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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之后,阿蘅便没在镇上见到梅超风。黄药师说梅超风是回校处理班中事宜,但林朝英背后偷偷告诉阿蘅说,黄药师可是对梅超风用了附骨针。
附骨针?阿蘅心想有什么大不了,自己身上不也有,不痛不痒,按时吃解药就行了。看来那小白脸压根没舍得惩罚。这么一来她更是料定这两人有私情,只要看到黄药师就莫名来气。
于是在阿碧和慕容国也退赛回校后,阿蘅索性天一亮就出门,晚上回客栈直接睡觉,再也不见黄药师一面。
不过,阿蘅如此拼命倒不完全是赌气,眼瞧着快要到第七日,案情还是一团乱麻。她本以为调查所有最后名受害者认识的人就能抓到线索,谁知因为洪小姐常年在店里帮忙,认识的新老主顾甚多,几乎全镇的男人都在这名单之上,更别提其他流动人口。这两天阿蘅光顾着跑药房和镇上人家,且不说对方配合度如何,即便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能提供的讯息也很有限。阿蘅意识到这样的调查方法太低效,这里上千户人家只靠她一人如何跑得全。时间紧迫,凭她一己之力恐怕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前都毫无收获。
这天,她一早就去了衙门。门口的守卫识得她,二话没说就放了行。阿蘅径直去了上次的厢房,里面只有一个捕快。那人见着是阿蘅,连忙殷勤地让阿蘅坐下,自己去把孙强叫来。
阿蘅作揖谢过,那人连摆手道,“女侠客气了。若哪日得闲,还望能指点小弟几招。”
阿蘅想这定是上次来留下的误会,但她也不急于解释,只含笑点点头,心想虽说我没吃过猪肉,但会跑的猪可见得多了,要说指点未必不行,倒也不算骗人。
那人去了好一会儿也没回来,阿蘅百无聊赖地走到一书柜前,看看有什么东西可打发时间。柜子里陈列的书并不多,还蒙上厚厚尘土,看来许久没人取阅,于是其中有一本鲜少灰尘的就显得有些突兀。
阿蘅好奇地取下这本书来,原来是《洗冤集录》。阿蘅知这是庙堂系师兄宋慈享誉中外的成名之作,顿时倍感亲切,坐下翻阅起来。
“大狱讼者,所以平曲直,雪冤枉也。若有财者胜,无财者负,有援者伸,无援者屈,豪强得志,贫弱衔冤,岂国家之福耶愚愿士大夫司听断者,持平如衡,事事至公如鉴,天下何患不太平…”
阿蘅一边默念一边感慨,不愧是庙堂系师兄,这思想觉悟远甩那些江湖系顶尖高手好几条大街。哼,什么旷世五绝,什么女中英侠,都是一个个恃强凌弱,不讲道理的恶霸。
义愤填膺之时她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走了进屋来,“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阿蘅闻声抬头,发现来得不是孙强却是吴捕头。她想吴捕头可不像其他人好应付,若被他发现自己是来衙门套话的可就糟糕,当即脑子一转寻了个借口说,
“是这样的,我前几日在镇上见着孙大哥的妹妹,想最近这儿不太安全,特来和大哥说一声。”
“姑娘有心了。”吴捕头对阿蘅的话未有怀疑,“说来也巧,强子正和他妹子说话呢”
原来芳姑娘已经去找她哥哥了,想白驼山班的也耍不了什么坏心眼。阿蘅担心之事总算可以放下一件。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阿蘅起身告辞,临行前顺口提醒了一句,“对了,这本书中间缺了好几页。”
吴捕头见到阿蘅所指的书时,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解释道,“他们几个从不爱护书册,想来撕去派什么别的用场了。”
阿蘅出了衙门便去了对街的茶馆,想等等能不能和孙强或者是铁柱、二狗单独说上几句。
此时阳光正好,她歪头托腮,只见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商贩热情地招呼着,熟人愉悦地谈笑着,好不热闹。谁能想象当夜幕降临后,这里又是怎样一副死寂凄凉的的景象。
“小丫头,想什么心事呢?”不等阿蘅回应,那人已坐到她对面,兀自倒了杯茶。
阿蘅见来者是林朝英,唉声叹气道,“朝英女侠,还不是您布置的任务太难…”
又不让人中途退出,阿蘅对此很残念。
“你那搭档不是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嘛,还用得着你在这抛头露面?”林朝英话里有话,满脸八卦。
阿蘅不想接这个话头,继续扭头看窗外,不晓得自己等的人何时能出现。
林朝英对阿蘅的态度颇有微词,“喂,好歹我是金主爸爸,你怎么也得汇报些进展吧。”
“哦,”阿蘅想想对方诉求合情合理,提起精神配合道,“我查了洪姑娘生前认识的人,发现这名单几乎涵盖了全镇所有人家。本想店里那几个伙计最有嫌疑,可经过调查,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停”林朝英不客气地打断道,“我哪是要你说这些…”
“那…您要听什么?”
林朝英心想,小丫头和我装傻,看你能说多久,索性挥挥手示意她继续。
哪成想阿蘅越说越来劲,还真把这几日的调查过程细细道来,不仅把事件从头到尾生动复现,当中不时穿插了自己的见解和推理,听得林朝英是津津有味。虽说这任务是她所选,然之前不过知其大概,现在阿蘅活灵活现的叙述中,不由得身临其境,也跟着一道出谋划策起来,
“现如今镇上防备森严,那歹徒若要再犯,最是容易露出马脚。怕只怕他见此情形就此收手…”
“他若是出手,就会有另一个女孩被糟蹋,”阿蘅面露悲悯地说道,“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口头上的一起案件,可对那姑娘来说,却是一辈子的事。”
“但若抓不住那凶犯,之前的冤屈又如何伸张。”
“所以如果,”阿蘅仰起头来,一改之前低落神色,目光炯炯道,“如果既能抓得凶犯,又能避免悲剧,我自当竭尽全力。”
林朝英一怔,难怪这丫头不计劳苦地日夜奔波,原只道她是求胜心切,怎成想是这般慈悲情怀。林朝英为之所动,决定帮她一把。
“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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