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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击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孙月迎走近时,小狐妖做好了各种准备还是难以压制住紧张和尴尬,低着头目无所视。
“你...”孙月迎看了小狐妖一眼又一眼,十分拘谨。“你是真心喜欢裴公子吗?”
小狐妖猛然抬头,真心不真心的,她分不清,也不重要。她无法回答,反问道:“那你是真心喜欢他吗?”
“当然是!”孙月迎脱口而出,脸上带有一丝羞涩,接着娓娓而道:“我自幼就喜欢他,我们两家也是世交,父母知我心意便上裴府去说亲,在我得知订下婚约那刻,我无法形容自己有多开心,只觉得世上再幸福的事也不过如此。虽然裴公子对我一直很淡薄,但我想只要努力靠近他的内心,终有一日哪怕得到的只是怜惜,我也知足...”
好痴情的女子,小狐妖心中感叹,却并无感动。她体会不到长久的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情,大概和当初向往青城差不多的感觉吧,各种矛盾交织,但她可比自己有勇气坚定得多。
孙月迎见小狐妖似是动容,也放宽了些心,继续婉言劝解道:“姑娘,若你不是妖,我是断然不会和你争的。毕竟他心属于你,我又怎能争得过呢?只是和他同样身为凡人,有些事情人可以做到,妖却是做不到的...你明白吗?”
小狐妖当然明白,否则早甩脸色走人了,但她只是默默听着,并点头示意孙月迎继续说下去。
孙月迎便一鼓作气道:“譬如我们会生老病死,我们能生儿育女,这些妖又该如何做到呢?我只想问问你,倘若到了他生命尽头的那一天,你是只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死去,然后渐渐忘记你们的过往,甚至在漫长岁月中忘了曾经有这样一个喜欢的人,还是说,你敢义无反顾舍生与他共死呢?如若不敢,那么你又会不会在往后余生中,再度喜欢上别的人,就将他这般淡忘呢?”
小狐妖脑袋一晕,身子有些晃悠。这些话是何等刺骨的真实,何等锥心的现实,但她要的就是这样。有些话尽管自己明白,但从他人嘴里说出则会更刺耳,就能逼迫她更狠心一点。
小狐妖苦涩道:“这些我都知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孙月迎一时又看不懂她的意图,语气略显急躁:“你有没有想过,当时光流逝,他会逐渐老去,你却还是少女时的模样,到时候你们又会以怎样的目光看待彼此呢?如果你们都不在意这些表面虚浮的东西,那便当月迎是在擅自揣测人心好了!”
小狐妖嘴角牵强一笑:“我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你不必苦苦再说一遍。”
孙月迎无措地看着她:“那你...”
小蕊看不过她家小姐受气,忍不住冲上前怒吼:“我看她就是用了狐媚之术才让裴公子几天之内就如此着迷的吧?小姐,多说无益,何况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言尽于此,她再纠缠不休的话,我们就将此事说出去,让全城人都唾弃她这只痴心妄想的狐妖,到时候再合力把她轰出青城...”
“小蕊!”孙月迎呵斥了她,“照你这样做的话,那将两家的颜面置于何地了?”
“小姐...”小蕊委屈得不行,“小姐何必好声好气跟她说,跟妖哪能说得清道理...何况她之前那样欺负小姐,小姐为了裴公子竟什么都能忍受吗?”
狐媚之术什么的,那是什么术法小狐妖根本不会用。还有欺负人什么的,小狐妖更是没做过,但想来应该是之前昙儿做的那些损事,她们都误以为是她干的了。
小狐妖有苦说不出,不过为了能将事情快点解决,她也不多解释。她真没那么缺心眼...但那些锅她都默默背着了。
孙月迎焦虑地在等着答复,静默良久,小狐妖终于开口:“其实...我今天来本就是决意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孙月迎心中燃起一丝期待。“和...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想的那个人。我知道你们婚约一事,也知道妖与人是不能在一起的,我只是一时沉溺,一时迷失...既然最后没有任何意义,趁着相识未深,趁早断绝,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好的...”小狐妖略微失神道。
“你...当真?”孙月迎不是不信那些话,相反很愿意相信,只是事态转换的太快,她竟也是有些茫然。
小狐妖回神,眼神坚定点了点头:“至于你信不信,明日自有分晓。”
“那我就等明日...”孙月迎连忙回应,离开之际,嗫嚅又道,“谢谢你...”
小狐妖有些失落,背过身去,无话。
返回路上,小蕊担心又问:“小姐真的信那狐妖一番话吗?”
孙月迎笑言:“我总觉得她不像会做出恶劣之事的妖,所以我才愿意试着和她谈一谈。或许她只是一时迷途,又或者另有什么隐情,总之此事能得到现在的结果,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姐开心就好了。”小蕊跟着笑笑,虽然她还是理不明白。“没想到有生之年能遇上狐妖呢...”
孙月迎叹道:“是啊,谁能想到...裴公子应该也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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