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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他要将我抚养成人了
我的婚假理论上还有两周半,苏忱回来之前,我自己闲来无事上网翻看旅游信息,想着要去三亚或者日本度蜜月,这两个地方都不需要飞行太长时间,不像欧美,还得在飞机上过日子。当然三亚更好,海边嘛,正适合苏忱,大学时他是游泳好手,拿过全校第三名的,我记得他最擅长的是蝶泳,一个大小伙子,在水池里耍身段,还是很迷人的。
我把想法说出来跟他商量,他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我,摇着头说:“最近太忙了,以后有时间再带你出去,算我欠你的,好不好?”
说实话我想回答不好,你忙什么呢,剧组的戏基本杀青了,也就剩下偶尔过去补个镜头什么的,公司里我看你也没什么正经职位,苏爸爸他老人家年富力强,我看完全能一个人掌控大局,多了你也就剩下添麻烦了,还不如单枪匹马干着顺手,反正我是想不通。但我也没发作,算了吧,人生路长,我也不是打算跟他混两天就散伙的,等什么时候他心情好了,再去也不迟,勉强着反而没有意思。
两天后我终于知道苏忱忙什么了,忙着折磨我,他一口气给我报了一个驾驶员训练班还有一个英语学习班,让我学开车的同时顺带着把托福给拿下,我气得直瞪眼,问他:“这什么意思,您是把我当亲闺女那么培养吗?我警告你啊,咱俩可没有血缘关系,别指望我学满一身本领带你吃香喝辣给你养老送终,很可能我就展翅高飞一去不回头了。”
他说:“你这还一张白纸呢就琢磨着怎么弃我于不顾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我哈哈大笑:“还真是,过早暴露可不利于我的成长。”
没有蜜月也不耽误我们朝夕相伴,不得不说,就目前看来,我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苏忱不喜欢出去应酬,他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陪我,我很知足。清晨起床后我们挤在一个卫生间里刷牙洗脸,然后牵着手出去觅食,有时我也会给他鼓捣一顿早餐,不过我的手艺欠佳,总让人跟着受罪我实在于心不忍。
我爱看日本的一部电视剧叫做《深夜食堂》,小林熏主演的,一个有味道的中年大叔。跟着他我学会了做鸡蛋三明治,这个不仅美味还简便,我常做来给苏忱吃,再配一碗米粥或者牛奶,就圆满了。
其实苏忱会做饭,刀工也不错,不过自从我们结婚后,他还没展示过,有时我跟他撒娇,他也不肯,总是开玩笑的摇着头说:“不要,我做的东西太好吃了,吃一次你以后就忘不掉了,还不得天天缠着我给你做啊!”
一周后他请了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回来,我以为是给我们解决饮食难题的,这样就不用每天往外面跑或者看着我在厨房里挠头了,哪知道苏忱说,阿姨不用亲自上阵做饭,我俩买回来食材后,由阿姨指导我动手。敢情是给姐找了个家教,我发现苏忱家不愧是做生意的,脑回路都跟我们一般人不一样,让我学会做饭所付出的经济代价可远比长期雇佣一个煮饭阿姨的成本要低多了,要不怎么他们家发财呢,我得学着点儿。
阿姨姓孙,我一开始叫她孙姨,她不干,说这么喊太显老,叫孙姐正好。我暗笑,这辈份多不合适啊,年龄跟我妈差不多,让我喊姐,我这不明摆着占人家便宜嘛,得了,人家乐意怎么办呢,我就勉为其难吧。
孙姐很有做老师的天赋,她带着我跟苏忱到市场买菜,鱼虾什么样的新鲜,蔬菜什么样的好吃,哪个和哪个搭配营养又美味,什么和什么放在一起最可口,反正是不厌其烦,我都恨不得攒钱给她出本武林秘籍。
苏忱好像很享受这个过程,孙姐给我上课的时候,他就抱肩在厨房里靠墙站着,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既不插话,也不多言。我说你赶紧出去,不嫌油烟大啊,你要有这爱好干脆自己动手得了,反正我这辈子暂时是没打算换人过日子,咱俩谁会做饭都一样。
他就眯着眼睛笑,不理我,或是跟孙姐打趣,问她:“我老婆淘气吧?”
时间长了,我也掌握了一些门道,孙姐不用亲自出马了,就我跟苏忱两个人去,这样的好处是,路上我们也可以唧唧我我了。我喜欢抱着苏忱的胳膊走路,苏忱经常抱怨我是个累赘,说这完全相当于拖着个六到七岁的小孩儿。我以前没发现自己有当这种黏人女朋友的潜质,我谈恋爱,一向咱俩各忙各的,时间对上了或者到了重大节日了再往一块儿凑合,绝不会一天八个电话查岗俩小时不见面就跳脚要贴寻人启事。
当初和段简在一起,其实也很认真投入的,但都会考虑到是不是影响他的工作,是不是耽误他的休息,是不是占用了他陪家人的时间,所以不会对他有要求,都是打一个电话,好的,你恰好也想找我了,那么我们就约会,你恰好还有别的事要忙,那么我们就改日。
跟苏忱,我不会这样,想他陪着我就缠着他不让他去上班,想给他打电话就不分场合地点,明知道他在开会我也打过去,他都是压低声音很快速的说:“有事呢。”但永远不会拒接或挂掉,每当此时,我就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会偷笑,很窝心。有人说女孩子在爱情中会成长,会变得懂事,我想说让她变得骄纵无礼也未必是坏事,社会已经给她很大压力和考验,假使在爱人怀中还不能尽情释放,岂不是太委屈她了?
我在家中做足了三周的家庭主妇,孙姐从西红柿炒鸡蛋的规范化操作开始教起,目前已经初步涉及第二阶段的禽蛋肉类,下一步是海鲜鱼虾,她的终极大招是煲汤,她说这个她得等等才能倾囊相授,不拿足三个月的薪水是不甘心的。
苏忱工作也不忙,只要他有空闲,就给我安排丰富多彩的学习节目。比如载着我到驾校学开车,他能在旁边盯着我一个半小时,想去厕所都得提前报备,以洗脱偷懒的嫌疑。我跟苏忱说:“你饶了我吧,我真不是开车的料,你以为肩膀上扛个脑袋就能当司机啊,我是意识也不行,技术也没戏,苏少爷您别为难我了成吗?大不了你不在家时我坐公交车,有急事时我叫出租车,顶不济了我求大朵出门接我一趟,解决办法千千万,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不行,必须学,你少跟我讨价还价。”他说完,就态度决绝的把头扭到一边闭目养神。
这家伙,我知道他心里的如意算盘,肯定是想着以后喝大了我能去现场接他,要不就是彻底把我塑造成全能型助理人才,按照魏怡那么打造的,有朝一日魏怡请个婚假产假哺乳假什么的,不至于抓瞎,能把我临时顶上去替补。
还有学英语这个,我真是厌烦透顶,姐姐逃离教室很久了,口语水平直线下降,笔头上也退步不少,经常提笔忘字,单词拼写造句对于我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可是苏忱愣是逼着我把这门鸟语重新捡起来,他给我报名的这个托福培训班,是那种精英训练班,一个老师四个学生,面对面授课,别说走神了,眨眼都是奢望。我每次去都抱着赴死的信念,手表秒针往前迈一步都能让我欣喜若狂,倒不是怕别的,我就怕那个老师提问我,他还偏偏对我情有独钟,频频点我的名,你说我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每次都说“sorry,I don’t understand”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我每次从教室里熬足一个钟头出来,都会先以幽怨的眼神望着等在门外的苏忱,苏忱就难以抑制的哈哈大笑,接着牵起我的手,两个人到两百米外的冷饮店吃东西,我吃巧克力冰淇淋,他就喝一杯橙汁,我耻笑他:“苏忱我感觉你现在活得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还是正处在月经期那种,凡事小心翼翼的,得亏你没什么正经工作,不然我看我可以去给你办病退手续了。来来来,你尝一口,快点儿的……”我挖出一勺,递到苏忱嘴边,使劲往他嘴里送。
苏忱被我磨得实在不行,皱着眉头咽下去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吐吐舌头跟我说:“这什么玩意儿,又甜又腻,我呸!”
“怎么了怎么了,这冰淇淋二十多块钱呢,哎呦,你别往外吐啊,哎呦,心疼啊,少说糟蹋了五毛钱的,哎呦,哎呦……你说你怎么现在怕冷怕热的呢,沾点儿酒还上头,娇气死了,让你跟我晨跑锻炼一下吧,还推三阻四,我看你是没救了,本打算找个弟弟比我年轻以后等我老了伺候我的,得了,这回找了个妹妹,还是林妹妹……”我糗他,边说边洋洋得意的挥舞手里的勺子示威。
苏忱不屑的敲我额头:“我呸,你哥我还想找一个林妹妹呢,天天在我耳边燕语莺声,哪知道找了个姑奶奶,还是黑脸的,天天哇呀呀,我还不知道找谁哭去呢。”
我揪起他的耳朵:“哎呦喂,说,看上哪个林妹妹了,是不是心里早就有目标人选了啊,你给我说出来,看姑奶奶我不活劈了她的!”
“不要林妹妹,也不要林姐姐,我就喜欢我们这个陆姑奶奶,行了吧?”他侧身搂住我,我正要仰头大笑,他吻我,把我的笑声给堵了回去,这把陆姑奶奶憋得啊。
结婚至今,我和苏忱始终没有越过那层防线,其实我都默认了,他向我求婚时,我们还没有这般要好,只是抱着帮他也没亏待自己的想法,就是试试,合则来不合则分,大不了未婚变离异,真爱我的不会在乎,不是真爱的我不在乎。但苏忱特别信守诺言,当初我们说好了婚后先按照谈恋爱的流程来,他就真的没有提出过进一步的接触,一开始都是我睡卧室他睡客房,哪怕后来睡在一张床上了,他最多也就是牵着我的手,没有任何无礼行为。
时间长了这局面就显得很怪异,毕竟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何况还受法律保护呢,我跟苏忱说你要是有想法就跟姐说,姐成全你。苏忱好像总是觉得我在跟他开玩笑,对此事很不积极,我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意思直说,心想顺其自然吧,他一个正常男人,我看他装绅士能装到哪一天。
睡前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小说,苏忱闷在卫生间好久才出来,他下午去工作,回来得很晚,一上床就昏昏欲睡。我摇醒他,对他说:“明天我不去驾校也不去英语班了,我约了大朵,她倒休,我俩出去玩一天,跟您请个假。”
“哦,大朵有时间陪你啦?我发现你挺狠,但凡有个人陪你,第一个就是把我牺牲掉了,是吧?”他逗我。
“你能跟大朵比?我俩多少年感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诶,说起来大朵咱俩讨论个事,你说她跟吴凡都谈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呢,你给我分析分析。”我盘腿坐起来,谈论八卦两眼放光。
苏忱翻了个身:“有病吧你,大半夜的你分析人家这个干什么,谈恋爱也不是上学,到时间就得毕业啊?就真是上学你还不许人家留级啊,皇上不急太监急。”
“滚,你说谁是太监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啊。哎呀爱结不结,不结更好,你别说,外一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时撇下你跟小娃,我看交给大朵我最放心,也好也好,还算是给我留个后手呢。”我没心没肺的说。
“我呸,你有病吧,少给我胡说八道。”苏忱急眼了,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我照着自己的嘴巴拍了两下:“我这不就是顺嘴瞎咧咧嘛,您息怒,我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
苏忱重新躺下,闭着眼睛不说话,我还以为他生气了呢,正想着怎么哄他,他忽然睁开眼,幽幽的说:“夏夏,你说我要是不在了,把你交给谁我能放心呢?”
“诶,你觉得段简怎么样?要不然我还投奔他去?”我奸笑。
苏忱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段简不行,他家庭关系太复杂了,你这性格,注定处理不好,我不想你那么辛苦。相比起来也许汪岩更好,但我……我还是舍不得。”
我跳起来单脚踩着他的肚子,插着腰喊道:“什么情况?想甩了姑奶奶是吧?警告你休想,别怪姑奶奶跟你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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