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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琏
如果没有永琏,清琬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那个阴郁的雨天。
那一天大雨滂沱,太医一路赶着湿漉漉地过来,却只能摇摇头,说珺琴已经走了。
清琬绝望地抱着已经冰凉的女儿,觉得心间被掏空了一样,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如果不是后来太医诊断出永琏的存在,清琬或许真的会永远沉溺在悲伤中。
永琏天生乖巧,在清琬腹中时就安安静静,生下来的时候也很顺利。只是清琬或多或少的悲伤还是影响了永琏,他生出来时十分瘦小。
虽然瘦弱,但永琏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聪颖的灵气。皇上见了很是喜欢,又因为是弘历嫡子,他更是高兴,直接赐名“永琏”。
琏字之贵重,隐约中有了继承大统之意。
含瑛一边逗弄着刚会说话的永璜一边感慨道,“咱们这位福晋真是好命啊,小公主刚去了,就又能生下个伶俐的小阿哥。永琏永琏,嫡出到底金贵,光看名字,他这身份命运就比我们永璜不知道好了多少……”
若华不自在地眨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当着大阿哥的面,姐姐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了。为着小公主的事,福晋现在还是郁郁寡欢,有了二阿哥后才稍微好了些。”
含瑛白了她一眼,“我不过说两句,你怕什么?”
“妾身胆小罢了。”若华虽然陪着笑脸,但还是怯怯的,“小公主明明哮喘严重,突然一阵咳嗽喘不过气来才夭折的,太医之前诊治怎么就没发现呢?”
含瑛冷笑道,“之前风寒才好了,她这样幼小,太医诊断不清楚以为是咳疾也罢了。还不是咱们福晋和四爷闹别扭,半个月生生把小公主熬坏了。听说那天四爷本来是想请太医的,是福晋非别扭着和四爷吵架,才耽误了最后的时间。”
若华劝道,“庶福晋,您快别这样说了。”
含瑛有些艳羡道,“要说四爷也是真心疼爱她了。那天要不是她和四爷争执,小公主也不会夭折。要是换成别人,不说是谋害皇嗣的罪名,至少也不会再亲近了。可你看现在,四爷和长在福晋屋子里一样……”
含瑛说着,发现若华低眉,脸色苍白,遂冷笑道,“看你的胆子,不过说笑几句,你也值得害怕成这样?快走吧,省的别人再以为我欺负了你!”
“庶福晋恕罪。”若华怯声道,“小公主的事,四爷明令不让再议论了,妾身实在不敢多说多听。”
“罢了,走吧走吧。”含瑛不耐烦地摆摆手,“和你们说话就是没趣儿。”
若华忙不迭告退,出了门已经是一身冷汗。
身边小丫头红袖扶着若华时感觉她手心湿热,不禁问道,“格格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若华没好气地训斥,“你知道什么?要是四爷听见了,她有阿哥傍身自然无妨,我可就要倒霉了。快走快走……”
高君柔和黄惜莲坐在清琬两侧,怜爱地看着清琬怀里的永琏。
“二阿哥的这一双大眼睛真是透着灵气儿。”惜莲笑道,“难怪宫里的皇上和娘娘也爱个不停。”
清琬淡淡地笑,“永琏的眼睛像他姐姐珺琴,水灵灵的。”
君柔深深地看了看清琬,缓缓道,“像小公主,更像福晋您啊。”
清琬兀自出神不回答。
君柔咬了咬嘴唇,直言道,“福晋,小公主的事不是您的错,上到皇上贵妃和四爷,下到我们几个格格和下面的丫头,都没有说您一句不是。可您为何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惜莲脸色微微一变,“高妹妹……”
为了不让清琬沉浸在悲伤中,弘历禁止府里讨论小公主的事,尤其是在清琬面前,她们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故而没人敢这样直言劝清琬。
清琬看向君柔,眼里带着一丝惊讶,她对惜莲道,“惜莲,帮我把永琏抱去给乳母吧。”
惜莲知道清琬要单独和君柔说话,就答应着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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