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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
唐桃开始补这几天旅行留下的作文，离她一墙之隔，小困和中原中也正在联机打游戏。她写了没几个字思绪就飘远了，书写的笔也在指尖打转。
周先生明天有个慈善会，地点在东京，这次的慈善会上有不少赫赫有名的集团，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周先生打算等她大一点再让她去这种场合。
她现在的实力只能在普通人面前自保。
唐桃放出替身大鱼，除了好看之外，她还不确定这有什么其他功能。
或许让她能多看到点不同的世界。
异能力现在她掌控的还算不错，精神系异能作为辅助和自保的手段很好用。
小困的武器有着很大的潜力，但和她精神绑定，她失去意识或者意识薄弱的时候武器也会被削弱实力。
“阿桃，吃水果吗？”
小困前爪拨开门，中原中也在他身后看了眼门内，原先还担心打扰她学习，打开门就看到她发呆的样子，没好气的笑道：“比起发呆不如出来和我们一起玩。”
“阿桃在想事情嘛。”
“周先生出去没带你？”中原中也下意识问道。
“才不是，阿桃没有这么粘人。”
“没那么粘人？”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认识这丫头的人谁不知道她的粘人，动不动喜欢贴在人身边，还喜欢被人抱着，最喜欢的是和别人贴脸。
哦，还懂得循序渐进。
不会一见面就贴脸把人吓跑。
“小年糕。”
他脱口而出之后，越想越觉得年糕放在小姑娘身上很形象。
“怎么中也也给阿桃取外号了！”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唐桃鼓起脸，没一会儿又自己消了气，甚至还认可的点了点头，“算了，因为是中也取的，所以没关系。”
真是年糕啊，说出来的话让听的人心里也软乎乎的。
“那我就叫你小年糕了哦。”中原中也忍不住想要逗逗小孩，他用确认的语气问道。
“好——”唐桃大声的回答，甚至还拖长音，她顿了一下，“不过只能叫到小学毕业，等国中就不能叫了。”
到国中就要面子了么。
中原中也走进拍了拍她的脑袋，这块年糕果然又弹进他怀里，就着坐着的姿势拿头蹭着他的肚子。
“你啊，怎么这么喜欢和人贴这么近啊。”
“可以感受到安定吧。”
“安定？”
“人体的温度、心跳、呼吸、脉搏，”唐桃闭上眼，大约是异能力的原因，她这样就能感受到对方精神的安定，越是安定的人越是能让她感受到婴儿在羊水里的安全感，“阿桃很喜欢。”
不过太宰治是例外。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犹豫的开口：“在实验室的记忆你有多少？”
“全部，”唐桃很坦然，除了涉及一些人的事情不能说之外，中原中也问的她都愿意回答，“阿桃不擅长忘记事情。”
“之前和青花…太宰去处理港口Mafia先代复活的事情，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中原中也拍了拍唐桃的背，松开怀抱在唐桃凳子旁坐下，没一会儿，小小的一团年糕也沾了下来，“为了调查荒霸吐。”
荒霸吐这个记录她记忆力有。
在荒霸吐记录前还有个魔兽吉格。
和她不在同一个实验室，她会有这个记录多半是共同参与的实验人员做的吧。
原来这种熟悉的感觉是因为荒霸吐的容器么……说中也是容器太冒犯了。
“中也，”她打断中原中也陷入自己思绪的表情，扭了扭钻进中原中也怀里，“中也明明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向人类的，这是无论怎样的程序编辑也无法运行出这样的人性，无论中也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都没关系。”
她缓和情绪的调皮了一下：“垃圾桶里捡来的也没关系。”
中原中也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被敲了后脑勺她也自顾自开心的在中原中也怀里钻了钻脑袋。
“阿桃最喜欢这样的中也了。”
一开始还挺感动的中原中也“最喜欢”三个字一入耳就立即平静下来：“哦。”
“听说你们在东京遇到爆炸案？”
“是的，还好乱步先生在，”唐桃坐起身，大体事情经过中原中也应该已经听织田作之助讲过了，“那两个警·察很温柔，是少见的人，能贴贴就好了。”
“喂，你在我这里已经不隐藏想法了吗。”
知道她口中的贴贴是拥抱着贴贴脸颊，中原中也忍不住去戳她的脑袋，希望长大这毛病别加重吧。
中原中也摸了摸下巴，他没太宰治那么敏锐，也察觉出问题：“你以前也没有这么夸张啊，最近怎么了？”
“难道不是更坦率了吗？”
“你已经够坦率了，收敛点。”
中原中也直觉这是还算好的发展方向，也就暂时不再追究，只当是离开实验室之后，唐桃有了与他人拥抱的癖好。
倒是来找织田作之助喝酒时知道这个小插曲的太宰治有了其他的想法。
“蛞蝓到底是蛞蝓。”
“你再说一遍，你这个青花鱼。”
“难道不是吗，这么明显都没发现吗，癖好？”太宰治看向听到声音来凑热闹的唐桃，“难道不是和某个存在近距离相处的原因么。”
“某个存在？”中原中也转头顺着太宰治眼神看去。
“来做个实验吧。”
太宰治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缓缓走到唐桃面前，左手托起唐桃的手，右手把苹果放在她手上：“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小桃子。”
伴随着有气无力的问询，熟悉的声音直达她大脑。
这是还没有意识时，在实验室里经常能听得传音方式。
【让我从这氧化的世界中醒来吧。】
唐桃条件反射的想要扔掉手里的苹果，又克制的停住动作。用话语掩盖过去是不可能瞒过太宰治的，她与那深渊般暗沉的眼对视。
【你的话，能给予我的吧，无痛的死亡。】
这明明不是求死的声音啊，
唐桃未被抓着的手缓缓抬起，她也踮起脚尖，太宰治犹豫了一下，配合的低下头，小孩子柔软稚嫩的手落在他头顶。
什么也没发生。
意识到她只是想要做这个动作的太宰治下意识撤回手，在抬头离开前，唐桃速度更快的，把苹果丢向中原中也，然后两只手抱住太宰治的脑袋，收紧双臂。
太宰治的拥抱是将人困在深海中一般的无助与窒息。
“你在做什么啊！”太宰治揪着她的衣服把她往后扯。
“不许作弄阿桃！”她意正言辞的就是不松手。
“你这个粘人精！”
“略略略！”
如果在户外中原中也可能还会怕一起丢脸而去阻拦，在家里他不起哄已经很良心了。他走到同样旁观的织田作之助边上，随手把苹果放在桌上，坐下给自己到了杯酒，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菜鸡互啄。
好不容易把唐桃揪下来的太宰治抵住她的头禁止她再冲过来。
“我不会抱你的，死心吧，粘人精。”
“让阿桃抱一下，一个蟹肉罐头。”
“我太宰治大人才没这么廉价。”
虽然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变的，但对话内容有些不妙。
中原中也戳了戳织田作之助，示意他去阻止一下。
织田作之助收到示意，他放下酒杯：“就算这样，买罐头也还是周先生的钱吧。”
“……不对吧，就算自己赚钱了也不能做出这种交易。”
写生回来的菱田春草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不收敛分贝的不健康的对话，他拿出在这个家一年多住客因有的心理素养走进门，平静的拉开中原中也对面的位子坐下，拿出画板。
“春草君你在做什么？”中原中也看着他已经利索的摊开画板。
菱田春草还没完全沉静进自己的世界里，他回了一句：“阿桃这个月长高了，值得画一幅。”
中原中也环视了一圈屋子。
在这个屋子里，他的确是最做个人的。
“太宰治你太小气了，十个蟹肉罐头让阿桃抱一下，不然一个也没有了！”
羊组织的成员几乎全部住在了周先生安排的地方，是一幢独幢的老式2层公寓楼，两年里，一些几近成年的孩子陆陆续续开始打工，一些年纪小的白天基本在周先生家中打扫卫生，然后跟着学堂里的学生一起听课。
就连刺儿头白濑最近脾气似乎也好了一些。
要说完全适应正常孩子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偶尔还会有小偷小摸，或者去别的小伙组织挑事的情况，索性都被摆平了，没闹出太大的事情来。
太宰治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走廊里打扫卫生的几个孩子。
唐桃被菱田春草要求趴在檐下做模特，现在已经枕着小困保持趴着的姿势开始看书，明明半小时前还吵吵闹闹的空间现在安静的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喂，中也，羊现在和解散差不多了吧。”
不清楚太宰治为什么会忽然关心起“羊”来，中原中也还是回答：“啊，不过还是以组织的形式领一下政`府补贴。”
“再过几年基本都成年了吧，有什么安排吗？”
“怎么，你还想推荐他们去港口Mafia么。”中原中也瞥了他一眼，他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羊”的孩子向来讨厌港口Mafia，也没什么特殊能力，不值得港口Mafia挖。至于这些孩子将来的去处，在有生活能力之后还是得看他们自己。
两年里也读了不少书，直接去参加小学毕业考试，考个初中学历，一些聪明的考个高中学历大约还能找个好一点的工作。
“哦？看来你已经打算过了，”太宰治眯起眼，眼里浮着几分兴致，“最便利的解决方式不就在眼下吗。”
“啊？就这些孩子？”
天天斗嘴也斗出点默契来的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说的是周先生这里，唐桃迟早得拉扯出一个势力，她会需要人给她干活。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只是意兴阑珊的靠在椅背上，像液体一样摊着：“苍蝇要来了。”
“什么时候？”
“之前推测是五年，现在看来，”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不到半年。”
“真是的，不要给织田作添麻烦啊。”
听见他抱怨的声音，织田作之助低下头：“我到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倒是太宰你，处境很微妙吧。”
太宰治一个激灵坐起来：“哦，好难得，莫非你是在担心我吗，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嗯，我在担心你。”
太宰治坐姿扭曲的捧柱脸：“这怎么好意思呢。”
“哕。”中原中也表情扭曲的挪开视线。
“不用担心我，说起来，我在港口Mafia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新人，”太宰治曲起食指弹了一下酒杯，“下回我把他带出来喝酒吧。”
“把港口Mafia的人带出来喝酒会给你造成麻烦的吧。”
“无所谓啦，只要……”
唐桃敏锐的察觉到目光，扭头看向太宰治，然后做了个鬼脸。
“这个粘人精！”
就在新一轮争吵就要开始的时候，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先前满脸嫌弃的太宰治忽然沉了脸色，唐桃下意识噤声开向门的方向。
“太宰大人，BOSS唤您马上回去。”
“这个打电话不就好了吗。”中原中也不理解的看着远远跑来就为了这么一句话的黑衣男人，手肘支在桌子上，略微长长的发已经盖过后颈。
“手机的话，早上入水的时候被冲走了。”太宰治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又天真。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这个回答也是意料当中。
“还是重新去买一个比较好，不然找你就联系不到了吧，太宰。”织田作之助看向他说道。
“嗯，也是呢，这样织田作找我就找不到了。”
被忽视的黑衣男人脸上因为着急已经冒出冷汗。
是机密的不方便泄露的事情么。
唐桃看了眼太宰治，看他优哉游哉的样子应该不是要紧的事情。
“Q。”
男人没有办法，只能轻声突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字母。
“……”
整个屋内的气压都因为太宰治突然阴沉的脸色而下降了，好像把地狱拖到人间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下意识的就觉得要死人了吧。
“走吧。”
唐桃第一次见到太宰治以这么快的速度往外走。
她扭头看了看同样一脸茫然的中原中也，又看了看好像万事都能坦然面对的织田作之助。
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阿桃有点好奇。”
“我们跟远一点看看？”
毕竟能让太宰治露出那种表情，有那么快的行动速度的是什么事，实在是太让他们好奇了。
看着起了好奇心的两人，织田作之助缓缓开口：“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好奇的话等太宰回来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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