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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
杜北宸病的太突然了,眨眼间浑身无力,头上天在转,脚下地在晃,眼前景物模糊,口鼻中一阵阵温热涌出,魂魄似是出窍,要不成了。
下人们惊慌呼喊,侍卫火速封锁了津王府,混乱中柳家父子被推到一旁,王阚情急之中跌了个跟头,一看见杜北宸就面如土色:“王爷这是……中毒了。”
中的是什么毒,他却一点儿头绪都看不出来。
来京城之前他就知道,这儿勾心斗角,什么下流的手段都有,防不胜防,纵使他们万般小心,却还是没想到主子还是中招了。
这是得罪谁了。
“蛊毒……”
当银针从杜北宸虎口拔出来的时候,王阚长吁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朱祁也懵了,他家主子上有熙元帝罩着,下有他们目不错珠地守着,怎么可能被人下蛊毒,一个闲散皇子,是谁这么沉不住气。
津王府瞬间又乱成一团,唯有来客右丞相柳承志到底是经过世面的人,他拨开人群,道:“别慌,蛊毒虽邪但少有立时能要人性命的,些许蛊毒有药可医,快拿着王爷的令牌去宫中请太医院的人来看,务必说王爷中的是蛊毒。”
“属下去。”朱祁登时清醒过来。
经柳承志这么一安排,津王府的下人们才有了点主心骨,七手八脚地把杜北宸挪到暖阁,王阚用针封住学位不让蛊毒继续发作,又给他服了一粒解毒丸,先保着杜小王爷这条贵命再说。
皇家太平几十年,少有子孙被人下暗手的事情,消息传到宫里,熙元帝震怒,把白日里跟着杜北宸、见过他的人都给抓了起来,连那些在弘文馆读书的皇族子弟都没放过。
英王杜济连夜被宣进宫中,熙元帝拉着他的手:“英王啊,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皇兄,这可是个无头案啊。”杜济打着哈欠摇摇头:“大理寺卿殷一真怎么说?”
顺着点蛛丝马迹把真相揪出来,不该是大理寺的活儿吗。
“殷爱卿说,这不像是宫里头的手法,他说他有个猜测,”熙元帝面色沉了沉:“他怀疑当年的屠越门还有人在京城活动。”
“屠越门?”杜济瞬息一怔。
当年成王征服西越后,不是上报朝廷说屠越门已经解散了吗。
“让朕头疼的正是这个。”熙元帝道:“当初选世麟立为皇子之前,朕撒出暗卫明里暗里查过多次,都没查出成王府和他们有联络,如今世麟一进京,他们就跟着出现了,朕一想起来,后背就发凉,成王府,朕到底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
杜济正色道:“皇兄这么一说,臣弟也被吓到了,如果真是屠越门的人对北宸下的手,又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说不准他们还有后手,只怕连对付皇兄的对策都想好了。臣弟想着,他们是不是已经等不及了。”
今天是杜北宸,明天轮到谁头上还指不定呢。
“朕听说屠越门的高手可以杀人于无形,”熙元帝越往深里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英王你说,史砚死的真那么凑巧吗?”
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人不想杜北宸和虞国公府联姻呢。
这阻了谁的路,不明摆着吗。
越是等不及,才越让他觉得可怕。
“皇兄,”杜济默然片刻才道:“还是多撒出去些人彻底查一查吧,世麟毕竟是我杜氏传到下一辈唯独的上进孩子,如果因为这些事冤枉了他,江山错付他人,皇兄与臣弟日后如何向祖宗交待呢?”
“朕已经撒出黑白司的人了。”熙元帝恹恹道。
杜济大惊。
黑白司是皇家一支不为世人所知的暗卫,熙元帝曾对他说,只有遭逢大事,遇到掌控不了的局面时才会动用他们,也就是说,不到万不得已,这支暗卫绝不会走到世人眼前来。
“北宸那里,”杜济道:“这几日就让他在府中静养吧,别再出来了。”
万一出了什么事,叫他们怎么对瞻王府交待。
入夜,津王府。
宫中动用了最好的冰蟾,太医院圣手拿出了毕生的本事,才在忙活了两个时辰后把杜北宸从昏迷中拽醒过来,上下皆松了口气。
杜北宸醒来倒是淡定,一双凤眸又点染些许肆意:“有劳各位大人了,来人,打赏。”
命下人给每位太医封了一锭金子。
送走他们,杜北宸盘点了下府库中的家底儿,心疼的又差点吐出血来,他看着一直没敢离开的柳家父子,道:“柳丞相在本王府中担惊受怕了一日,快快回府歇息去吧。”
不等下人送客,柳耀辉就急道:“在下见王爷府中没个得力的管事的,在下外放时在绍兴县做事,曾见识过绍兴师爷的一些本事,在下毛遂自荐为王爷管家几日,还望王爷应允。”
他这么说,实是要投到津王府作幕僚了。
杜北宸在心里一拍手:本王还真缺这么个人。
当即让人安排了柳耀辉住处,一应杂役奴仆,老管家的交接事项等等。
“小王爷,您这招行的太险了。”人都打发走后,王阚一边端着药一边埋怨道。他这才知道是杜北宸自己故意把体内的蛊毒引出来的。
杜北宸起身:“不趁沐王离京的时候办件事,难道坐着等他来算计本王吗?”
再说,他体内的蛊毒还不是拜杜世麟所赐,他不过略施手段让蛊毒发作一次罢了。
“不管怎么说,王爷伤了身体,在府里休息几日吧。”王阚拧着眉道。
他是看着杜北宸长大的,心疼坏了。
“王叔,本王要南下一趟。”杜北宸道。
王阚叹了口气:“老奴就知道,小王爷要去找傅公子。”
杜北宸:“王叔说的本王好似不干正事一般,本王此次南下,有更重要的事。”
他要去寻一个人。
王阚摇摇头:“都是宿命。”
杜北宸拍拍他的背:“王叔放心,本王不出七日一定全尾全须地回来。”
瓜洲县,清风逍遥馆。
展鹏看着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一弯似杨叶的秀眉,朱唇如玉,哆哆嗦嗦的清秀少年,心中惊喜,却是不动声色地皱眉:“和尚,这是你什么人?”
圆清佝偻着背,饿的两眼直冒金星:“细伢子是贫僧师父捡到并抚养大的,奈何去年镇上遭了灾,寺中没有香火钱,僧人们都散了,只有他不肯剃度,没法化缘,又生性好吃懒做,一副贵家公子做派,贫僧只好把他领到施主这里来了,施主要是看上了,就给他条活路吧。”
展鹏看看傅永,又盘问圆清哪里遭的灾,又是怎么到的瓜洲县的,一一对上后才开口道:“三百两。”
圆清:“……”
他就知道傅永这小身板卖不上价。
“施主,五百两行不行?”
展鹏眯着贼目把他打量的发毛:“三百一十两。”
圆清抓耳挠头,用脚挨了挨地上的傅永:“细伢,走,师兄带你去别家看看。”
“和尚,我看你根本没诚心,哼。”展鹏一拍桌子:“三百五十两,这价钱你要是不干,往后你走到哪里我就让哪里的生意做不成。”
真他妈的横。
圆清咽了口唾沫,忽然眼泪汪汪道:“细伢,别怪师兄狠心,咱们都两天没吃上饭了……呜呜……”
傅永也跟着拿袖子沾眼睛:“师兄别难过了,拿了钱回去好好经营寺庙,我就在这儿等着师兄来赎我了。”
圆清抽抽噎噎地在卖身契上画了押,拿着银票,一出清风逍遥馆就乐的差点撞上人。
展鹏收了傅永的卖身契,跟得了宝贝似的,即刻就让人拿出两匹苏锦来给傅永裁衣衫,又问可不可识文断字,抚琴吹箫之类的卖笑本事,傅永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地答了,展老板很满意,跟看摇钱树一样地看着他:“放心,我一定把你捧成咱瓜洲县的红人,到时候天天有人围着你转,你就知道一开始受的委屈它算个屁。”
傅永颤着声音道:“是,是。”
新人不是一进来就抛头露面的,展鹏很会做生意,先放出风去,说清风逍遥馆来了位神仙似的人物,于哪天哪个时辰挂牌接客,头天万两银子可见一面,就赌哪位风流客有这个缘了。
是以傅永这两日被展鹏好吃好喝地养着,但他发愁的慌,上辈子杜北宸勾引他一世,次次负责扮演又骚又浪角色的都是杜小王爷,而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宁死不屈、守身如玉的男人。
上辈子眼前美人如烟云,他都无动于衷,他跟别人一样相信自己冷心冷情,绝情绝意,视美色如粪土,一心平天下才是他心之所向。
……到了这种最不缺柔情小意的地方,他怎么玩的下去?
晴日暖风,嫩竹新荷。
“爷儿,咱们这瓜洲县除了秃黄油下饭,还有一处您去了保准不后悔的地儿,”杜北宸到了瓜洲县城,搁下马就进了城里最贵的酒楼,小二看着他一身雍容锦绣,话多了起来:“来我们县城的公子哥儿,没有人不去清风逍遥楼的,您这回赶的巧,听说来了个祖上是大官的落魄公子,那公子长的真叫好……”
杜北宸乜一眼圆清:“去,给爷订个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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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辣~
感觉这章前面写的有点不顺,泥萌先凑合着看吧,明天我再修修~
——
阿永:高估自己了,真有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