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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外棋盘
一张磨得溜滑的木刻棋盘放在六人桌前,除了张枉,其余人都觉得这刻字棋盘有几分眼熟。
因为棋盘与他们玩过的地主游戏的棋盘有几分相似。
在赵璇的设计下,《六个讼师》是一款机制类戏本杀,拥有四个轮次,每个轮次分成三个部分——了解案情、辩护唱票、案外棋盘。
玩法在自由度上远超其它戏本杀。
整场下来要四到六个时辰,有前半场和后半场,可以取两日时间来完成《六个讼师》。
而六位讼师角色没有姓名,当玩家拿到手上的角色册子时,自动给角色冠上自己的姓氏。
一向以活跃气氛闻名的主持人青玉,这回言简意赅。
“每轮下发的六个册子都对应原告或被告对你们所说的案情内容,当然,还有一些你们自己的所见所闻。每轮有三个案情,在后面的轮次中,辩护失败的讼师有足够的线索推翻之前的案情,可以要求重新审理。”
第一轮打赢官司的角色会在案外棋盘获得金钱道具,而最终《六个讼师》中会产生两个“上品讼师”作为赢家。
“事先提醒,每个案件的结果牵一发而动全身,各位讼师为之努力前需再三斟酌。”
面色有点憔悴的熙玲郡主翻看册子,这次她为一桩盗窃案的被告人做辩护。
被告人私下和她说漏嘴——的确是他偷了别人的私房钱。
熙玲郡主一僵,揉了揉眼睛,确认被告人不小心对她承认罪行。如今的情况是被告人花完银两勉强算死无对证,只除了一个人证。
她来回反复看了几遍案情,被告人真的犯下案情,不过种种原因,却让案件倾向利于她的败诉结果。
而盗窃案的原告讼师,谢渡安合上册子和熙玲郡主对上视线,带着笑点头示意了下,似是不着急自己败诉。
另外商户争利案两方是姜弥条和林笑章,田户冲突案则是张枉和华祥银分别为原告与被告。
六人只有关于委托人提供的内容,册子的有效内容比不算多,在了解案情的自由商讨时间里,几人都互相试探。
除了原告方谢渡安、商户争利案的原告方林笑章和被告姜弥条、田户争利案的华祥银,另外两人在言语上不愿多透露。
很快,发言过少的坏处在辩护唱票的阶段显现出来。
谢渡安强调,“在失窃的时间段中,证人亲眼目睹同寝的被告进入耳房,并且被告在失窃后大肆赌钱喝酒,很显然这场盗窃是熟人作案。”
他不止一次在自由讨论时间提及了有利于原告的盗窃案内容,颇为狡诈的让案件外四人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熙玲郡主本想要说什么,可她的确知道委托人偷钱,又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她像是只能走在对的一方,无法为委托人辩解。
即便这场盗窃案除了孤零零的人证外,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指向被告。
华祥银摩挲着茶杯,想让盗窃案的被告赢很容易,如果是她,她会咬死说不止被告进过耳房,甚至会倒打一耙目击的证人。
至于赌钱喝酒,没人能看见自己的册子,她大可以先编造一个事情来圆那笔银两来源,这样还能在辩护唱票环节增添优势。
脑袋里转了两个弯,华祥银便知道《六个讼师》这场她该怎样操纵了。
没有过多辩护的熙玲郡主甚至没捞到平票结果,台下四人都将支持给了谢渡安,这让她有些挫败。
轮到田户冲突案,身为被告的华祥银轻轻看了眼张枉。
她预感会赢得很快,“我主张原告因旧冤诬告我的委托人。一年前被告因贫苦无法还原告借款,无心促成原告父亲无钱医治病逝,自此原告便怨恨被告。”
华祥银很擅长利用看似无效的内容,来抓住翻盘机会。
张枉皱眉:“原告并未说因为此事有怨。”
“不说不代表没有,只代表你的委托人没有告诉你。”华祥银勾起唇角,相当善良的提醒他,“了解案情的环节有线索牌,说明册子内容并不完全。”
张枉决定先陈述案情,“原告的田地在下游,被告的田地在上游,两家正好挨在一处,是因为两家中间的泥渠被恶意拆毁,导致下游人家的大量秧苗被水淹坏。”
华祥银早有准备,“泥渠被毁会导致被告的水道缺水,需要耗费气力去填补,被告没有理由拆毁泥渠。这分明是针对被告做局,否则上游多户人家,为何偏是被告田间的泥渠被破坏。”
在华祥银的册子里,被告否认泥渠被自己拆毁,华祥银不知道被告陈述的案情是否有隐瞒,即便案件疑点重重,但她只用看见利于被告的地方,并想办法为被告增加胜利的筹码。
张枉紧咬牙关:“你这是诡辩。”
华祥银:“合乎情理的解释怎么能说是诡辩。”
明明是被告家泥渠损坏,被华祥银一番折腾,变得像是原告方的过错,从而赢得支持。
看起来和气的华祥银到底是商户出身,嘴上功夫厉害得很,底下有人开始祈祷下一轮别撞上她。
姜弥条与林笑章各站一方的商户争利案比另外两案要激烈多,并没有一边倒的趋势,两人有都在自由时间里积极交谈。
是不是为了拉支持不清楚,但确实让其余四人在两人间摇摆不定。
姜弥条有一点林笑章强,那便是在玩戏本杀时乐于主动梳理剧情,导致他在辩护唱票环节几乎不加思考就能说出有利于自己打赢官司的论调。
林笑章在后半段辩护时显得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最后张枉支持了林笑章,其余三人支持了姜弥条
第一轮的案外棋盘也随之开启,与地主游戏相似的规则,不一样的是每轮的案外棋盘只能轮五场骰子。
棋盘上的格子也不是单纯的买地卖地和花费道具钱,而是会抽到与案情有关的线索卡,购买到的房屋地契也有了详细的背景。
行商必须依附商户,得到的报酬也不只靠骰子决定,而且还分了好几家商户选择。
熟悉的棋盘让熙玲郡主安心起来,和往常一样用极端的方法选择多次拿钱行商。
华祥银则是秉承着鸡蛋不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多番平衡扩大自己的利益。其余人也大多偏向这种方法。
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文豆芸开始记录起六人在棋盘上的轨迹、盈亏、线索卡等。
谢渡安发觉了,除了线索卡内容,这些记录向外公示。他趁着其他人将注意力放在棋盘上,看了几眼记录。
第二轮属于各自角色的新册子到了六人手中,此时距离《六个讼师》开场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
有了有趣轻松的案外棋盘做缓冲,几人并未觉得疲惫,反而因为得到了更多有利线索对第二轮的案件跃跃欲试。
在了解案情环节,六个人都夹带私货,言辞上利好自己委托方,还暗中朝案件无关的人拉票,
对上华祥银的熙玲郡主松了口气,在看见自己是原告,更是稳下一颗心。
她对上的是上一轮同样惨败的张枉,这回是一桩富商死后子孙争产的案件,她需要为大房争夺漕运生意的继承权。
比起前一个盗窃案,熙玲郡主对遗产案更为自如,甚至在辩护唱票环节提了不少大晋律法来佐证。
张枉已经知道木讷的陈述案情没用,试图引用典故来替委托方保住继承权。
“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所说的尽是空大话,只说应该是不说如何做。”熙玲郡主一句话怼的他哑口无言。
在律法的强硬下,名人典故没了以往的效用。他口中各种仁义礼仪的论调在辩护中失了作用,继续输掉了一场官司。
第一轮林笑章能同姜弥条有来有回然后再输,但第二轮对上华祥银情况急转而下。
两人辩护唱票开始的前一刻钟,林笑章还能勉强应对,随着越来越多的质询和怀疑从华祥银嘴里砸过来,林笑章汗流浃背无法应对。
最后华祥银连着第二回打赢官司。
林笑章第一回还能叫险输,第二回被压着打,他是个越战越勇的人,想着一定要赢一回,用火热视线看着下一组打算多从别人身上学习。
到了谢渡安和姜弥条,两人的案子是关于一家布庄,看庄子的东家和管事起了纠纷,互相推诿一批已卖出染坏布料的责任。
原以为谢渡安和姜弥条会争辩个几十回合,谢渡安却好似没有想到辩驳的点,辩护的话软绵绵。
而姜弥条逮住机会,将谢渡安一头压下去,有些轻松打赢了官司。
第二轮案外棋盘开始,抱着公示记录的文豆芸取代了青玉的位置。
文豆芸笑眼弯弯开口道:“现在公布第二轮论辩唱票后,各位的置产和钱财的变化。”
姜弥条感觉到文豆芸视线在自己身上,有些不明所以。
况且第一轮案外棋盘环节结束后,角色的置产和钱财不是暂时定下了吗?
第二轮案外棋盘环节前,怎么可能还发生变化?明明没人在棋盘上行动。
在一个个疑惑下,姜弥条连眼神都变清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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