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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阴魂不散<二>
老鬼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但问题是他已经死了，根本不需要喘气。看起来，这的确是老鬼无法离开现世的理由。
凌七不经意间继续打击道：“是到死都没明白？”
老鬼经受不住打击前后摇晃，因果之锁突然消逝的更快，佐为和小光都看出不妥，凌七将刀换了一只手，右手紧急聚一团灵力，本能地推向老鬼，“缚道之四——这绳！”
用处虽然不太对，但幸好老鬼是安稳下来了，但时间更加紧迫了，也顾不得老鬼再央求，反正佐为和小光已不会再拦着。
老鬼眼看着斩魂刀的刀柄越来越近，泪眼婆娑，一个老人家，显得可怜兮兮的，又引得佐为和小光不忍心了。
小光别开头，嘟囔道：“只在乎喜好，奇怪的老头儿……没有喜欢的人吗？”
老鬼一下子扭头看向小光，眼泪也不流了，怔怔的好像傻了。
佐为道：“果然，最留恋的还是人吗……”一时间表情十分怅然，旁边的小光小心翼翼地盯着此刻的佐为。
老鬼低下头，再次抬头时表情放松了，像是对凌七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也死去十几年了……我连一束花都没有送过她……”
凌七仍是酷酷的没表情，“去尸魂界就能见到了。”
老鬼闭上眼睛，凌七的刀柄抵在老鬼额头，几乎一瞬间便化作一团灵光升向天空。
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了，好像在目送他离开人世。
回进藤家的路上佐为一直很安静，小光知道佐为情绪不对，却又不知道怎么办，一直跟凌七打眼色，但凌七一向接受信号不良，所以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情况，陷入自己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凌七回想着最近魂葬的一些魂魄，越发感慨人的千奇八怪，只有想不到没有遇不到的情形。
回过神时，小光正在写作业，而发现凌七的视线，便立刻投来埋怨委屈的眼神。
“怎么了？”凌七问。
“你也不关心一下佐为！”小光立刻吼道，声音立刻引来墙角坐着发呆的佐为注目，小光瞪着凌七，表情好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儿，小声说，“你去问问佐为，他可能也有放心不小的人了！”
凌七反应过来，想起刚才佐为的确态度不一样了，依着小光的话，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作用，还是凑到佐为身边坐下。
小光‘严厉’又忧心的表情一收，换成发自内心的好奇模样~~
“你也有不放心的人？”凌七开门见山地问，一点都不委婉。
小光同学翻了个白眼，如果能直接问，他自己就去问了！这不是伤害佐为的……
“嗯。”
“……”小光同学又翻个白眼，他不该拿人类的标准去衡量‘鬼’‘神’！
“什么人？”凌七这问话是连思考都不用，猜测都不猜。
“母亲和父亲大人……”
“你自杀的时候他们还活着？”
“嗯……”佐为眼角挤出几滴泪水。
“以前没想起来？”
小光低头状似看着自己的书本，嘴里咬着自动铅笔头，就差发出咯吱咯吱声……
佐为低下头，“以前……想到的时候，就不敢再继续想了。”
凌七抬头看了看小光，他也不善安慰人的，而且，说实话，感觉不太能理解……大概死神的年龄与人类想必很长，自己熟识的死神都还活着，所以无法感觉。
小光已经不看他们，凌七也没得到建设性意见，看着佐为，抿抿嘴，颇有些为难，但好在意识到此刻佐为是需要关心和安慰的……
“没事，他们反正都死了。”
小光捂着额头，一副被雷劈的模样。
佐为萎靡不振，“……我知道，可是他们生前，肯定为我难过了。”想了想，又继续道：“而且，我是很久之后，在遇到虎次郎后才想到……后来就更不敢想了，总是自我安慰他们还有我的兄长弟弟们照顾……”
“哦……其实，他们死后就知道死后还有世界，也没那么难过的。”
“虽说如此。”佐为跟着点头，“父亲母亲大人很疼爱我的……”
看着佐为固执地梗着脖子，凌七没再说什么，小光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闷头写作业。佐为又蔫了。
这个晚上气氛尤为压抑，凌七自己一个人脑袋里面转起来，终于有点同情佐为了，内疚刚刚自己应该多说些什么安慰他的，可是总好像关键时刻就很没用……要不去尸魂界找一找他父母吧。
第二天早上凌七提出自己的建议，小光打着哈欠说好，佐为则立马原地满血复活了~~
“即使要找，也得先知道你父母是谁，叫什么名字，死亡多久了。”
佐为兴奋地摇扇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你死的早所以不知道你父母何时死亡？”小光说，扭头看向凌七，“应该可以大致估计个时间吧。”
凌七点头，佐为安慰不少，“父亲大人是当时的左大臣。”颇有些骄傲地说。
“……”凌七和小光。
两个都是对那么早历史没概念的。
还是小光脑袋快一些，社科最近成绩还不错，虽然一向是靠佐为作弊，还是有些塞进脑袋里了。“啊！左大臣，好像是很大的大官！”
“不是好像，是本来就是！”佐为气哼哼说道。
“……但死后都要去种田的。”凌七脑频率波段跟另外两个还没在一块的。
佐为瞪着眼睛，受到不小的打击，他的父母死后要种田？！他的父母都是大贵族的，哪里做过粗活！！
小光好奇地问：“死后都要种田？”那语气就好像他死后有认识的死神，能不能走个后门不去种田~~
“要的。”凌七解释，“进入尸魂界虽然不像现世这般不吃几顿就会死人，但也是要吃东西的，所以新住户进入尸魂界要编入户籍，会分配住所，有引导者，要干活的，到了一定时期才会投胎。”不多的文化课上会介绍这些。
佐为也不去不高兴了，和小光一样乖乖听讲的表情。
凌七又道：“名字会记录，但是生前的身份是不会理会的……而且差不多一千年，找也是找不到的，肯定已经不知道投胎多少回了。”
佐为蹙眉思索，消沉地蹲在墙角去了。
小光被他妈妈催下楼吃饭上学，凌七要去执勤地段巡逻~~
***
凌七趴在一家商场二楼的玻璃上，透过窗户里面是一家儿童服装店，里面进进出出不断有妈妈带着孩子试衣服，看着一个小女孩将冰激凌蹭在挂着的新衣服上，哇哇大哭，母亲安慰，店员也安抚，看到那位母亲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顶，凌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流下眼泪，止也止不住，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呢？因为佐为吗？
他觉得好像不是，别人都有父母，自己也应该有吧……十四郎有父母，还有弟弟妹妹，春水也有父母，朽木也有父母的，自己似乎曾经见过的，可是自己的呢？
自己的头顶突然感到压力，回头就看到佐为，他也跟自己一样飘在空中。
“怎么了？”佐为担忧地问，此刻不是早上的消沉模样，而显得很成熟，很可靠。
凌七扁着嘴，摇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又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哭，他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刻。
佐为揽住他的肩头，伸手擦拭脸颊上的泪水。
凌七泪水更凶了，揪着佐为的衣服，将自己的脸埋在佐为怀中，发出“呜呜”的哭声。
佐为也难受起来，眼圈蓄满了水汽，用力抱住凌七。
凌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难受，心里空荡荡的，缺失了一大块似的，压抑得无法喘息。
流干了眼圈中那些泪水，佐为心里好受很多，从昨天开始郁结心情开释不少。他在面对心爱的围棋时，冷静自持，而面对现代这些与他相距甚远的东西，都是积极的很，性子显得很活泼，所以性格其实是很坚强的，乐观向上，少有低落的时候。今天也是，早上不愉快，但消沉了片刻，便调节过来了，无论如何心中什么是最重要的，他无法欺骗自己，也不必欺骗。
他知道，大概生来太过幸福，贵族的身份，富有的家庭，疼爱的父母，以及在围棋上的天赋，会让他的世界观人生观有所局限，也就是显得有些自私凉薄，但那不过是他没等学会关爱他人就死去的缘故，本质他是善良热情的。不过有些性格已然养成，不易改变，做事总会依着以前的性子来。
他度过了低谷期，出来打算找凌七再散散心，没想到找来后看到这样一幕。
哭的那么伤心，似乎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悲伤，让他也一下子难受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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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别怪俺太酸太狗血~~小七这是在恢复记忆过程中~~又记忆严重缺失。。。。。。当然，也是为两只感情的进展，两只都是笨蛋，要怎样进展？除了损友的黑羽快斗——当然现在还没出现——的提醒，更多是，同样孤苦无依的两只，对待彼此变为最重要的，要一个过程~~怜惜，也是爱情的一种开端~~~世界上相爱的人，就是恰当的时间遇见了恰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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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