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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大修）
沃尔姆斯星。
“贵客来访，有失远迎。”站在最前端的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微微躬身行礼。他披着斗篷，脸庞被风帽和氧气面罩遮挡得严密，看不出容貌。
“哪里哪里，不胜荣幸。”司马扶风微笑着颔首。
“需要验证他们的脑电波特征码吗？”安妮的声音干涩。
江晋可以想象她此时的紧张：司马扶风在她身上绑定了一枚微型核弹，起爆信号与他的心跳脉冲相关联。如果他的心跳停止，她也没命了，或许还会搭上半个沃尔姆斯。
“不必了。我们信任盟友。”首领模样的人说，声音和蔼可亲。他侧过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两位贵客，请随我们来吧。”
谈判开始之前，江晋对司马扶风这个队友充满了质疑。
谈判开始之后，他立刻就发现了：跟这家伙组队，绝对是英明之举。
司马扶风不一定是个靠谱的盟友，但他毫无疑问是个出色的外交家。
谈判进行了没多久，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谈笑风生。司马扶风风度翩翩，侃侃而谈，不给对方一丝提问和发号施令的空当。对仙女星系，他有着足够的了解：他的家族与这个星系之间有着长达几个世纪的战伐纠葛，几乎到了知己知彼的程度。
寒暄已毕，司马扶风在星图上标示出一个恒星系：“这是一个还未开发的恒星系，目前的位置离银河系很近。有三颗固态行星，其中一颗适宜人居，另外两颗盛产钼矿和铁矿。神圣的皇帝陛下已经授意我，可以将它作为交换条件，换取那颗心脏。”
“授意？”首领抓住了他话中的一个关键词。
“是的，只是授意。我作为全权特使，有资格做商谈条件，但最后的决定权来自于皇帝陛下本人。”司马扶风滴水不漏地说。
“那么，您可以回去了，替我们转告陛下：我们接受这样的条件。恒星系的交接手续一确定下来，我们就将心脏奉上。”
司马扶风却只是微笑，没有告辞的意思。
“阁下还有何指教？”首领看出他还有话要说。
“尊敬的首领先生，恐怕您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司马扶风轻轻摇头，“这个恒星系，是我‘这一次’带来的开价。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带走那颗心脏，那么，下一次的价码可能就变了，甚至……可能没有下一次了。”
“哦？”首领的目光闪动，“请您明示。”
“您手中所有的，只不过是一颗心脏，并不是大脑。所以，欧阳剑珮并不一定真的死了，也许他的身体正被保存在什么地方，等待一颗合适的心脏接受移植。我们想要这颗心脏，为的是打一个时间差：在欧阳剑珮复活之前散布消息，打击银河系舰队的士气，使我们的舰队有机可乘。所以，一旦欧阳剑珮复活的消息比我们先一步发出，您手中的这颗心脏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首领默然不语。
“所以，我们用一个恒星系来交换的，并不是一颗心脏，而是一个战机。战机这东西，可是转瞬即逝的。陛下明确地告诉我：如果这一次不能带回那颗心脏，那么就再也不需要它了。”司马扶风好整以暇，语气中暗暗施加了三分迫力，在不知不觉间促使对方做出决定。
首领沉吟片刻，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将那颗心脏交给您，尊贵的洛尔·达尼奥洛·巴尔蒂斯……”他状似无意地念错了其中一个名字。
“喔——我的第二个中间名是巴尔斯蒂。”司马扶风微笑纠正，“这个名字继承自我的第六个叔叔。”
“啊，真是太抱歉了。”首领慌忙致歉，仿佛真的深感愧疚，“请您原谅我的粗疏。说句非常失礼的话，贵国的姓名之学，可实在让我们这些外邦人伤透了脑筋。”
“可不是嘛。”司马扶风苦恼地摊手，“您大概也听过那个笑话：在仙女星系参加一场晚宴，需要自备一天的食品，因为晚宴开始前总会宣读来宾名单。”
这的确是仙女星系流传较广的一个老笑话，但也并非尽人皆知。在这样的场合，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向对方表明自己对仙女星系风土人情的熟稔，火候刚好。
首领扬了扬唇角，露出了愉悦的神色，似乎最后的试探也已顺利完成，无需再有顾虑了。
他回身轻轻击掌，一只带有密封金属盖的透明柱状容器被送到了他们眼前。
容器表面的隔热层摸上去是常温，内部则盛满液氮。一颗心脏静静悬在其中，被切断的血管有着平滑的截面，看上去就像是个逼真的模型。
司马扶风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枚小巧的金属仪。他把它贴在容器外壁，过了片刻又收起，似乎对结果很满意。那大概是某种可以不必对实物采样就可以直接检测DNA的设备。他朝那个容器努了努嘴，江晋立即上前一步，把它捧在手中。
“那么，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司马扶风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优雅地一躬。
“对了，顺便问您一件事。”首领忽然似在无意之间想起了什么，“沙利叶·弗拉基米尔·里奥尼达·瓦德伦·卡里普索大人近来可还好么？我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真有点挂念啊。”
这串名字并不在司马扶风搜集的名单里。也许是某位大人物身边的侍从官，也许纯粹是子虚乌有。事情接近尾声之时，也是最易露出破绽之际，对方想必也深谙此理。
倘若贸然回答“很好”，说不定反而落入了陷阱。司马扶风蹙眉思索，仿佛在记忆中努力搜寻：“抱歉，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该不会是您记错了名字吧？”
“不，绝没有那回事。”首领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怎么会记错多年老朋友的名字呢？难道您竟会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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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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