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深渊的21克灵魂

　　回忆
　　郑丹莹走后，艾扬给翼筱打了一针镇痛剂，不久后翼筱进去了梦魇，在国外五年煎熬的岁月。

　　五年前，为了外公的生命安全，不再受到郑凯的威胁，翼筱一意孤行的把母亲留给我的黄氏集团的股份转到郑凯的名下，而这种做法，引起外公对他的种种怨恨，丧女之痛，公司被敌人害得乱的一团糟，自己的孙子居然还帮着外人对付自己，黄岐楠一下子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发泄在翼筱的身上

　　对多数人来说，清晨五点，还很早。很可惜，翼筱不是那幸福的多数。
　　天蒙蒙亮，翼筱起床、洗漱、换衣。然后关上这间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把凳子外就没有别的东西的房间门。
　　这间房不是四墙雪白，而是墨黑。
　　这是他自己用墨水一点点涂上的，心的颜色，灵魂的颜色，死亡的颜色。

　　翼筱穿着黑色紧身的的服装，捧着倒刺鞭子，端正地跪在了外公的房门口。他知道的，外公准时七点起床。
　　“进来。”七点整，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命令。门应声而开。翼筱跪行着进了门。在黄岐楠前一米处停住，低头，高举着倒刺鞭子 “×年×月×日，翼筱不仅害得母亲葬身火海，让外公失去唯一的女儿，还帮助敌人，分裂外公的公司和财产，罪孽深重，请外公责罚。”
　　“嗯。”黄岐楠接过倒刺鞭子 ，走到他背后，毫无预兆地朝翼筱的背部挥下。翼筱咬了咬牙，压抑住了呻吟。在国外留学的四年来，天天如此。黄岐楠总是掌握着力道，让翼筱痛入骨髓，又让他有力气继续上课和为他处理公司上的业务。
　　翼筱为了不破坏外公的声誉和自己在外界的形象，翼筱辞退了别墅里所有的佣人，仅留下一个老管家福伯和外公的专职司机——黄岐楠和翼筱有个规定，翼筱在家的时候，福伯要尽量回避，只有翼筱上学或者处理业务时候，福伯才需要进来照料他，司机从不进别墅门。这样，这偌大的别墅里基本都是翼筱一个人照顾黄岐楠的饮食起居。
　　30鞭打完，翼筱没有哼一声。黄岐楠扔下鞭子，转身便走。翼筱深深叩下头去：“翼筱谢过外公责罚。”听见外公的脚步声远去，翼筱才正了身子，捡起地上的倒刺鞭子 ，起身，出去，回房，上药。
　　外公曾经说过，他是赎罪的，打他罚他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不可以上药。但翼筱想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倒，不死……这样才能保护好外公，和那个一直在梦里牵挂着的女人（袁媛）
　　既然外公不给上药，翼筱只能偷偷的用一些比较劣质的药，效果并不是太好。有药总比没药好。背上的伤一层叠一层，道道伤口破皮，条条伤痕红色的血丝。他忍着疼，摸索着上药。待药稍干，又换上衣服，拿起文件包。
　　外公行完每日的例行鞭打就去公园打太极。别墅裏空荡荡的，翼筱的关门声都有回荡。
　　又是新的一天，或者，是旧的一天的又一次循环。
　　忍痛。
　　他知道，每天的三十鞭，是告诉他——你，在赎罪。

　　记得有一天晚上，翼筱回家比较晚，走进厨房、煮饭、洗菜、择菜、切菜、炒菜。翼筱以急行军的速度做着这一切。翼筱和外公对味道的敏感程度没有差别，因此翼筱就按着自己的适合盐量炒菜。等饭菜都上桌，厨房收拾好，黄岐楠恰好从外回来。
　　翼筱走上前，扶着黄岐楠，说：“外公，可以吃饭了。”
　　“嗯。”黄岐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翼筱的服侍——即使他并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翼筱站在一边，低着头，等候着外公的吩咐，即使他肚子也在饿得咕咕直叫。黄岐楠吃着吃着，突然摔了筷子：“你这做的是什麼？！咸成这样。你来吃！”翼筱心里一抖，走到厨房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点辣椒炒肉，仔细尝了尝——其实，咸淡刚好。

　　外公说咸了，那便是咸了吧。
　　翼筱恭敬地跪下了身子：“对不起外公，是翼筱的错。”
　　“起来。”黄岐楠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水，淡淡地说：“去惩戒室。”“是。”翼筱应了声，走向了那个充满痛苦的地方。黄岐楠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但他马上告诉自己：这是他应得的，欣儿是被他害死的，绝不能原谅。
　　拿起被自己摔了的筷子，继续吃。
　　味道，其实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他做的的话。
　　翼筱走到惩戒室，脱了上衣，解开身上的绷带，叠好放在一旁，再在墙角的石子地砖上跪下。膝盖压得生疼，他却没有什么反应。都习惯了，现在该想的是等会儿怎么在没有错的情况下找出自己的错来——尽管认错并不会有什么作用，外公的鞭子还是会重重地落在自己身上。
　　等了很久，翼筱想大概是一个多时辰，黄岐楠进来了。看到乖乖跪在墙角的翼筱，他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根本就是多余的——不过是一个孽子，想打就打呗，还找什么“菜咸了”之类的借口，完全没有必要。
　　随手在刑具架上拿了一根藤条条，说：“起来。站直，双手握脚踝。”翼筱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很正常的姿势。翼筱照做，胸部贴紧了大腿，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用平稳的声音说：“外公，翼筱准备好了，请责罚。”

　　黄岐楠没说什么，高举起藤条，快速地落下，狠狠一下带着风声抽到了翼筱的臀部，一道血痕登时出现，藤条带上点点血迹再次落下，力道不减。翼筱忍着剧痛，身子禁不住抖动了一下，顿时，黄岐楠的藤条狂风暴雨般落下，带起的血溅到了地板上。
　　翼筱知道，这便是动了的后果，他试过多次，没想到，这次又没忍住。数十下后，不知是不是黄岐楠打累了，他停了下来。翼筱拼命压住喉咙里的嘶吼，压着嗓子说：“对不起，是翼筱的错。”
　　“错哪儿？”黄岐楠看着翼筱已经皮开肉绽，布满血迹的臀部，没有感情的问。
　　错哪儿？其实我哪儿也没错。“翼筱不该在炒菜时心不在焉，导致放多了盐，让外公不愉快。翼筱不该在受罚时不专心，晃动了身子，让外公费力加罚。”一句话说完，翼筱早已是冷汗层层，面色白如纸。
　　这样说来，自己是真的犯了大错了。
　　“嗯，算你知错。今天就好，罚的不多，就罚50。”“是，翼筱谢外公轻责。”藤条再次落下，这次是大腿内侧受灾，一下又一下，藤条没有章法地落，翼筱死死咬住嘴里的嫩肉，咬出了血，血腥味溢满了口腔。好不容易，50下打完了。翼筱撑着身子，复又跪下，对着黄岐楠说：“翼筱谢外公责罚。翼筱定当铭记在心，不敢再犯。”嘴里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在地上。擦干净了藤条上的血迹，放好藤条就出了惩戒室。
　　翼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倒下，随即狠狠晃了晃脑袋：这点儿伤算什么呢，以前也不是没有挨过比这更狠的。今天不过是外公是心情好，不想和你多待罢了。要是以前，哪能这么简单就了事儿的。用了全身力气起身，拿上衣服，出门，左转，就是自己的房间。“还真是方便呢。”翼筱自嘲地想。
　　挪进了卧室的卫生间，打开花洒就对着身子冲，只看着水流到地上变成了红色，这其中的痛，翼筱不在乎。又有谁会在乎······
　　对翼筱来说双氧水是必备的。翼筱趴在床上，别扭地往伤口上倒双氧水消毒。很痛很痛，让翼筱死咬紧了牙关——口腔内壁快被咬烂了，再也经不住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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