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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疑心初现
得益于阿斯普洛斯利落的办事效率，女神终于现身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圣域
而对于直接进了教皇厅的小女神本人来说，圣域是什么样子的她完全不清楚，所以在认识了所有的黄金圣斗士之后，赛奇便吩咐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在下午带着小女神去圣域中逛一逛，认识一些人和事
你问安吉丽娜？作为半个教皇辅佐官，祭司厅里一沓子文件等着她呢
希绪弗斯拉着萨沙，领她跟着阿斯普洛斯出了白羊宫，这是萨沙第一次到十二宫以外的地方来，与意大利完全不同的希腊式建筑让萨沙好奇不已，阿斯普洛斯则是顺着从双鱼宫到白羊宫，一节一节的对她讲解着各宫的事宜
小小的小女神一知半解的努力消化着阿斯普洛斯讲给她的东西，只要有听不懂的事情就会下意识的去揪希绪弗斯的手，等着他仔仔细细的解释一遍
“安吉丽娜...好像不太喜欢双鱼座的样子”萨沙拉着希绪弗斯的手，听完阿斯普洛斯说完了双鱼座的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殿下为什么这么想？”
“安吉丽娜不喜欢雅柏菲卡”萨沙低着头，回想起安吉丽娜看向雅柏菲卡时的骇人眼神“可能..已经不是不喜欢的程度了吧？”
阿斯普洛斯听到这话，与希绪弗斯对视了一眼，再斟酌着要不要与小女神说那件事情
“安吉丽娜很温柔，她只是不太喜欢双鱼座，对吧，希绪弗斯先生？”萨沙揉着自己的指尖，糯糯的说道“就像她不喜欢胜利祭司一样...胜利祭司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胜利祭司，是您的从神，胜利女神妮姬殿下亲选的直系祭司，是...原本我们认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职位”希绪弗斯再三考虑，还是决定告诉萨沙实情“至于双鱼座，安吉丽娜是这世上最热爱双鱼座的人了”
“那她为什么不喜欢雅柏菲卡先生呢？”
“因为驻守双鱼宫的黄金圣斗士，原本应该是她”
站在高处，依稀能看到不远处的属于黄金圣斗士的训练场，因为黄金圣斗士只剩一位狮子座还是候补生，其他的十一位黄金如今已经鲜少去训练场上了，所以显得有些冷清，但是记忆中那些被选中的小孩子们那时候在那片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样子依旧历历在目，虽然时有调皮，但是作为兄辈的阿斯普洛斯与希绪弗斯从未有过厌烦
记忆中，一开始那唯一的女孩总是最辛苦的那个，谁能知道因为幼时极度缺乏照料，安吉丽娜刚被带到训练场时那瘦弱的样子，让作为老师的阿斯普洛斯与希绪弗斯几乎不敢相信教皇希望她成为战士
女孩成为黄金圣斗士，已经是百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但是安吉丽娜的天赋异禀与刻入骨髓的冲劲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那个每每被甩在最后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可以靠着自己在圣域站稳脚跟
但或许也正是这份太过刻骨的执念，让她把自己困进了牢笼
“安吉丽娜与雅柏菲卡曾经是师兄妹，他们之间曾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可以触碰的温暖”
“为什么？”
“因为她也曾经身负双鱼座的致命毒血”希绪弗斯相信，凭靠着与植物心心相印的天赋，安吉丽娜会是鲁格尼斯最强的弟子“甚至更甚雅柏菲卡”
萨沙想象不到，在夜晚照顾着她，陪伴着她的安吉丽娜，原来曾经攀越顶峰，差点成为守护大地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那双温暖双手的肌肤下曾流动着为守护而生的剧毒之血
‘毒血是为雅典娜而生的荆棘，是有人求而不得的荣耀，寂寞这种东西，太虚伪了’
安吉丽娜的这句话，原来是这般意思
“那为什么最后成为圣斗士的是雅柏菲卡先生呢？”
“因为她受了重伤差点战死，为了活下去而失去了一身毒血，也就与圣衣失之交臂了”
那个特殊的夜晚，希绪弗斯并不在圣域，执行完任务后回到圣域觐见教皇的阿斯普洛斯目睹了一切----当时还是双鱼座黄金圣斗士的鲁格尼斯跪在教皇厅中，隐在黄金圣衣下的肌肤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液，显然是急匆匆披上圣衣求见教皇，连仪表不洁都顾不得了
从鲁格尼斯请求教皇的急切语言中，阿斯普洛斯摘出了事情的原委，在格陵兰海域的一座岛屿上出现了海怪，但因为那是无人岛并不会威胁到平民，所以圣域按照距离优先的原则把这个任务分配给了在格陵兰岛的双鱼座师徒三人
鲁格尼斯把它交给了雅柏菲卡去执行，但是在去执行任务的前一天晚上，雅柏菲卡突然发起了高烧，并且病情愈发严重失去了战斗能力，于是安吉丽娜便代替了他前去执行任务，但在距离如此之近，而任务目标非常明确的情况下，安吉丽娜一去一日未归，察觉到不对劲的鲁格尼斯亲自动身前去寻找，在那座冰封的无人岛海岸线上找到了那抹醒目的红色
安吉丽娜与那人面蛇的尸体躺在了一起，大片的血迹染红了冰面，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出的小宇宙无法在这片北极圈内的急冻地区保护她，在近乎接近普通人的状态下在北极圈内穿着训练服躺在冰面上几个小时，再加上让她陷入昏迷的极重伤势，逼的鲁格尼斯只能祈求教皇的庇佑
最后的结局正如所有人告诉安吉丽娜的那般，教皇赐下了前女神的一滴神血，以如此恩惠救回了安吉丽娜的性命，也从此改变了她所有的未来
“安吉丽娜一定很伤心吧...就像是如果有一天亚伦不能画画了”萨沙总是能感受到细微的末节，就像是她可以感到阿释密达的痛苦，也能从安吉丽娜看向她的那双温柔的眼眸中看出埋藏着的悲伤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阴差阳错让她得以照顾您，不是吗？”希绪弗斯蹲下身来，安慰着萨沙“虽然失去了毒血，但是可以近身照顾您，多少也能让她得到一些安慰”
“所以要加油，早日成为让她欣慰的女神，也要在我们触及不到的时候，安慰她”阿斯普洛斯也蹲在了小女神的身边，看着萨沙有些失落的眸子，温柔的笑着“知道吗？”
“知道的！”
“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去见见雷古鲁斯吧”
......
将萨沙交给了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之后，安吉丽娜就回到了祭司厅里去准备应付这几天拖下来的文件和卷宗，想想又会是个很忙碌的下午
推开自己书房的门，迎面就看到了几乎堆成一座座小山的各类纸张文件和纸袋，其实就算这么久了，安吉丽娜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圣域会每天产出这么多上交的待审公文的，明明大家都四散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才对
扫出一点空挡，找来笔墨准备工作，一转身毫不意外甚至已经习惯的看到了安娜苏坐在了她的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眯着眼睛看着她
“又要干什么？”
「出来看看，我想你了」安娜苏很有眼力见的从安吉丽娜办公的椅子上站起来，挪了个地方搬了一把新的软椅坐在了她旁边
安吉丽娜耸了耸肩选择了无视她，坐了下来整理了一下面前的一小螺文件就开始审批
圣域的财政状况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起伏，穷肯定是说不上的，圣斗士与候补生庞大人口的供养不成问题，有事出任务也有补贴，毕竟圣斗士说到底再强大也逃不出人类的吃喝问题，再往上的十二宫乃至教皇和女神的生活水平也勉强谈得上优渥
在外的生意与各大家族和地区的外交往来能提供大部分的经济来源，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各种复杂的大大小小文件管理，这就是为什么圣域中心层中有些人很难有空暇
史昂童虎这种年纪小的还处理不了这些事，哈斯加特和阿释密达不喜欢繁文缛节，卡路迪亚与马尼戈特坐不住，雅柏菲卡因为自身状况很受限制，所以除去阿斯普洛斯与希绪弗斯这两个一定要参与到管理中的教皇候选人之外，绝对靠谱的艾尔熙德与笛捷尔也被抓去充当人手，当然安吉丽娜也不例外
「你真的很喜欢雅典娜吗」
看着安吉丽娜处理文件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安娜苏手肘撑在桌面上支着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话你问过我三四遍了”
「我只是再确认一下」
“是，她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安吉丽娜停了笔，转过身来端正的盯着安娜苏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看了半响后，等着她的回应
安娜苏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眨了眨眼睛，突然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放东西的木架上抽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又拿出一支笔，拿过一摞文件就开始批阅
「我知道了」声音有些闷闷的
纳闷着她怎么转了性子开始安分起来了的安吉丽娜好奇的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凑过去看着安娜苏写下一个个很中肯的建议之后，咂了咂舌
「怎么？不信任我？」
“那倒没有”安吉丽娜哼笑了一声，重新提笔准备继续工作“只是在想，你真的是邪念吗？”
安娜苏并没有回她，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坐在书桌前手中飞速的批阅这文件，这气氛有些诡异却平和
「自然是」
在临近晚餐时，萨沙被送了回来
跟着侍女进入到祭司厅内厅书房里，处理了一下午公务的安吉丽娜听到了响动抬起头来，看见萨沙双手握在胸前笑意盈盈的站在门框边看她
“殿下”
“还在忙吗？”萨沙看到安吉丽娜身旁还有一支笔在悬空着挥动，但一想到圣斗士们强大的精神力也觉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没有”安吉丽娜则看了看身旁坐着的安娜苏有些挑衅的眼神，伸手不动声色的揪走了她手中的笔放回了笔盒中，站起来去牵萨沙的手，回身吹灭蜡烛的时候瞟了一眼还坐在那的安娜苏
「与你的小女神幽会去吧」
坐在餐桌旁，萨沙看着安吉丽娜将食物一碟一碟的摆好，又倒了热牛奶放在手边，一下午走走停停的活动让萨沙的小脸红扑扑的
“希绪弗斯与阿斯普洛斯带殿下去做什么了？”
一边打理着食物一边看着萨沙开朗了许多的开心模样，安吉丽娜将黄油和酱汁放好，坐下来准备听听这一下午小女神的日程
“去了很多地方，训练场和占星楼呀，还见到了雷古鲁斯呢！”看她坐了下来，萨沙擦了擦手准备吃饭“雷古鲁斯只比我大两岁，但是他可以击碎很大的石头”
那孩子原来已经领会小宇宙了么？
安吉丽娜有些意外，萨沙所说的石头应该就是训练场很常见的巨大岩石，有小宇宙的训练生日常就是用它训练的，可雷古鲁斯刚成为训练生才多久就可以击碎它了？
幼狮到底是狮子啊，伊利亚斯前辈会很欣慰吧
“阿斯普洛斯先生说了很多小宇宙的事情，我不是很明白”把面包掰成小块泡在热汤中，萨沙喝了一口牛奶“我也可以有那么大的力量去保护大家吗”
“会的，殿下的小宇宙终有一日可以庇护大地”
所有圣斗士都是如此坚信不疑的
又吃了一会晚餐，萨沙总是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安吉丽娜，可当安吉丽娜去瞧她的时候又会马上低下头吃东西，一来二去的，安吉丽娜索性停止了进食
“还说什么了？”看着小女神好想有话要说的样子，安吉丽娜抹去了萨沙鼻子上沾到的一丝奶渍“说我的事情了对吗？”
“诶？怎么猜到的？”
“殿下不会骗人，这双清澈的眼眸告诉了我一切”安吉丽娜轻笑了一声“希绪弗斯告诉了殿下我的可笑过往了吧”
“不！一点都不可笑的！”萨沙握住了安吉丽娜的手“我只是没有想到，比想象中的更优秀啊，不管是训练也好，还是战斗也好，安吉丽娜一直都这么的可靠”
“没能驻守在双鱼宫中，是我最大的痛苦”在短暂的相对无言后，安吉丽娜有些低沉的开口“也是，耻辱”
“怎么会是耻辱呢？！”想起阿斯普洛斯的叮嘱，萨沙连忙站起身来，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最后学着亚伦曾经安抚她自己的样子，双手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安吉丽娜“虽然安吉丽娜失去了毒血，但是....但是可以陪在我身边啊，安吉丽娜可以陪在我身边的啊”
可这一句安抚的话，却让萨沙怀中的安吉丽娜瞳孔一缩，看到了站在萨沙瘦小身体背后不远处的安娜苏
一种异样，察觉过却被她忽视了的异样涌上了心头
看着勾起了玩味笑容的安娜苏，安吉丽娜莫名有些慌张
“殿下”搂住了萨沙的腰，安吉丽娜面不改色的问萨沙“吃饱了吗？”
小女孩进食本就不多，这一会也吃了八分饱，萨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吃好饭了
“今天要早些睡，走了一下午路不会很累吗？”安吉丽娜开玩笑一般轻轻拍了拍萨沙的腿“明天腿会很酸的”
“好”
......
将萨沙带回到寝室的床上，掖好薄被，萨沙已经不像昨日那样害怕，安吉丽娜吹灭了蜡烛坐在她床边，薰衣草好闻的香味催发着睡意，可安娜苏就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看着安吉丽娜，那视线有些莫名的让安吉丽娜慌张
不得不用些催眠的招数让萨沙尽快入眠，安吉丽娜几乎是发怒了般几步冲到了安娜苏的面前，咬着牙出声
“你想说什么？”
「因为失去了毒血，所以可以陪在‘我’身边」安娜苏勾着笑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萨沙不是这么说的，希绪弗斯也不会！”
「可他们就是这个意思，不是吗？」看着终于被她寻找到了逆鳞的安吉丽娜，安娜苏有些玩味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还是说你希望我换个说法？」
“住口”
「因为要陪在‘我’身旁，所以你失去了毒血」安娜苏丝毫没有敛起笑容「你没想过吗？你想过这个可能吧？就在教皇毫不犹豫的让你照顾萨沙的时候」
“十二宫中只有我一个女性，教皇大人做出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你错了，女神殿缺的从来不是女性，而是一个有着黄金圣斗士力量的侍女」安娜苏背靠着烛台，抱起了双臂「可身为双鱼座候补生的你身负毒血，要怎么办呢----让你失去毒血就好了」
“你想死吗？”安吉丽娜一把掐住了安娜苏的脖子
「你有想过吗？如果胜利女神不出手参与，你如今会是个什么身份？」被掐住了脖子架在空中，但安娜苏却依旧不可一世的笑着「不是候补生，更不是双鱼座黄金圣斗士，而是一个女神殿中侍奉雅典娜的特殊侍女」
「你不过是活在雅柏菲卡身后的影子，他有能力继承圣衣了，你就变成了弃子」
「你那微薄的梦想，在圣域的大义面前，很重要吗？」安娜苏眼眸中极致的黑暗开始蔓延「或许在圣域所有人眼中，甚至是阿斯普洛斯与希绪弗斯眼中，失去了毒血不能成为双鱼座黄金圣斗士的你，能够照顾雅典娜已经是殊荣了吧？」
被击飞出去的安娜苏真真切切的撞击在了外殿的石柱上，可她却毫不在意
「你失去毒血，和你能侍奉雅典娜这两者之间微妙的关系，可能从一开始就想反了吧？」从石柱下站起身来的安娜苏，看着安吉丽娜盛怒之下依旧记得将女神寝殿的门关好，不由得嘲讽的一笑「或许真相并不是因为你失去了毒血，所以阴差阳错可以照顾雅典娜」
「而是想要你侍奉雅典娜，所以让你失去了毒血」
「那么圣域中能够做出如此决断，并显而易见的成功了的那个人，会是谁呢？」见安吉丽娜攻来，安娜苏瞬间隐去了身形「又或者…是格陵兰岛上的什么人？」
“挑拨离间的把戏，你还是省省吧”安吉丽娜怒极反笑“不愧是..厄里斯的邪念啊”
只剩下了安吉丽娜一人的外殿空荡荡的，风吹过的声音阴森而诡秘，安娜苏的话就像是梦魇一般萦绕在心头
毒血的泯灭，与雅典娜之间的关系
----不，她不能去细想！
几乎是逃一般的，安吉丽娜冲出了女神殿，消失在夜色中
而安娜苏重新凝现在了安吉丽娜刚刚站的位置，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感受着安吉丽娜手掌的余温----安吉丽娜，已经可以主动碰得到她了啊
看着自己日渐强大了的力量与身体，安娜苏笑得像只得逞了的猫一般
疑心一旦被种下，就会不受控制的长成参天巨树，她终于找到了逆鳞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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