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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
当珍妮看见许久不见的爱丽丝小姐时,她就有了预感,她的无尽旅程即将结束,漫长的轮回迎来终结。
怀抱着莫名的期待和兴奋,她走出了地下室,并且随手关上了门。将一地下室的血腥关在门后。
夕阳西下,昏黄色的天空就像是单纯涂满黄色一种颜色涂料的纸板,虚假单调的使人厌恶。
黄金鹂爱丽丝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乖乖的呆在了珍妮·孚莱德的肩膀上。可能是小动物的直觉?萦绕着的危机感一直挥散不去。安静如鸡.jpg
她们就这样在沉默到略显诡异的气氛里无言地朝着东南方向走去,那里有一扇门。
时间已经是夜晚。三轮月亮升起。巨大的月亮高高挂起,随意给这座城市刷上银灰色的图层。将一切鲜艳的色彩压制,此时唯有缄默。丢失孩子的家庭几乎都是在泪水和悲痛中等待。
近三十条人命并不是一个小数字。那间血肉地下室是如此的邪恶,充满了堕落的气息和奇异的美感。使人看了一眼,就会有种失控的冲动,对于一般的职业者来说是禁地中的禁地。
动作利落的专门负责处理神秘事件的教会部门,在使用某些小技巧后,他们和安德莉亚家的小姐进行了友好的沟通交流,简单又随便地写下报告文档,它们最后都将放到暗不见日的档案室。对于未来的安德里亚女伯爵不会造成任何污点,至于背后进行的那些利益交换,人情往来就无需多说了。
明面上以瓦斯爆炸作为搪塞糊弄大众的理由。鬼知道那个红色的几近废弃的小楼地下室为什么会发生瓦斯爆炸,或许他们闲得无聊在地下室挖煤矿?
真相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莫连娜小姐那些隐瞒的小心思,在梦中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梦魇的力量总是这样好用,仅次于心理治疗师序列的催眠。
对于杀死了召唤出来的怪物的珍妮小姐,教会的有关部门并没有冲动。
在将她的身世查了一个底朝天后,鸽派打败了强硬派,最终决定采用拉拢的策略。
毕竟,从现场来看,起码都是一个四阶的强者,且一定有着一个强力的攻击向的书形神奇物品。推测其可能为学者序列,偏向于法攻。是秩序侧的一员。
鉴于珍妮图特斯对于家庭采取了隐瞒的行为,也就采取一贯的对于神秘保密的原则。
而机灵的前台人员对于早早前来等待的图特斯先生委婉而又含蓄地说了两个记录在档上的字:失踪。
虽然按照机智的前台工作者丰富的经验,活下来的可能性和明天就是末日一样大——几乎没有,也就因此他们的表情显得人已经可能大概…一定死了,
而图特斯先生善于读懂人心,他懂他们的意思,但这不妨碍他自欺欺人。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面色全无,苍白地像一张纸,失去焦距的碧色眼睛无神,受到了很大打击。要不是他身边的管家扶了一把,此时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这样重大的打击下,即使是图特斯先生都难以保持一向的风度礼仪。他甩开管家的扶持,失魂落魄地移向门外。
他六十岁的老管家也匆匆道别,赶紧赶慢地去追主人了。见惯生离死别的教会编外人员,也没有因此发怒,前台工作她没有好脾气是做不下去的,她怜悯的在胸前点了三下,顺口祈祷,“愿光辉女神保佑你”。摆在桌台上的幼年楔子树微微摇了摇枝叶。
“安普,你去吧夫人喊回来。现在就去。”回到书房熟悉的环境,图特斯先生定了定神,慌乱褪去,一贯冷静再次上线。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含着什么,含糊不清。遍布血丝的眼睛,配合着略显僵硬狰狞的神情,足以吓退大多数人。此时此刻,洛克·图特斯更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悲戚和残暴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管家犹豫片刻,看着主人已经镇定下来,最后还是选择优先完成任务。走到书房门口,拐弯时,顺势向里瞥了一眼,看着房里神情明灭不定的男主人,他打了个冷颤,总觉得里面的已经不能够成为人了。
那是可以称之为野兽的存在。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失去孩子的母兽。
将要把余生投入到报复的行动,肆意宣泄仇恨,无论善恶。将自我,将他人都用黑色的复仇烈焰燃烧殆尽为止。
管家摇了摇头,
大概是我多想了。图特斯夫人会帮助他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花白头发的老人有着壮硕的身躯充沛的力量,故而健步如飞。
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理应是美的。但是她精心修剪的柳叶眉几乎拧在一起,充斥着不耐,厌烦,破坏了整张脸的协调感,浓浓的刻薄嫌弃铺面而来。
“叫我回来干什么?”声音里的暴躁难以掩饰。她刚刚在宴会玩的开心,就被喊了回来,自然是不乐意的。
她随意地坐在了桌子上,书房里唯一的椅子被图特斯占了。
她踢了踢图特斯的小腿。尖细的有着十五厘米跟的高跟鞋闪亮耀眼,肉眼可见有着不轻杀伤力。
“珍妮不见了。”洛克·图特斯抑制不住声调里的颤抖,无助。满满的悲伤将要溢出来一样。
即使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是或多或少,都应该会有一丝悲哀。这是共情情绪。人都应该有点共情。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啧。”那个女人弹了弹手指甲,指甲被萃取玫瑰花的汁液染成漂亮玫瑰色,带着玫瑰香味。精致,纤细,修长可以说是一双几近完美的手。大量的金钱投下去,总会获得一些回报。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高傲,漫不经心。似乎失踪不见的是别人家的狗,是其他人的猫,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
她的无情自私已经透到了骨子里。
更何况,珍妮又不是她亲生的。
冷淡高傲风情却更使人心猿意马,女王样的女人总是会使人想要臣服,或者碾碎她的骄傲,裁断她的翅膀,锁进金丝鸟笼里,成为一个人的夜莺,用来平复勾起的征服欲。
自然,此时此地唯一的男人,明显不被她的美貌而迷惑,他
只是在质问,他只是在强调;“我的孩子,我的珍妮不见了!”
暴怒的他已经难以维持风度了,涨的通红的脸上洋溢着怒火,燃烧的火焰总是难以熄灭。拳头几经握起又松开,似乎砂锅大的拳头下一秒就会砸向那个女人。
“嗯,嗯,珍妮死了,行了,我知道了。”女人顺手从桌面上拿起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开始磨指甲。
心神完全放在指甲上。完全无视了一旁咆哮的图特斯,她的丈夫,负责提供她奢侈靡费的生活的人。
——这是不在乎,还是另有倚仗?
“不,我的珍妮只是不见了。”图特斯先生突然放松了下来,倚靠在椅子背上,只是一双眼睛里只有血丝未退。脸上一片祥和。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吧。”这态度岂是简单的敷衍可以概括。
在修指甲里得到了乐趣的图特斯夫人专心致志,一心一意。
洛克·图特斯微妙地笑了起来,似乎看见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笑容里来带着一股青涩,像是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年龄骤减。
不知道何时屋外已经聚起了大量的乌云,墨色的云彩遮住了月亮的光辉,并在相互碰撞摩擦中迸发电弧。看样子一场雷雨想来必不可免了。
屋内他微笑着,彬彬有礼,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了良好的教养。他笑着问:
“我的珍妮不见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轰——
万雷奔腾,大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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