位,一般随着时间临时安排。
珀尔几个月前就听说斯内普已经为哈利·波特他们代过课了,但自己尚未赶上过斯内普为卢平代课,她期盼着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所以当教室的门被人推开,斯内普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时,珀尔懊恼的低下头,她真不该总是念叨这件事。
教室里寂静无声。
这里的许多学生都已经逃脱了斯内普的魔掌,特别是珀尔身边的众多位格兰芬多,但是那种熟悉的恐惧感不会因为几个月的时间就会有所减缓,相反的是,大部分格兰芬多都变得更加紧张。
珀尔扫视了一圈,教室里剩下的拉文克劳一个个绷着脸,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打开课本到297页。”
寂静的教室中,只有翻开课本时的沙沙响声。
煎熬着等待下课后,珀尔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出教室,身为级长的珀西突然在后面喊住了她,问道:“珀尔,你干什么去?”
珀尔转过身,有些疑惑的看着珀西。
“斯内普教授找你过去一趟。”
珀尔的脸色大变,问道:“什么事?”
珀西耸耸肩,说:“刚才他问我平日里都是谁来负责帮卢平整理东西,我就说是你,他便喊你过去,可能是要找什么东西吧。”
“今天你去不行么?我有急事……”珀尔转身就要走,但是被珀西一把抓住肩膀。
“平日里都是你负责的,我哪里插得上手,再说斯内普教授找你,你敢不去?”他略显幸灾乐祸的说,“谁都怕他,你是躲不掉的。”
刚说完,珀西一转身就走开了。珀尔看了看四周,走廊里都是刚刚走出教室四散奔逃的学生,没有人再多看她一眼。带着沉重的心情,珀尔只好走回教室。如此倒也好办,她必须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在她走进教室之后,斯内普用力甩了下魔杖,教室的门在她后面“砰”的一声狠狠关上。
珀尔回过头看了眼关死的门,最后一丝的侥幸心理也不复存在了。
“要知道,在这座城堡里,你不可能永远躲着一个人。”斯内普缓缓地说,然后收起魔杖,“特别你要躲得那个人是我。”
珀尔转身,反驳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躲你。”
斯内普远远地看着她。
“为什么?”
珀尔喉咙一紧,一些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还是因为鲍德温那个丫头?”斯内普冷声问道。
“她知道了!对不对?”珀尔终于还是问了出来,纠缠着自己的许多顾及也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所以她始终不肯见我!”
斯内普顿了一下,突然冷笑了一声。
“过来,巴蒂斯塔。”他轻声说。
珀尔皱紧眉头,不敢妄动。
“过来,不要让我走过去拽你过来。”
珀尔只好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她不喜欢斯内普这样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个不可理喻的傻瓜。
“坐下。”斯内普命令道。
这次不需要他第二次命令,珀尔顺从的坐了下来。
斯内普毫不客气的握住她的右手,轻柔但是十分迅速的解开了上面的绷带,一声不吭的为她检查伤势,然后从袖子里拿出来新的一瓶药剂,令人愉悦的浅绿色。
“我自己来。”珀尔伸手要去拿那瓶药剂。
斯内普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还是一声不吭,珀尔在他的目光的逼迫下只好重新坐好。
就如同三个月前一样,斯内普重新为她上好药,换上绷带。最后,当珀尔试图将自己的右手拽回来时,斯内普却攥的更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以为就凭鲍德温那个脑子能知道我想隐瞒的事情?”斯内普靠的很近,声音冷酷至极,“你以为我不见你反而见她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在你们这种荷尔蒙爆发的年轻脑子里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单调无聊的把戏?”
珀尔被他的目光震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巴蒂斯塔。”斯内普冷声说,“如果我知道情感会把你变成这么一个优柔寡断、失去判断力的废物——”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个音却说得越来越用力,到最后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我真不应该对你抱有任何希望。”
仿佛一场长久的梦猛然惊醒,珀尔看着他,困惑的目光也变得越发凌厉。
“你故意让她躲避我的?”珀尔问道。
“正如你之前所说的,我的话她向来都是盲从的。”斯内普用力拽了下她的手臂,珀尔在疼痛中被他拽着站了起来,用力咬紧牙齿来忍过手腕传来的剧痛。“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威逼利诱,她就对我言听计从。鲍德温一直以为这是我们和邓布利多计划好的,为了不再把她牵扯进布莱克的事情里面。”
珀尔紧闭双眼,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错怪了凡妮莎。
“为什么?”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为什么?”斯内普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腕,但是在珀尔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斯内普便一只手顶住了她的下巴,狠狠一捏,迫使她看向自己。“我知道鲍德温对你而言十分重要,或许我只是想看一看她究竟对你而言重要到何种地步,或许我只是一时兴起,原因很重要么?”
珀尔眼眶中因为疼痛早已积满了水气,此时眼角的一滴泪珠恰当时机的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更凸显了她的无助。
然而斯内普并非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他时放开了珀尔,却因为力度很大,珀尔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几步,显些摔倒在地。
“如果你要恨我,当然可以,随便你怎么恨我。因为我要你记清楚了,我需要的是一个清醒的、理智的人,而不需要什么专情的、少女的爱慕。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珀尔左手扶着身后的课桌,让自己勉强站立着,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惊愕、恐惧和愤怒统统压制下去。她早就该料到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怎么可能会对另一个人有什么感情?即便那个人有这一张和莉莉·伊万斯相似的面孔。而在当初,在邓布利多提醒过她时她就应该明白,她的存在或许对他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真的在乎自己,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捉摸不透、欲罢不能的玩具,稍有不顺心,他便会暴露出真实的那一面。
她重新睁开眼睛,嘴角似有似无的动了动,或许这样,她便可如愿不再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斯内普歪了歪头,他还在等答案。
“合作。”珀尔轻声说,“只是合作而已。”。
斯内普再次走向她,紧靠着她,左手拦住她的腰,身体向前靠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不要浪费我的努力,巴蒂斯塔。你有这么多秘密,而我却不能一窥究竟,这本就令人讨厌。”他低语如丝,一边凝视着珀尔的面孔,一边用指尖轻轻描绘着她的轮廓。“从今往后,不要再去考虑鲍德温的事情,也不要再因为她让你变得这么不堪一击。记住这一点,巴蒂斯塔,就当是为你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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