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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篇·鸣响（5）
今日的七代目火影相当奢侈，他居然大清早的穿常服站在木叶大门口，只为等小樱前来会合，重回第七班踏入忍者世界的开端——再不斩和白的墓碑前。
一月中旬的木叶还是有点冷的。但鸣人不怕冷，反而面对朝阳有瞬间的担忧。
因为阳光打在眼皮上的感觉太温暖太美好了，他有一瞬间害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至今还会梦到和樱酱一起出任务。
好在能让他安心的樱发女人并未迟到，飒爽女声如约地闯进听觉。
“欸？鸣人，你来这么早吗？还是我记错集合时间了？”
已四十一岁的鸣人立刻回头，视线的习性和十二岁一样没变过，总能锁定樱发女人，嘴角也顷刻上扬。
“没有的事！是我来早啦樱酱！”鸣人笑得露齿，“对了，我今早跟卡卡西老师打过电话了噢，他有事不能和我们一起去的说！”
鸣人当然是故意今早才打电话问卡卡西老师的，被扰了清梦的老师亦清楚这点，顺理成章的‘我今天还得给孩子们做饭就不去了’正是鸣人想要的答案。
只是啊……鸣人，你现在才在感情上动这种脑筋，是不是有点迟了呢。
卡卡西接到电话的时候如此腹诽，犹豫要不要叮嘱些什么，最终还是作罢，只说‘替我给那两个人也带一份花’——
宇智波樱的双肩背包，正好插着两束无暇完美的白色菊花。
“樱酱，这个花……？”
“啊，这是我紧急拜托井野挑的花束啦。”小樱略侧过身让鸣人看得更清楚，“虽然花也可以去雾隐村再买，但我们从木叶带过去的花，应该会让那两个人更高兴的。”
鸣人非常肯定地用力点头，笑容灿烂，竖起大拇指：“还是樱酱想得周到！”
其实这般模样的七代目火影，也让宇智波樱有瞬间幻视了当年十二岁的他。下一刻她便记起什么，将背包甩到前面，从里面掏出一个饭团：
“好久没跟你一起出任务了，我是不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不吃早饭啦……”
宇智波樱笑着将饭团递给鸣人，还是热的。
“不过，就算你吃过早餐，肯定也还吃得下去这个，对吧？”
宇智波樱的笑里没有害羞，也看不出爱情，只有对鸣人纯粹且充沛的关心，笑语的雪白齿间会因说话吐出雾气，鼻息和它相映生辉，萦绕在鸣人眼前。
终究还是有瞬间像梦啊。
*
这种火影+医疗部长双双出动只为祭奠故人的行为，在他俩出发当日，便传到了孩子们耳朵里，和平过了头的木叶新芽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八卦臆测。要不是有看不下去的鹿代介入，真不知道谣言又将以何种表达方式传进七代目耳朵里。
（当然现在没有孩子敢让谣言传进漩涡博人的耳朵里他脾气一点都不像纵容全村的亲爹七代目火影）
不只是孩子当八卦，同伴里也有个提出异议的，那就是佐井。
当小樱昨天傍晚去山中花店找井野买花时，佐井从店后的冷藏室跑出来，第一句话是‘小樱吗，好久不见’，第二句话是‘你买白菊是要祭奠谁吗’，第三句话是了解原委后的质问：
“你这个医疗部长和七代目出远门，只为了祭奠别村忍者？”
被点出zheng治身份的宇智波樱终于有意识站在旁观者角度看待此次远行，确实有种心意过于滂沱的感觉。但……
“鸣人啊，他最怕重要的人寂寞了。”
宇智波樱笑笑，对认真挑选花束的井野道谢，接着回应佐井：“再不斩和白，对鸣人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她以最不伤害佐井的方式解释着，完美避开佐井对第七班初始任务的缺席。
佐井没察觉到小樱细腻的心思，而是端详这张作为朋友很熟悉的脸。
是错觉吗？小樱怎么比之前更漂亮了？好奇怪，这女人已经四十岁了啊。百豪之术就这么管用？
经过妻子井野的常年教训，佐井已经能大概分辨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所以，他也只表达他的祝福；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搞清楚为什么要祝福。
“这样吗。那，路上小心。”
“嗯！”
小樱从井野手中接过花束，笑眯眯地又递给佐井，“佐井，能不能麻烦你用墨缚法封印术保护这两束花呢？我会注入医疗用查克拉，再加上你的墨缚法封印术，就算再过三天，它也会维持原样的！”
“……你们这种会百豪之术的女人好可怕，怎么连花都能想到不老之法……”
小樱承认自己那一刻有点生气了，但井野立刻对自己丈夫‘啧’了一声，又让她的怒气完全平息。
*
而小樱之所以于即将出发的此刻想起昨天的插曲，全因此刻的漩涡鸣人上前来，从她背包里轻轻抽走花束时说的：
“啊，樱酱，这上面怎么有佐井和你的查克拉？……噢！我知道了！樱酱你好聪明啊！”
七代目智商的巅峰全点在和忍术相关的行为上了。
除此以外的，涉及樱发女人的举动，都仅仅是本能，和他主动抽走花束说“我来拿就行了，这样樱酱赶路方便些”一样。
小樱看着身穿便服的鸣人左手啃饭团右手捏花束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情大好，笑得出声又抖肩，双手重新调整背包带子，镯子因此滑到前臂后端、靠近手肘的地方。
就是这么个很细微的瞬间，都被两只手皆在忙、连嘴都在忙的鸣人收入眼底。
“啊咧樱酱，你怎么又瘦了啊？最近没好好吃饭吗？”
鸣人记得，上周的小樱抬手时，这个镯子还只会滑到前臂的正中央。
宇智波樱并不知道鸣人是靠镯子分辨出自己瘦了的，也没细究，而是终于承认这点：“你们都说我瘦了，好像是有点。”
鸣人大口大口啃着饭团，塞满食物的嘴还是想嘟囔：“怎么不让佐助那家伙给你调整下手镯大小？你不是说过，这对手镯是他送的，有特殊能力吗？”
该怎么形容宇智波樱这一刻的表情呢。她眨眨眼睛，眼神移到斜前方的地面，盯着鸣人不在场的某处回忆，转瞬羞赧起来，宛如少女的神态，和她漂亮额头的百豪之印同样历久弥新，完全符合莎拉娜曾对博人说的‘我爸爸妈妈简直是万年新婚夫妇’。
“……我忘了让佐助君调整一下了。”
又该怎么形容漩涡鸣人这一刻的心情呢。嘴里还在咀嚼樱发女人做的热乎饭团，左手拿着未尽的饱腹，右手拿着樱发女人带来的、因阅历增加而处置得颇为妥当的白菊，他已经没有空闲的手去抱眼前女人了，即便他想这么做。
即使他也想吻她漂亮的额头，即使这个念头萌生于十二岁，和樱发女人的百豪之印一样日久弥坚；即使他这种被吐槽’恋爱白痴‘的人，能细致到通过手镯来笃定眼前不能拥入怀中的女人确实瘦了，即使……
一千个即使一万个倘若，都抵不过同组的黑发男人在很多年前，对樱发女人的额头一戳。
它像爱情里的忍术结印，拥有忍界天才漩涡鸣人参不透的力量。
*
鸣人记得，当年的终站尾声，佐助对小樱说了相当过分的话，过分到卡卡西老师都看不下去要维护小樱。
佐助仍旧对小樱施展了相当过分的幻术，那会儿鸣人还以为佐助不喜欢小樱，一边生气一边开心，且生气大过开心。
和佐助的决战后，即便小樱刚被心爱的人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仍旧冲来各断一个手臂的他俩中间，泪流满面地同时给两个人治疗。
即便断手，鸣人也不担心，他知道樱酱有实力护自己周全。
他说出口的只有一句：
“谢谢你啦，樱酱！”
那一刻，遍体鳞伤相当疲累的他，认为自己看到世间最厉害最善良最漂亮的女人。于是鸣人想抬起仅剩的左手，给小樱那漂亮但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擦擦眼泪——
但最终只有手指顺着本能悄悄动了下，凝视着在她眼睫毛上不断膨胀又不断落下的泪滴。
这个陪着自己和佐助以及卡卡西老师打完辉夜的樱发女人哭得如此极致，她在颤抖，也在痛苦，可还能让相当丰饶的爱意与庆幸充斥其中；痛苦之情只针对佐助，庆幸之情则同时针对鸣人和佐助。
春野樱，是漩涡鸣人在十二岁之前、连变声期都没到、还没萌发异□□望就爱上的女人，怎么忍心打断她此生最大的劫后庆幸。
——我们都还活着，别担心。樱酱，多亏有你。
这是鸣人凝视小樱时未说出口的想法，同样在另一侧凝视小樱的黑发男人，开口的表达则是另一个方向。
“小樱，我……”
“先别说话。”小樱难得不顺着佐助的意思来，“我要集中精神治疗你们。”
但佐助不像鸣人那样听小樱的话，他非要继续说。
“对不起了……”
在鸣人印象里，佐助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说对不起；当然，也有可能他记错了。
果然，鸣人凝视到小樱颤抖得睫毛都抖动起来，漂亮碧眸里顷刻塞满堪称惊涛骇浪的委屈。
鸣人观察到小樱的下嘴唇在抖动，眼泪决堤得如此具象化，小小鼻尖居然也能发皱。
这一刻的鸣人想，樱酱，你是真的超级喜欢佐助啊。
“对不起……指的什么？”
小樱声音颤抖，黑发男人回应得虚弱又笼统：
“迄今为止……我做的一切……”
佐助在感情里总能说出最关键的话，做出最关键的动作，听起来远比鸣人唯一付诸于口的‘谢谢啦樱酱’要浓烈。
这对他漩涡鸣人而言极其不公平。
“说的没错……你啊……你真是大混蛋……大傻瓜……”
佐助第一次对小樱说对不起，小樱第一次斥责佐助，鸣人作为旁观者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得偿所愿也无所谓了，只要樱酱能得到想要的就好。
樱酱，我遵守约定把佐助带回来了噢。
鸣人不知道的是，另一侧的佐助，同样也凝视着哭得满脸亮晶晶的小樱，露出微弱笑意。
佐助和鸣人都在凝视小樱，这一刻，三个人的情感都和爱情无关，而是超越爱情、堪比血缘关系的肺腑之爱，“羁绊”都只是偷懒的说法了。
而卡卡西始终在不远处观望这三人，直到鸣人和佐助都有力气重新坐起来和小樱谈话，浮现在卡卡西这个第七班领路人脑海里的，是去教室和这三个人正式见面的那一天。
人会在什么时刻回忆起一切的开端呢？
四十一岁的漩涡鸣人终于有发言权了，那就是感情要溢出的时刻。回忆的本质，是想抓牢本应属于它的未来。
如果已经偏离初始一刻的轨道……那就将它拨正。
*
假装没看懂宇智波樱为何羞赧脸红的鸣人继续大口吃饭团，直到把最后一点塞进嘴里，朝阳已经充沛到让不远处的楼房玻璃反射出刺眼提醒，它开始唤醒木叶的村民，也唤醒了陷入终结之谷决战回忆的鸣人。
“我吃饱了的说！樱酱，我们出发吧！”
“嗯，走吧！”
樱酱，曾经答应你要把佐助带回来，我做到了，而且是你我共同完成的。
那么，我现在可不可以向你也讨一件，仍旧需要你我共同完成的承诺。
你不会拒绝我的，毕竟你那么聪明，也那么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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