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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那么，有了我这个失败的人生做衬托，学长有没有觉得心情好受一些？”
徐长荣显得轻快的语气把温禅从沉重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怎么能这么说。”温禅无奈地笑了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但是你看，学长，”徐长荣说：“我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不是吗？只要学长愿意，我很乐意随时为你分忧解难。”
温禅没什么力气地笑了笑：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真论起来，你的人生比我成功多了，至少你一直在克服困境往上走，而我只是原地踏步，从来没走出过囹圄。”
徐长荣认真地摇头：
“可是学长一直很上进，对周围的人也都很好，我不认为学长是身陷囹圄中的人。”
“谢谢，”温禅眼睛弯了弯：“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学弟你能一直给我这么高的评价，但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好。”
温禅眼底染上了与远方朝阳不匹配的阴影：
“齐夫人以为我能救赎小玉，像以前一样，但是一直被救赎的，并不是她们，而是我。”
温禅抬头勉强地对徐长荣笑了笑：“不同于你一直避免被伤害，我总是在制造伤害。”
正当徐长荣为他的话而感到疑惑的时候，温禅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人，温禅眼中闪过无奈，朝徐长荣说道：“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好的。”
徐长荣看着温禅接通电话，并且走远了些。
他知道电话肯定是江莱打来的。
邀请温禅来家乡玩这件事，没有经过江莱的同意，所以江莱现在对他意见肯定很大。
再深的感情，也会在猜忌过程中逐步瓦解，要么是猜忌的一方先抽身，要么是被猜忌的一方先抽身，江莱和温禅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一个太需要安全感，另一个又没办法给对方太多安全感。
温禅不懂的一点是，江莱每次的吃醋和不满并不源于普通情侣之间的占有欲，而是真的害怕会失去他。
挂掉电话的温禅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徐长荣问。
温禅看着他，有些犹豫地问：
“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好的男朋友？”
徐长荣沉稳回道：“牵涉到学长你，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给出客观答案。”
温禅心跳乱了些许，有些尴尬地转移了目光。
“但是，如果我是江莱学长的话，现在一定很生气很生气。”徐长荣说。
温禅听言，眼露迷惑：“为什么会生气？”
“正因为学长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徐长荣说的抽象，让温禅疑惑更深。
见他百思不得其解，徐长荣微微一笑：“学长不用为此烦心，在我看来，江莱学长之所以会深受困扰，大部分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温禅无奈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真的觉得是他的问题。”
“既然想不通就别想了，”徐长荣笑道：“学长不如跟我聊聊齐明玉吧，作为她的朋友，我很关心她的状况。”
“齐明玉……”温禅眼中闪过复杂，沉声道：
“她是齐良玉的双胞胎妹妹，我开始把她当成了小玉，虽然后来心存疑惑，但也无心深究，如果她是为她姐姐的死而心存不忿，我也能接受她对我的任何报复……只要不伤及他人。”
“齐明玉喜欢你。”徐长荣简短地指明。
“……”
温禅沉默了。
关于这点他很意外，因为在和齐良玉交往的过程中，虽然听说过她有一个妹妹，但他与她妹妹从来未曾见过面说过话，更别提认识了。
但齐明玉却对他十分熟悉。
“你是怎么看待齐明玉的？”徐长荣问：“总是这样气氛僵持着，对你对她都不好。如果真的不喜欢，早点让她放弃会比较好吧。”
“……我对她没有任何想要发展成为恋人的想法，但是，”温禅敛目低语：“我已经无法救她姐姐，现在我只想帮助她、补偿她，我希望她对我提要求，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只要她快乐。”
徐长荣冷不丁地问：“如果她要你呢？”
见温禅无言，他叹了口气：
“学长，你的温柔，有时候真的像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温禅无奈道：“这么直白，真的不留面子啊，亏我以为……”他后面几个字说的声音小，徐长荣没有听清。
过了几秒的寂静，温禅又说道：“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性格已经形成，理性的思考于事无补。所谓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做不到。”
徐长荣想想也是这个理。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悖逆本性做出正确的选择也会是人生中值得称道的突破，”徐长荣说：“也许她并不需要你的补偿。”
温禅苦笑：“希望我能做到吧。”
“就算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负责，她也不例外，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他人之上。”
说这话的时候，徐长荣的表情显得有些冷漠。
但是温禅的目光一直放在远处天际的云景之上，并没有在看他，所以也没看到。
“嗯。”
温禅只这么回应道。
徐长荣看到温禅目光清澈，准备抛出的其他问题都暂时吞咽了下去——
反正已经侧面了解到那晚发生的事情，问不问也都没有了关系。
“学长饿了吗？”徐长荣最后这样说道：“粥差不多煮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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